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和絕望到底哪一個才是更加刻骨銘心呢？
    親手毀掉自己所愛的人，或是看著自己所愛的人將自己毀掉，那一個更加疼痛呢？
    不管是慕容嫣還是北岸，那段在臨山裏最為單純的日子就像首飾盒裏最珍貴的珍寶飾品被永久的封存了。而所剩下的隻是以後漫長歲月中不停地冷漠與愧疚。不管是否誤會彼此也不管誰對誰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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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嫣殺了二長老。
    在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無力挽回，甚至沒有力氣再去觸碰那個渾身抽搐的老人。
    她殺了如她親父般的老人。
    跪在地上的北岸怔怔的看向她不顧四周蜂擁趕來的他的黑衣屬下，“那舞，是用來殺人的？”
    眼神空洞的女孩已是淚流滿麵，對於北岸的問話毫無反應。
    北岸走上前去，他抓住慕容嫣的肩膀迫使慕容嫣與他對視，“那舞，是用來殺我的，對麼？”
    慕容嫣點了點頭。
    “你救了我，而現在又來殺我，你當我是什麼呢？”北岸苦笑著，狠狠地施力，“慕容嫣，你知道我喜歡你麼？”
    慕容嫣抬頭看他，渙散的眼神有了一絲清明，“我下不了手，所以我殺了師傅。”
    她掙開了北岸的禁錮，“北岸，你知道我喜歡你麼？”
    嘈雜聲已蔓延開來，原本應清淨無比的雙紅坊一是人聲四起，慕容嫣看到了暮師姐，她捂著臉驚恐的看著她；她看到了離師兄和七長老，他們一臉怒容地看著她；她還看到了其他人，他們都在怨恨她。
    直到現在，她才明白慕容恩當年的選擇，與其讓其它人毀了自己和愛人，還不如自己先擁抱死亡。她並不是背叛師門，而是深知臨山嚴苛之處，即使才華出眾也無力回天。
    並不是軟弱，隻是絕望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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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一切變得模糊，慕容嫣聽到自己師兄師姐的怒吼，和長老們的決絕口氣。
    “慕容嫣從此逐出師門，所有臨山弟子見之必誅之，讓為臨山帶來禍患之人付以嚴重之代價。”
    後來一切都不再真實，所有光影流轉風擦過她的眼角帶走了眼淚隻留下幹澀讓她不知所措。
    她被北岸帶走了，逐漸遠離了喧鬧的中心來到了僻靜的山林，她看到所有人為北岸齊齊跪下，北岸站在其中他眯著眼猶如尊神。
    “現在我便告訴你我的名字，從此你就隻屬於我，為我所物隻敬於我。”他注視著她眼中一派冰冷。
    “慕容嫣，我叫北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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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何時起自己放棄了所有去追隨一個無心之人的呢？為了那人，她手染無數鮮血背負了無數罵名，隻為為他贏得這江山為了讓他根基穩固。她迷失了，那心存的一絲愧疚卻無限放大，盡管她知曉北岸的利用，隻是割舍不下便一再縱容。
    風起了，殘鈴山的的銅鈴又響起了，帶著無序的節奏響得煞是悲傷。
    慕容嫣重新撫了撫衣裙，她脫下薄紗輕輕起身，依著不斷地山風起舞，舞姿綿長如愁思足尖輕點帶起些許塵埃，天方既白微弱的晨光透過早霧打在她身上像披了件無形的舞紗，她在寂靜中旋轉將自己伸展開來像是仙間的孤鶴高傲孤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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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處女人起舞的倒影映進慕容宴的眼底，她握了握拳卻發覺一夜未眠的身體有些無力，她輕歎一口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轉身離開去為同樣一夜無眠的師父準備提神的早膳。
    其實，她早已習慣從天黑到天亮的在遠處陪伴她的師父，不管師父是否察覺過她依然倔強的守候，她不知師父背負了怎樣的悲痛也無法開口去詢問，她隻能用自己的方法去慢慢消磨師父的傷口。
    因為此時的她們，相依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