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複很意外地發現頁之徊被押到了他將軍府上。
    押解笑咪咪地瞧著凜複：“太子殿下說了，將軍府上的人自然還是要還回將軍府。”說罷，便撂下頁之徊頭也不回地走了。
    當真是不卑不亢。
    頁之徊直挺挺地瞪著凜複，也是不卑不亢。
    原本想好好教訓頁之徊一頓的凜複突然意識到一個事實：頁之徊已經不怕打了！
    哼哼，不怕打了？他還是有辦法治他。
    於是，頁之徊被關進了偏院的小黑屋。啊，當然，沒飯吃。
    月涼攸匆匆趕來的時候，已是深夜。在將軍府裏轉了一圈，很快就發現了蜷在小黑屋裏的頁之徊。
    他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有沒有挨打。她開始有些懷疑自己之前救他對他而言是福是禍。
    她剛想跳下去推門進去瞧一瞧他，卻看到一位穿著粉色深衣的女子從對麵鬼鬼祟祟地摸了過來。她手裏拿著個東西，用白手絹兒包著，一路走一路朝著四處望。
    這是……凜煙？
    月涼攸縮回去。
    隻見凜煙在門口望了望四周，確認了沒有人，才敲了敲窗子：“頁之徊，這裏有兩個饅頭，你先墊一墊饑吧。我明日還會尋機會為你送。”說著，將白手絹兒放在了門口，小心地從門縫裏推進去。然後，站起身要走。
    身後卻傳來了頁之徊虛弱的聲音：“謝謝姑娘。不知姑娘芳名？來日，頁之徊好相報。”
    凜煙笑道：“罷了，好生照顧你自己，活下去便好。”
    看他還記得要報恩，可知沒受什麼傷。月涼攸便稍稍放了放心。待凜煙走遠了，便從屋頂上跳下來，輕飄飄地落在窗前。
    頁之徊正站在窗前望月亮，凝著神，若有所思。
    見到她，似乎有些詫異，此外一點反應都沒有，仿佛根本就不認識她。
    月涼攸擔心地瞧著他：“凜複打你了？”
    頁之徊莫名其妙地看她：“沒有啊。”
    “那……你認識我嗎？”月涼攸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奇怪起來。
    此時，頁之徊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盯著月涼攸瞧了半天，又沉吟了片刻，然後很堅定地說道：“啊，我想起來了……”
    月涼攸鬆了口氣：“那走吧。”
    “嗯？去哪裏？”
    “離開將軍府啊。難道你不想走了？”怎麼感覺他不怎麼想擺脫這裏了？難道……“凜煙？”
    頁之徊微笑點頭，舉起手中攥著的手帕兒：“對，凜煙。”
    那手帕的一角分明地用紅線繡著兩個字：凜煙。
    月涼攸一陣氣短。果然英雄難過美人關？頁之徊同她說的那些大誌向――什麼平戰亂，什麼統一天下，什麼千古明君――統統抵不過一個小小凜煙？
    果真是她瞎了眼瞧錯了人才這般盡心盡力救他脫離苦海為他鋪陳道路？她原以為會瞧見他大紅大紫，造福天下蒼生，這也好算作她一件公德！罷了罷了，恩已報完，她便不再管他也不違天意。想著，月涼攸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誒，等等。”身後頁之徊急急叫她，她便停下來，翻身看他：“何事？”
    “可否再給我拿兩個饅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