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我終於“哇”一聲哭了出來。長恭大笑，把我抱進懷裏。我眼淚鼻涕都往他衣服上擦，一點也不在乎他那件是幾百兩銀子的雲錦貔貅銀線暗花的上好料子的衣服。長恭摸摸我的頭，安慰我說：“好了好了，逗你呢，你早被本王吃得死死的，哪還要找吟風那呆子。”我委委屈屈地抬起臉，眨眨眼對他說：“你別再說這種話氣我了，好不好？”長恭抱著我，吻了吻我的發頂：“好。不說了，再也不說了。對了，喃喃……”
    我把他一塌糊塗的外衣扒掉，靠在他胸口，懶懶地問：“嗯，怎麼了？”
    “你該洗洗頭發了，油膩膩的……”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我三天沒和長恭說話，見了他就走。
    後來葛岐那小子再沒來找過長恭，估計被我那次撒潑撒得怕了。
    兩年後，二十五歲的長恭被任命為使持節、都督定州諸軍事、定州刺史，加封長樂郡開國公。
    天威難測，突然的加封讓人難猜聖意。
    從此之後的顛沛流離的生活就開始了，我們從住了五年的蘭陵王府搬出，去往定州。還沒住多久，一年後，長恭又被任命為任使持節、都督青州諸軍事、青州刺史，我們又舉家喬遷到青州。
    一年之後，皇上駕崩。太子高緯即位。長恭調回中央，任都督瀛洲諸軍事、瀛洲刺史，加封高陽郡開國公、尚書令。
    回到了闊別兩年的蘭陵王府，我不禁感慨時光流逝。我對長恭說：“你看，它沒變，我老了。”長恭一掌拍在我後腦勺，把我打得一個踉蹌摔進門內：“老你個頭，本王都沒說自己老，你摻和什麼。”
    長恭除了新帝登基頭幾天上了朝，之後的日子，一天到晚在書房裏不知道在做什麼，早朝這種事稱病不去就算了，連家門都不出，整天就在書房裏悶著。
    我才不相信他有什麼要事要處理，但是我又不想去打擾他，就和吟風落霜一天到晚在外麵閑逛。
    沒想到有一天還真被我逛到了奇景！閉關良久的長恭竟然出門了！
    我一聲驚呼，悄悄跟了過去。
    長恭進了一家酒樓，不緊不慢地上了二樓一個臨街的雅座，對麵坐著的人我見過，是長恭的一個屬下，叫什麼尉相願的（作者吐個槽：什麼鬼名字……）。沒什麼多大印象，隻記得好像腦子還算靈光。上回小爺去找長恭的時候，這人還給我一包點心讓我邊吃邊等。為人還算客氣。
    我坐在長恭身後，竊聽他們的對話。
    尉相願給長恭倒了一杯酒，幽幽地問：“王爺本不是貪戀錢財之人。您既然受到國家的委托，為何要如此貪心？”
    哎哎哎？這臭小子不是挺有腦子的，這麼光天化日問這問題，也不怕招人側目？看來兩年沒跟著長恭就傻了。
    長恭沒說話，隻是慢慢地喝著酒，淺淺一杯數十口才咽完。
    尉相願見長恭不說話，又問道：“莫不是因為邙山之戰大捷，您害怕功高震主，遭受妒忌，因而才做這讓人看不起的事？”
    長恭頓了頓，遲疑地點了點頭。
    尉相願露出一副釋然的樣子，道：“既然王爺初衷未改，那屬下就繼續說了。如果朝廷針對王爺，那您現在所做之事豈不是更加遭人非議，不能避禍，反而更快招來禍患。王爺可曾想過？”
    長恭一直低著的頭猛然抬起，因為激動碰翻了酒杯，落到地上。
    “叮當”一聲，驚醒了漫漫長夢之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