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上 如果沒有如果 十八、富貴園小聚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704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富貴園是由前朝王府改建,幾番修葺,砸了大筆資金在上麵,環境清幽,貴氣逼人,兩種特質毫不違和,既顯身份又顯品味,尤其受二代三代們的青睞。
景安將車鑰匙交給早早迎上來的門童後,便跟蘇行並肩往裏走,看見蘇景二人大堂經理遠遠的就迎了上來,景安擺擺手,最不耐煩這種了,這裏他們可是比誰都熟。
蘇行預定的是整個建築最東麵的花間閣,地方寬敞僻靜,穿過垂花門,再經由一條抄手遊廊,直接貫通連接到了東南角。
二樓鏤空的窗格裏隱隱的看得見人影,越走越近,笑語聲也越發清晰,看來有人早就到了。
早有眼尖的服務員站在門口預先推好了門,就等著兩人了。
相熟的早就開口打趣了:“見一麵蘇少不容易啊,可憐我們昨天就候著大駕了。”
蘇行略略一掃,認識的不認識的都來了不少,今天是他做東,來的就是給他麵子,當下笑意吟吟:“聽安子說昨天大家就準備為我接風的,實在是我的不是,開席就先罰我向大家賠罪。”
看到一旁想來與蘇行親厚的景安也隻是笑著沒發話,底下其他人直言哪有哪有,實在是蘇少客氣了。
自然,蘇行是什麼身份,景安又是什麼身份,錢權一體在他們倆身上就是最好的體現,一個爺爺是打下開國江山的老人了,小叔是一把手,即便是早亡的父親也是榮譽的象征,另一個父親是現任的S市的二把手,也是一把手的強勢候選人,再向前跨一步也不是不可能的,席下眾人在說話之前自然要掂量掂量自己,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
待他們二人坐定,服務員魚貫而入,上菜,斟酒,有條不紊,然後再悄無聲息的退下去。
蘇行當之無愧落座在首席,率先舉杯:“都是自己人,我先幹,大家隨意。”
眼看著蘇行一幹二淨,其他人不敢落下,紛紛一口悶盡杯子裏的酒。
蘇行臉上溫潤的笑容,加上豪爽的景安,一時間觥籌交錯,不時有人過來敬酒與攀談,相熟的問問近況,麵生的藉著這次契機拉關係套近乎,氣氛倒也算是融洽了。
門突然被打開,進來了三五個衣冠楚楚的男人,最先邁入包廂的顯然在容貌和氣質都是上乘,俊毅的五官,得體的笑容,修長的身高,不容忽視的存在感,一下子鑽進了人們的眼簾。
不過這幾個人一進來,談得正熱的場子霎時靜了下來,是秦昊,秦家的大公子,也是公認的與他們不對盤的,現在來這裏估計也不是什麼好事吧。
看見來人公子翩翩的模樣,景安的臉色唰的一下沉了下去,即便是S市的紅貴圈子裏,也逃脫不了哪個圈子都會有的一幫一派,恰好,秦昊就是從小他們最對不上眼的,也因著在他手下吃過不少暗虧,景安對他是尤其記恨到心裏去了的,
蘇行阻了阻快要暴走的景安,麵上卻是不露聲色,看不出一點勉強的笑容:“今天是朋友為我接風,不過秦少來都來了,不妨賞臉一起”,轉頭示意服務員,“幫秦少加一張席位。”
簡單三兩句話,既告訴了對方是朋友宴請,是你秦昊不請自來,又表明了不是你想留才留下來的,而是他蘇行說話同意的。
秦昊臉色變都沒變,依舊是完美的客氣:“多謝蘇少盛情邀約。”
言下之意,是你蘇行盛情難卻,我才留下的。
兩個人你來我往,其他人也不是傻子,這種時候,聽懂也要裝沒聽懂,努力維持著麵上的平和。
“歡迎蘇少回來,我先幹為敬”,甫一坐定,倒是符合秦昊氣度的舉動,“聽說蘇少在,我可是立馬趕了過來,瞧瞧青市的風水到底是好在哪裏,直把我們蘇少生生勾了過去。”
話語中透露著對於蘇行在青市的舉動的了如指掌,卻又不直接點破,就好比霧裏看花,越是看得不真切就越是想占為己有。
在座的心裏敞亮,敢直接指出的人卻少之又少,況且明眼人都能看出蘇行的麵色仍然有些白,顯然在青市過得也沒有多如意。
可是看出來知道是一回事,說出來讓人下不來台又是另當別論了,還沒等蘇行開口,景安接上了話,“我們自然比不得秦少金貴,在哪裏都能活得光鮮亮麗。”
明褒暗貶,倒是在把對方比成草了,哪裏都能長得好好的,蘇行暗自在心裏點點頭,安子終於能不衝動的應對人和事了。
雙方身份旗鼓相當,鬥得興致勃勃,誰這時候插話不礙事,一個插得不好,搭上了自己的話那可不是開玩笑的,於是在眾人的刻意忽視下,局子倒也不見冷。
奇跡般的秦昊居然沒有回擊,安靜了下來,坐在一邊自斟自飲,不過秦少一貫披著文質彬彬的外皮以喜怒無常的性格著稱,他突然失了反駁的興趣,卻也沒讓人覺得奇怪。
這位大少爺心中的煩悶自是無人探曉,得知蘇行回來的消息昨天晚上就忙不迭跑來侯著了,也不知是懷揣了什麼樣的心情一直等到今晚,見麵也隻是唇槍舌劍,這明明不是他的設想啊。
酒一杯一杯的下肚,眼睛卻亮得可怕,精神也越發清明,時不時往上位瞄著,蘇行笑得那麼動人,原本就略顯狹長的眼眸,可能是沾染了酒氣的緣故,多了幾分惑人的意味。
看著蘇行對著笑的對象,秦昊眼裏閃過了連他本人都不曾發現過的嫉妒,他無比羨慕著景安,他能跟著蘇行寸步不離,也能輕易的得到蘇行的關心與維護,這些是他秦昊怎麼也奢求不來的東西。
要是此時的他知道楚辭的存在,並且是蘇行心心念念的所愛,破壞力怕是能繞地球三圈了。
接風洗塵的畢竟還是隻能算是酒局,再好的菜色,等他們喝完幾個來回後,早就不能入口了。
酒今天確實喝得有些多了,蘇行向來畏寒,腸胃也不好,此時就覺得胃有點不舒服了,當下跟眾人告了再見,領了硬要湊上去跟秦安拚酒的裏麵大步離開。
背後的秦安早已從杯盞中抬起頭來,死死盯住離開的背影,顧不上優雅,將酒杯裏的酒往嘴裏一灌,緊接著起身離開,想看的人走了他留著也沒意思。
此時不過剛過八點,便在蘇行的領頭下散了席,要說夜生活這方麵,蘇行真真算得上是紅貴圈子裏的異數了,收到邀請,赴不赴約倒是一說,留得時間長短就完全是依著心情了,不過再遲也不過九點,這是底線。
出了園子的門,司機早就候著了,這是蘇景二人的老規矩了,喝得再少,隻要是沾了酒,雙手絕不會碰方向盤一下子,在這方麵是三代裏極有分寸的。
“讓你出門前吃點吃點,就是不聽,現在好了,不舒服了吧,要我說你蘇二就是頭倔驢,成天給自個找罪受。”景安對於蘇行的身體狀況是極為上心的,本就先天不足,自己還不愛護,而蘇行的麵色確實比出門前蒼白了幾分,沒半點血色,對上這類問題,景安的口氣自然好不到哪去。
蘇行自認理虧,專心喝著提前備下的保溫杯裏的醒酒湯緩緩勁,也不搭腔。
景安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些什麼,口袋裏手機的震動恰好打斷了他的思路,蘇行也暗自舒了口氣,別看景安別的時候大大咧咧的,偏偏對他的身體問題比誰看的都細,而且碎叨起來完全讓人hold不住。
“喂,媽,我跟阿行就回去了,嗯,快到了,對了媽,先把湯熱熱,阿行臉色不是很好,嗯,好。”
看來是景媽媽,糟糕,被景媽媽知道了,回去鐵定免不了一頓數落,安行這樣想著,看向景安的眼色也不善了起來,想來清透如水的目光裏,閃過幾道不明的光芒,哈哈,安子,自求多福吧你。
景安擱下電話的同時不由覺得背脊發涼,暖氣也好好的開著,這該死的涼意是哪裏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