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死麼！？”北璵按著慕容宴的肩膀將她逼到了沿路的柱子上。
    他眼中透出的瘋狂，讓慕容宴有一瞬間的失神。記起幼時頑皮，從樹上不慎掉了下來摔腫了腳，還是少年的北璵便用這種口氣在她榻前喊了一個時辰，把慕容宴嚇得哇哇大哭，奶媽勸了不知多久，才抽泣著睡下。
    隻是，那時是小打小鬧，現在才是真。
    慕容宴偏過了頭去。
    “隻是有些乏了，我自幼跟著師父，沒怎麼下過山，連日趕路自然是吃不消的。”
    北璵那本就皺的死緊的眉此時更是嚴重，他捏住慕容宴的下巴迫使她與自己對視。
    “吃不消？我看你吃的挺開的，為了幫北淵你竟不惜動用禁術，看來你是還沒長記性，就算是殺父仇人也一樣是死皮賴臉的往上貼。”
    說著，北璵便握住她的手，拇指與食指狠狠按向她的虎口。
    鑽心的疼痛直竄腦門，慕容宴直覺兩眼一黑便不自覺地向前倒去，雙腳更是脫力一般，連直都直不起來。
    北璵將她險險的抱住，卻沒有鬆手的意思，不管慕容宴如何掙紮他依舊是巋然不動，漸漸，一股暖流自虎口滑入體內，竟讓剛剛還搖搖欲墜的身體瞬間便輕鬆不少。
    “你還想瞞到幾時？就連如此常見的穴位用力按壓你都受不住，可見內力是有多麼大的虧空。”
    慕容宴此時才反應過來，北璵竟給她渡了不少內力，心中最多的不是感激而是驚訝。
    “你是怎麼知道長安的代價的？臨山祖祖輩輩單傳的東西，怎麼就讓你給知道了？璵哥哥，是我瞞了事還是你瞞了事？”
    “我如何知道的就不是你該在意的了，別想岔開話題！”北璵先是微微一怔就又開始凶狠的訓斥。
    可那不稍一秒的愣然卻被慕容宴收進了眼底，她明白她抓住了什麼關鍵所在。
    可她正要開口，北璵卻搶先喊出了聲，“慕容宴，你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就連血海深仇，你都能忘得一幹二淨，就因為這樣的你，北淵才會心安理得的利用，你到底要我說的多明了你才能往心裏近一點？！”
    慕容宴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感覺找像是被什麼卡住了，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她一點點的將視線向上移去，與北璵對視。
    “都是過去事，何必還緊抓不放，到底是糾纏自己，可又能怎樣？”
    北璵意外的從慕容宴的眼神中看到了冷靜，冷靜到令人心疼。
    “你，記得？”北璵現在有些分不清真假，眼前這女孩他好像從來都沒有弄懂過。
    “難到我說自己忘記了，就是真的忘了麼？璵哥哥，你我都很清楚，葉鞅早死了，現在活著的，是慕容宴。”
    她的聲音顯得無比沉寂也無比蒼老，像是沉澱已久的翡玉，華麗、堅硬也冰冷。
    “我是浴血重生，那前塵之事早都當做了過眼雲煙，也早都看淡了。現在我想幫誰，能幫誰，隻是全憑自己喜歡罷了，往事疊加至此也是累贅。”
    北璵不知是被她的眼神震懾還是被她的坦白震懾，原本該是他來質問慕容宴可現在角色像是完全變換了。
    “現在，我說了我的秘密，所以，璵哥哥，到你了。”慕容宴勾唇輕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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