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宮闈問情 第十章 過渡章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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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於禦書房的平和,禦花園裏確實異常的熱鬧,平日裏抱成團相看生厭的眾宮妃以三貴妃為首,在禦花園中談論著她們新封的皇後。
“這月族不就是狐媚子麼,勾的陛下就這麼草草封了後,絕對是施了妖法的!”淑貴妃憤憤道,她素來吹捧著後位非她莫屬,讓一個進宮月餘的人比了下去,可恨那人還是個男子,讓她如何甘心!
珍貴妃笑著說到“你若是真有本事就爬上去試試,妖法?可憐你這連妖法也不會還吹得天花亂墜的,倒了麵子了吧?話不要說的太滿啊姐姐,您可都到雙十了”
“你!”淑貴妃那個氣啊,她入宮算是最早的,二八年華熬到雙十,四年由小小的秀女爬上了貴妃,眼看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她也比不得新進的宮妃有朝氣,難保著軒轅夜會厭倦了她,緊盯著後位直覺快要熬到頭了,卻冒出個月如笙,現又讓人提及了年齡,臉色頓時差了不止一分兩分。不過,後宮的妃子哪個是簡單的?淑貴妃平複了心情,冷笑道:對啊,珍妹妹是年輕,可再年輕你比得過他嗎?後宮最不缺的是女子,這男妃。。。可就他一個。年輕的女子多了去了,可貌美的男子。。。
那德貴妃倒是不曾參與她們的談話,她一向是自命不凡的,總覺得與宮妃們爭寵是掉了自己的身價,可她入宮這般千方百計討好軒轅夜的行為又何嚐不是爭寵?現下她是一句話也不曾說,兀自喝著茶水,瞧著她人的醜態。
“那就不必姐姐操心了。”說罷還順手扶了扶發髻上的金步搖。
淑貴妃本就不甚多好的臉色頓時有難看了幾分,“這就是湘國上供的金步搖?”
“姐姐倒是識貨,前幾日陛下去了妹妹那,瞧著喜歡,順手便要了。”
淑貴妃目光一冷,“想必今兒個是沒什麼好討論的,本宮就先回去了。”說罷,也不管其他人的想法,帶了人就走。
“那,我們也走吧。”德貴妃至始至終也隻講了這麼一句話,走的更是幹脆,城府極深,麵上冷靜過了頭。
珍貴妃冷笑著也走了。
天水軒,是淑貴妃的寢殿,是宮中除去皇帝的騰龍殿與皇後的鳳舞殿外最為奢華的。才踏入殿門淑貴妃便忍不住踢翻了門口的盆栽。“顧珍!你這個賤人!整日與本宮作對,早晚,早晚……要讓你付出代價的!”
良德殿,是德貴妃的寢宮,滿牆滿院的花卉,花卉雖美,卻因太多而多了幾分詭異。德貴妃渾然不覺,輕手折下一支,一朵一朵摘下,碾碎,撒開。“既然能上去,自然也能下來。那個位置……哪有那麼容易坐。”
珍芩閣,是珍貴妃的寢殿,紅磚綠瓦,朱漆木門,沒有任何特殊之處,珍貴妃腳步輕快得進了主殿,踏進臥房,再將房門重重一關,隔絕一切。至於她在裏頭做些什麼,沒有人知道。
月如笙的日子過得著實舒坦,現下也不用他管理些什麼,大大小小的事務都讓軒轅夜派給他的兩人收拾了妥當,他呢也就每日三餐定時,閑時看個書彈個琴什麼的,說到底,軒轅夜就是不信他,俗話說的攘外必先安內,若是後宮讓月如笙弄亂了,可不正是亂了內裏麼。
不過呢,月如笙了解自己其實還一點兒權利沒有,別人可不了解。宮妃偶爾來些小角色搗搗亂什麼的他也就無視了,畢竟真要算的話,他一男的也拉不下臉和那群女人鬥。
眼看著日子一天天臨近,總歸還是有人沉不住氣了。
冊封大典前一日,宮裏頭可算是閑下了幾分,宮妃們也不鬧騰了,安安靜靜呆著,隻有那個人,瞅準了機會杵著拐杖直直得往月如笙哪兒去,氣勢洶洶的,就跟月如笙欠了她錢似的。
笙竹殿內,月如笙似乎也是早料到了那人回來,存心的優哉遊哉,不將她放在眼裏。
“你這娃娃好生無禮,見了哀家可知要行禮問安!十六年的宮廷禮儀莫不是沒學罷!”沒錯那人就是聖嵐太後,軒轅夜他父皇的女人。說到這個女人那就不得不提軒轅夜的生母了。
軒轅夜的生母,前朝悠皇後,是個很有心機也很會看人臉色的女人。她懂得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一心隻為了活下去和讓他兒子活下去。可惜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後宮女子縱然不參政卻還要自稱那麼一聲臣妾,自然,皇帝要一個妃子死也是輕而易舉的。所以,悠皇後便是太上皇自個兒殺的,至於原因,隻是為了嫁禍一個莫須有的罪名而已。
這個消息的打探渠道,月如笙自有月如笙的法子。他來時就打聽過了,軒轅夜這個人,對於後宮妃子本也就不上心,自打他母妃逝世便是對後宮對他父皇失望了。他的冷血便是從這兒來的,一個皇子,千方百計爬上位,卻隻是一心為了報複那個高高在上的人,如何不冷血?讓他的生父生不如死活了3年,如廢人一般,這是何其怨恨?那時,怕是連死都成了奢望,但是這卻是月如笙肯與之交易的原因。因為這個看似淡漠的男子心中與他有著相似之處。
既然悠皇後已然逝世,現在這個太後自然不可能是她,這個人和軒轅夜並無幹係,封她太後隻是因為這個女人有著野心卻無能力,嫉妒心重又自以為是,不失為一個消遣。至於加封的理由,很可笑的竟然是感謝她對太上皇的照顧,也隻有皇帝才能這樣臉不紅氣不喘的說出這種冠冕堂皇又明顯過於虛假的話語吧。
月如笙心裏透亮著,哪兒看不出這女人是軒轅夜布下的?一個被權勢迷了眼的棄子罷了。
月如笙這方全然不將太後放在眼裏,那個慣來橫行後宮的女人當然不服氣,手裏的拐杖啪啪啪的響,一張老臉也是氣的通紅。這女人如今的腿腳樣貌也盡數是軒轅夜毀去的,對外的說法也多了一點愧疚之意,但是月如笙清楚,那這個愧疚,感恩,孝道全然都是狗屁!軒轅夜如果還有這麼點良心,那也絕對不在後宮眾人身上。大陸之上,皇族血統秘技之多,500年壽命於他也可能隻是個零頭,有這大把時間,總要找點樂子。
嗬嗬,軒轅夜啊軒轅夜,你一心看戲我便遂了你的意又如何?
“太後這話說的,如笙好生惶恐。”話語間雖有示弱之意,可他那動作,怎麼看怎麼像是挑釁。
這後宮的女人哪個不是成了精的,瞧不出來那絕對是假話,而這女人又是威風慣了,哪咽得下這口氣?“你這小子!目中無人,貪得無厭,好吃懶做,你個狐媚子,究竟對陛下施了什麼妖法!”
“這妖法不妖法的,太後娘娘可當真言重了,我的後位是陛下給的,您這話說的,怎的還想著質疑陛下的決策?本宮如今可算是後宮之主!你不過是陛下施了恩惠得來的位分,如何敢與本宮叫囂!”
“你……”太後真是讓月如笙氣到了,捂著心口“你……陛下怎麼就讓你得了後位!禍星亂我聖嵐!聖嵐不保啊。”
“太後精神不濟,爾等怎的還讓她出殿門。帶回去!”
一幹下人匆忙應到,然後架著太後走了。可惜那女人似乎真的瘋了,一路嚎下去,那句禍星我聖嵐宮內可算是無人不知了。
月如笙笑了,“禍星?嗬嗬,本宮要亂的可不止聖嵐,本宮要的,是整個大陸!”
這話自然傳進了軒轅夜耳中。禍星?有價值,何為禍?能助朕得天下者,為禍蒼生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