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二、本性一麵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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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內,淒然徹骨的聲音源源不斷的穿透木板圍繞在她耳邊,竟讓她感到絕望。
    那曲調或低或高極不平穩,前一秒還是毫無波動,下一刻就急轉直下,哀絕異常。
    “咚、咚、咚……”立於馬車頂上之人似是自得般的用腳打著拍子,一下下敲打那脆弱的木板。簫聲和著沉悶的敲擊回響於整個馬車之內,慢慢將慕容宴的血液凍結成冰渣。
    車內愈發顛簸,慕容宴緊了緊已滿是冷汗的手。
    不能,在這麼下去。
    來者的目的顯然是自己,若是一再按兵不動那麼後果必當是不堪設想。不管對於自己還是北淵這都是致命的。她並不對這莫名其妙的戰爭抱有太大興趣,但這一回不僅僅是關於戰爭,更是關乎性命。況且,慕容宴視性命異常重要,這是一種近乎瘋狂的自我保護意識,這是在她記事之前便已根深蒂固的本性。
    不可在猶豫,不可在怯弱,慕容宴終於鬆開了緊握多時的雙手。
    若是沒有人來將自己解救於危險,那麼就靠自己解決當下之難。
    慕容宴抓住門簾,深深呼出一口氣迫使自己的手不再打顫,她暗下眸子顯露出了與平時截然不同的一麵,冷靜也冷豔。
    門簾被忽的掀起,慕容宴已做足了心理準備,她堅信自己不管看到了什麼牛鬼蛇神,也會欣然接受。但她再次睜眼,她看向車頂時,那裏空空如也,連一點痕跡都沒有,就連那飄渺不定的簫聲都跟著消失了。
    馬車已是在疾馳,對方的目的顯然意不在於殺死她,而更像是要帶走她,以那簫聲的詭異,那人既然能催眠其他人也必定能夠催眠她,而那人卻沒有這樣做。隻是令她無法開口,此人如此做的原因無非就是兩個,要麼是出於某種目的要將她毫發無損的生擒,要麼就是對自己有絕對的自信,並沒有將她放在眼裏。
    二者之中,慕容宴快速排除了後者,既然此人衝馬車下手,那麼他必然對車內之人了如指掌。其中當然也包括她是林山弟子的這部分。
    那麼現在隻剩下前者。
    而這正是慕容宴最不願見的。
    現下,沒有了簫聲的迷惑,馬也漸漸恢複了常態,風不再猛烈的刮過耳際,風咆哮地聲音也逐漸平息。
    慕容宴卻沒有就此放下警惕,不願處傳來的打鬥聲愈發強烈,看來車隊那邊也是早有埋伏。但她並不為那些人擔心她深知北淵召集的人都不是等閑之輩,而在北朝西北的後方,能來偷襲的人也必定不在多數,敵人當然不會傻到覺得這樣簡陋的偷襲就能擊敗一群精良的瘋子,他們能做到的也隻能是拖延罷了。
    但這便是問題的所在。
    敵人如此,又是為了什麼拖延?
    目的顯然隻有一個。
    慕容宴自馬車上一躍而下,輕盈落地,腳下踏實的感覺卻沒有給她帶來安慰,她垂下頭如墨般的發絲順著臉頰傾瀉而下,黑夜之中,斑駁樹影間透過的月光令那身紅衣越發刺目迷人。
    那些人如此費盡心機的將她與眾人隔絕,定不會那麼輕易的放過她。
    不過此時,身為目標的慕容宴卻笑了,那是冰冷的美豔。
    接下來才是重頭戲,不管是誰。將她逼至於此的人,她都不會手下留情。
    有混亂的畫麵竄進她腦海,像是一場淩亂的殘殺,嘶吼聲、碰撞聲還有血液灑落在雪中灼燒聲,有女人抱著她哭喊,拚命的向前跑,那女人在顫抖但抱著她的手卻異常堅定,在一片腥甜之下,女人的味道猶如母親。
    可所有人還是都融化進雪裏,無影無蹤。
    隻留她一人,寒冷徹骨。
    慕容宴並不記得自己經曆過這些,但她現在無法顧忌。
    那沒來由的憤怒,在她心裏緩緩流動,猶如溪流。
    月色朦朧,不遠處刀光劍影,而此地則異常冷清。像是察覺了慕容宴的意圖,那消失多時的簫聲再次響起。
    慕容宴一瞬不瞬的看向來人,勾唇魅惑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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