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前廳，鄭芍已經等在那裏了，見我們的樣子，抿抿唇笑了笑。我紅著臉從長恭懷裏跳下來，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不過屁/股還是痛。長恭見我不舒服，就拿了一張軟墊墊在我身下。鄭芍在一旁暗笑，長恭若無其事地自斟自飲，就我一個尷尬地不知幹什麼，心裏把這個高小guan罵了一千一百遍。鄭芍在桌下拉拉我的衣角，朝我使個眼色，端起了酒杯，向長恭敬酒：“妾身嫁入王府，承蒙王爺照顧，妾身在此敬王爺一杯。”長恭微微一笑，端起了酒杯。
    還沒來得及喝，管家慌慌張張跑進來道：“王爺，宮裏來人了！說是皇上要見您，像是大事。”長恭神色一變，神情透著三分鄙薄三分冷淡三分嘲弄，還有那麼一分孤傲。鄭芍也斂了笑，端嚴站起，回身取了一麵青銅的鬼麵具，雙手奉給長恭：“王爺快些去吧，晚了怕又有人嚼舌頭了。”長恭沒說話，默默帶上麵具。我拉拉他的手：“早點回來，我等你吃飯。”長恭的手拂過我的臉，猙獰的麵具後有什麼樣的表情我看不見：“我盡量，別擔心。”然後看了眼鄭芍：“本王又拂了你興了，下回補償你。”鄭芍頷首，沒說什麼。長恭點點頭，轉身離開。
    長恭一走就是一天，回來時候已經是戌時了。我擦擦睡覺時流下的口水，從桌邊爬起來撲到他懷裏。長恭把麵具摘了下來，雙眉輕蹙，一副擔憂忡忡的樣子。我仰起臉，看出他的疲倦，心裏一陣難過：“先吃飯吧。”長恭一怔，垂下眼看看我：“還沒吃？”“我說過等你啊。”我擠出一個笑容，看著他困乏的樣子，我好像也覺得頭重腳輕。長恭攬著我到桌邊坐下，慢慢吃著那些不知熱了多少遍的菜。我在一旁看著他，卻下不了筷。胃裏一直脹脹的，難受得緊。
    長恭注意到我，放下銀箸：“不合胃口？”我搖搖頭，下巴抵在桌上：“肚子不舒服。”長恭舀了一勺湯送到我嘴邊：“喃喃給我個麵子，喝一口。”我看著那勺湯，心頭泛起一陣惡心，但看著長恭那麼期待的眼神，咬咬牙喝了下去。長恭揉揉我的頭發：“可惜了，這可愛的樣子看不到了。”我歪歪頭，不解地問：“什麼？怎麼會？”長恭撫摸著我的頭發，修長的手指穿過發間：“我要出征了，是……你們突厥。”我呆住了，張著嘴傻在那裏。長恭捏捏我的臉：“放心放心，不是蒼戾，是……景丹和年光。”
    我回憶裏那兩個頑劣暴戾的哥哥，在我身上留下無數傷痕的逼死我母親的，我所謂的哥哥——海吉措氏的兩個兒子，景丹和年光。
    我抓緊長恭的手，不住地顫抖。冷汗浸濕了我的衣服，身體卻像發燒一樣燙得驚人：“殺了他們，長恭，求求你，殺了他們。”長恭眸中掃過一絲痛苦，回握住我的手，同樣的堅決：“我答應你。”
    然後我們不知怎麼就吻到了一起，不知怎麼就滾到了床上，不知怎麼就將衣衫盡除。長恭吻著我的眼，我的眼淚簌簌地就流了下來。“別哭。”長恭垂下的發絲搔/弄著我的耳朵，我像受了蠱惑一樣，雙手攀上他的肩膀，抬起身體，給他送了一吻。長恭咬了咬我的嘴唇，我下意識張口，舌頭就被他擄了去。
    長恭勾起我的下巴，邪邪一笑，琉璃一樣的眼放出華光異彩：“今晚，你得都聽我的。”“什麼？”我還沒反應過來，一陣天旋地轉，長恭已躺下來，而我卻跨/坐在他身上。“你……”我的臉“噌”一下紅了，明白了他的意思，“就會欺負我，我不要。”我的眼淚奪眶而出，十指指尖刺進長恭溫暖的手掌，長恭支起上身，與我十指相扣，寬厚的胸膛貼在我的胸口，連心髒的搏動都聽得到。我甩開他的手，緊緊的扣住他的肩，一口咬在他的肩上。長恭看著我，吻住我的唇，無數次的輾轉相貼。
    我不知道你會走多久，但我要你在走之前，給我留下不能熄滅的熊熊烈焰，燃燒我的思念。
    我愛你，長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