正文  Chapter 5.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7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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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時候安須臾覺得陳悱惻這個人很喜歡玩兒,偶爾會說說謊,沒事會東拉西扯,但大家是同學與室友,互相遷就一下。如果要回憶,這也是一種簡單的小生活,但這隻對安須臾而言。
    可是,當他想起蒲布的時候,他一直覺得蒲布是一個不愛計較的人。陳悱惻愛占他小便宜,他不計較,用他的洗發水洗碗、洗潔精洗內褲他也不計較。可他走的時候他說又不是後會無期,現在他說謊,安須臾想,他會不會吞千針呢?
    到了中午,安須臾回寢室,沒有看見陳悱惻。
    “嘿~”一個女生從安須臾背後叫到。“我叫夏緒,請多多指教。你叫什麼?”
    “……”安須臾停頓了兩秒,然後說:“我叫安須臾。”
    這!是!男!生!宿!舍!於是安須臾終於想到自己大腦停頓了兩秒要想的是什麼了。
    還未等安須臾說出這是男生宿舍時,另外一個妹紙拿著手帕半遮麵憂傷的出現在安須臾麵前,說道:“都怪那不爭氣的文子信。雖然他是男兒身,但卻是女兒心,連提箱子去宿舍也要姐姐幫忙。”
    在沒有陳悱惻的這麼多天,安須臾終於把這個複雜的關係弄明白了。剛才那個拿帕帕的妹紙叫寧青,她叫夏緒姐姐,因為夏緒比她大,但她們並不是親姐妹。而搬到安須臾寢室的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子信經常被夏緒吐槽,是三個人中免疫力最強的。
    對於所有人來說,這關係簡單到有點弱智,但是對於安須臾來說,每個人的關係都錯綜複雜,因為他不善於記別人的臉和名字,他覺得隻要沒住一個寢室,其他人都長的差不多。
    對了,剛說道陳悱惻不再學校已經好多天,安須臾大腦抽了一下。
    然後在上課之前問了周央有沒有看見陳悱惻,是不是他向藏獒請假回家了。而周央說不知道,不過可以幫安須臾問一下藏獒。
    又要說一下,雖然藏獒可怕,但是對周央卻是極好的,因為藏獒覺得周央的一個十分聽話的好孩子,而像陳悱惻這種學習一般、變現卻不上進的娃卻讓藏獒十分嫌棄。
    但當晚自習的時候,周央告訴安須臾,說陳悱惻沒有向藏獒請假。聽到這裏時,安須臾趕緊拿出手機,撥打了陳悱惻的電話,但是電話的那頭傳來的是‘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在撥打陳悱惻電話之前,安須臾隻是有一點恐慌而已,但打過陳悱惻電話之後,卻是前所未有的恐慌。他安須臾能記住臉和名字並住在一個寢室的人,已經有兩個聯係不上了,這已經達到了安須臾世界裏的恐慌度。
    為什麼蒲布的電話在一個暑假之後會變成空號?為什麼才幾天而已陳悱惻就關機聯係不上了?安須臾比誰都覺得這世界很莫名其妙。
    陳悱惻曾經說過,他安須臾是一個很好的人,可以在他沒錢的時候連續三個月一起用生活費,可以幫他洗兩年的內褲,可以……可以……陳悱惻說了好多,但是現在安須臾想到的隻有一點。
    周央看見安須臾掛了電話便問:“陳悱惻怎麼了?”
    安須臾說他不知道,陳悱惻已經不在好幾天了。
    其實在安須臾小的時候,他的朋友就不多,上小學的同學在初中就不再聯係,上初中的同學在高中就不再聯係,這似乎成為一種習慣。所以,他覺得陳悱惻現在已經成為一個他隨時都想知道他去哪兒的人。
    “你去和藏獒說說吧。”
    但安須臾卻回答說:“不用了。”
    因為是高中的最後一年,周央也不想多管閑事,就不再參合,回到自己位置上看複習資料。
    安須臾趁著藏獒查完崗便溜了,如果不找找陳悱惻去哪兒了,他覺得自己什麼都幹不了。
    剛進高中的時候,所有人都很輕鬆,現在是高中的最後一年,大家的氣氛在瞬間就莫名其妙的轉變了。而在安須臾的潛意識裏,轉變的不僅僅是氣氛,大家似乎都變得不再多說廢話和不再做與自己無關的事了。
    “你傻逼啊?你腦殘啊?你一天到晚在想什麼啊?”當夏緒每問一個問題,她就會用鞋底抽文子信的頭。“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是不是大姨媽逆流了?”
    夏緒說,在這個世界,坐車要錢,吃飯要錢,買姨媽巾要錢,結婚要錢,生孩子要錢,租房買房要錢,死了火化要錢,買塊墓碑也要錢。所以每當夏緒錢用超標了,文子信是被揍的對象,夏緒對他接著說,你身為男人,對我和寧青如此殘忍,在我來大姨媽的時候慷慨的請我喝加冰的可樂,在寧青發燒的時候硬拖她去歡樂穀玩兒青蛙跳,說你難得在超市抽獎中五百塊。你能不能做一件正常人做的事?
    寧青說,夏緒最棒的硬件就是她那張嘴,而文子信最棒的硬件就是在夏緒叨叨叨的時候不會被有一絲的幹擾。
    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晚上,夏緒算個人的東西,她在超市買了抽紙一提、牛奶一箱、咖啡一瓶、洗發水、洗麵奶、姨媽巾、爽膚水、棉花棒、麵膜、指甲油、壽司、靠枕……一堆堆的東西。而票子也是給了一張又一張,夏緒的眼睛都快蹦出來了,如果不是文子信皮糙肉厚,可能夏緒差點在收銀台失控又叫又吼。寧青在後麵拍了拍文子信的肩膀,看著他的胳膊被夏緒掐著居然麵不改色。
    回到家裏,夏緒第一個事就是翻開另一個錢包,查看還剩多少錢。據官方資料顯示,剩得多,文子信是不會被鞋底抽,也不會被夏緒問無數個與自己無關的問題。
    在文子信的世界觀裏,夏緒是一個愛花錢、愛叨叨叨說話的粗糙女人,打架她會站前麵,因為她的聲音相當於麥克風的聲音,架還沒開始打,她的聲音就能把敵方耳膜刺破導致三級內傷。寧青卻說,文子信你這麼娘炮的男人,也是世間罕見了,別怪姐姐粗糙。
    這樣的三個人,說出來的時候感覺會像陳悱惻和安須臾。
    在陳悱惻失蹤的一個月,藏獒從沒提及陳悱惻,就好像他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安須臾知道自己的世界安靜了不少。
    沒人會問他要五塊錢,然後去隔壁寢室贏飯錢。也沒有人會讓他在吃飯時請喝水,飯後還纏著他等等去小賣部量體重。
    “你們三個關係真好!”在寢室裏,安須臾對文子信說。
    現在文子信是睡蒲布的床,陳悱惻的東西安須臾他都收拾好了。
    “是啊,我們三個很早就認識了。”文子信喜歡吃棒棒糖然後看雜誌。“不然也不會在高三一起轉校。”
    陳悱惻是那種讀再多書,寫再多練習題,考試也是及格分。而文子信典型的小學霸,敷麵膜看雜誌,也能在班上前十名留個名。
    在陳悱惻不見後,安須臾給父親打電話,被痛罵了一頓。
    其實說起來,也不是痛罵了一頓,隻是說了一些自己沒有察覺的事實。
    安須臾父親說,從上初中的時候,你就沒有過自己的想法,選了大部分同學都選的高中,因為彼此都認識。在高中,一個同學轉校後聯係不上,另一個不見了,你卻說你不讀高中了。沒有認識的人,一個人獨立的過是那麼的可怕麼?
    文子信將目光從雜誌移到了安須臾身上,安須臾坐在床鋪上目不轉睛的看著地板。
    “安須臾,你怎麼啦?”文子信叫到安須臾,安須臾才回過神。收起雜誌,放在枕頭下麵。“走吧,回教室啦~下午還有一大堆試卷呢。可能會幫夏緒和寧青寫,你也好好努力啊,考一個好一點的大學。”
    文子信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安須臾覺得他比陳悱惻還要瘦,用陳悱惻的話來說是:皮下沒脂肪。
    “我想當獸醫。”安須臾抬起頭,對文子信說。
    文子信摸不著頭腦的‘啊?’一聲。
    那天陳悱惻問安須臾,他說,須臾,你有沒有想過你報考哪所大學?看見文子信伸懶腰的時候,他想起了陳悱惻。即便現在陳悱惻還在,以後上大學,有可能和陳悱惻會選擇不一樣的學校,選擇不一樣的係。
    “沒事啦,走吧,去教室咯!”安須臾站起來也伸了一個懶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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