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官府的官差也趕到了，一哄而上的製伏了血人，帶走。月如笙可不信那血人會如此聽話，既是傀儡，可見那個操控者就在附近。圍觀的人漸漸散開，月如笙他們找不著線索，打算去碰碰運氣打聽消息。
    而亙古不變的就是酒樓往往是消息最流通的地方之一，但是，人多嘴雜，那裏也是消息最不準確，最難以確保質量的地點。
    天下第一樓，算得上是大陸聞名的，沒人知道它打哪兒起的，仿佛一夜之間就在大陸各國各城安了家，規模也大，但是卻不像別的酒樓，從頭至尾，它也僅僅隻是一座酒樓。每座天下第一樓規模都一樣，建築也相差無幾，分五層，第一層是提供給平民的，客源最雜亂，隻要有錢，就是乞丐瘋子它也來者不拒。第二層收費比第一層貴上一倍，但是比第一層安靜不說，談話也安全許多，依天下第一樓的財力來說，不過百十桌的結界石倒是不成問題的。第三層是包廂式設計，收費又比第二層貴上一倍，包廂四周布著陣法，想要探聽消息，幾乎是不可能的。第四第五層不對外開放，據說是是專屬於樓主的，第四層招待客人，第五層就不知是做什麼的了，因為不曾有人上去過。
    按理說，月如笙他們該在第一層好好打聽消息，可是一看第一層那個氣氛，向來自詡優雅的軒轅夜和偏好安靜的月如笙可不願忍受，所以一行人難得默契的直接往二樓去了。
    “那人很奇怪。”七人坐定，軒轅靜率先開口。
    “傷成了那樣，又沒了神智，還隻打六皇子。”軒轅浩也總結著說。
    “那是傀儡蠱。”月如笙並未摘除麵紗，輕輕掀起一角抿了口茶水，也沒什麼來酒樓喝茶的怪人的自覺。
    “六皇子知道？”軒轅靜看了月如笙一眼，帶著探尋和興味。
    也不知月如笙是沒注意還是不在乎，他斂目輕輕說道：“傀儡蠱，顧名思義中蠱者將成傀儡，無欲無痛，無知無覺，蠱蟲由耳入暗藏於頭骨之下蠶食腦漿，當腦漿被食盡，傀儡也就成了。傀儡非人。”
    眾人都察覺到了此中的不平常。
    月如笙再次開口，“月國有一脈，對蠱很有研究。”然後，就不再討論這個話題，他不講，他們也沒辦法問。
    原本，二樓的結界石算不上什麼高級的東西，有點兒功力的都可以直接無視之，為了保證談話安全，月如笙坐下就直接拍了一張紙在桌子上，那紙上自然是高級陣法。結束了談話的幾人，心安理得得去竊聽其他人的交流，至於手下的侍從侍女自然是以自家主子為尊。
    “聽說了嗎？那個血人又逃跑了！”突然月如笙聽到了這樣一個聲音，話語間藏著很明顯的驚慌。又？也就是說那東西逃了不止一次？看來…目標並不是我啊。
    同桌之人也很是驚訝：“不是程大人親自押送嗎？竟然……”
    “對啊對啊，聽說那人狠起來都不要命了，雖然打傷了程大人，但是你們也知道他本來就傷的重，這下傷上加傷，本來以為肯定活不成了。聽我姐夫的三姨夫的二姑媽的兒子說啊，那人受了傷可是完全不影響行動，簡直不像活人。”
    “對啊對啊，這已經是第三次了，聽說剛剛還襲擊了一名外鄉人。”
    “你是說那些人？”某個一直沒有插話的人突然神秘兮兮地說：“聽說啊，那些可都是美人呢，有氣質有樣貌，其中似乎還跟了個藝倌。”
    “你怎麼知道的！”聽到了這裏月如笙很自然的偏開了頭，後麵是什麼內容他已經猜到了，無非就是那些不入流的。
    軒轅靜許是也留意到了那些人的談話，滿含深意的瞧了月如笙一眼。月如笙不理會，凝神傾聽別處去了。
    這二樓消息雖然更秘密些但靈通度還是不如一樓，茶水，酒水喝過了休息也夠了有用的消息卻沒有多少。
    總之一行人對獲得的消息很不滿意，想來問題最大的怕是月如笙了，畢竟暗處之人的目標是他，無論是刺客還是蠱人，不知道還有什麼後招。軒轅靜有些後悔了，護送什麼的竟也如此吃力不討好。
    一行人漫步回了客棧，月如笙率先回房，小蝶和啟明緊跟著他也進了去。
    門一關上，月如笙便迫不及待得撤下了麵紗，微皺著眉滿含心事的模樣，也算是有幾分惹人憐惜之意，可那冰冷的眸子卻令人望而生畏。
    月如笙徑自倒了杯茶水，卻也不去喝，晃著茶杯，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
    “他倒是真看得起我，死士都拿來作殺手用，至於這蠱…倒不見得是他的手筆，隻是如果他想，定然不會難辦。”
    “殿下，當真是那人？你們，你們可是親兄弟啊！”
    “親兄弟又如何？我阻了他的路，殺我不是很正常的嗎？他殺過的兄弟都不知多少個了，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的。”月如笙說的很隨意，但微皺的眉頭卻沒他的語氣那麼平靜。“而今我露了手，軒轅靜怕是留了心眼，再有什麼動作以後日子可就不好過了，你們也要小心些。”
    “想來他的目的無非是不讓我好過，我也總想不通究竟哪裏得罪了他。以這種形式離開都不曾讓他放過我嗎？”
    “照那人品行也不像會有這般行事之人，也許是……嫁禍？”小蝶猜測道，但卻被月如笙否定了。
    “那人如何我雖不完全了解但也算知曉些，確實是個不擇手段之人，而且他很恨我呢。”月如笙搖晃著茶杯，“每回見了我都是那般想要把我生吞活剝了的表情，想不知道都難。盡管我根本不記得自己得罪了他。”
    “再者，我倆的身份早就注定，自然結局也明了了，不死不休，這很好不是嗎？我要報複月國，而他將會是第一個對象，真是期待啊，月國的覆滅。”此話一出，盡管沒有笑顏，卻能看出月如笙心情很好。
    小蝶聽罷竟比月如笙更加欣喜，連一直冷著臉的啟明似乎也露出了一抹笑容。
    “殿下已經有主意了？”
    “父皇絕對想不到，他送去禍害他國的災星最終還會給他帶來毀滅”月如笙打算著利用聖嵐的勢力，聖嵐野心絕不會小，這整個天下的誘惑……
    “可您此行是……”
    “閉嘴！”
    “殿下……”小蝶急忙捂上嘴，滿臉的懊惱。
    “我還記得，不需要你提醒。再提那兩個字就休怪我無情了！”月如笙最恨他人談論他遠去聖嵐的緣由，誰提及了都不曾幸免，小蝶雖然跟了他近十年卻若是觸了他的黴頭照樣還得罰。
    “是”小蝶應聲退下，頭更低了，身子抖了抖，怕極了月如笙突然發難，也恨死了自己怎麼這麼多話竟然就這麼觸了雷，就是死都不冤枉。
    小蝶，啟明一離開，月如笙直直的一拳打在牆上，一國皇子被遣送去聯姻，這讓他如何不惱，如何不氣，而麵子要往哪兒擱？說好聽些是男妃，難聽些那就是男寵，若是得了寵，明麵上沒人說背地裏也是會說的，若是不得寵那還不得日日看人臉色？在月國即使不受寵他還是皇子，那個以血統為尊的國家再怎麼樣也不曾虧待過他，可到了聖嵐就由不得他了。他討厭那兩個字，那是侮辱！想著將要承歡於人下，向來高傲的他怎麼受得了？當真以為我不知這一切是誰的安排？你害我淪落至此卻仍舊窮追不舍，當真是要不死不休嗎？那我便如了你的意。我月如笙與你，與月國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