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事，隻是疼暈過去了。”緩了緩，於川開口道。
    “疼暈？”紀掩辰緩了口氣，皺了皺眉道。
    “你們不是訂下契約了嗎？姓陸的小家夥兒也得到不少好處呢。天底下沒有免費的東西，這就是他必須要付出的啊。”於川淡淡地笑著，就像是一個從地底裏爬上來的惡魔，“你的身體達到一定程度以上的疼痛，都將由他來承受。”
    紀掩辰頓了幾分鍾，沒有說話，隻是垂在手邊的拳頭握緊了，臉色也似乎更蒼白。
    “他會出事嗎？”
    “這點程度，隻是疼。他就是你的第二次生命啊。”於川似乎很感慨，“這就是人類的本性啊，誰不想有第二次生命，誰想承受那些痛楚呢？所以，這類物種，很容易就被人盯上呢。隻不過是被當成寵物來養著。”
    於川的聲音裏有些淡淡的嘲諷。
    紀掩辰點了點頭。
    “他是要陪伴我度過一生的人！”紀掩辰堅定地說道，“我會保護好他的。”
    說完，便開門回到病房內。
    “如果所有人都像你這麼想的話，就好了啊。”於川臉上淡淡的表情慢慢沉澱下來，變得晦澀不明。
    紀掩辰坐到陸升的床邊，手伸進白色的被子，輕輕地摸著陸升細細的手。那麼小，就像是小孩子一般，像是青蔥一般的少年，一個不小心，就折了。
    是需要嗬護的。
    “我去買點粥。”紀寬輕輕說道。
    沒有期盼會得到回答，紀寬轉身就往外走。
    “謝謝。”
    在打開門的瞬間，紀寬聽到紀掩辰低低的聲音，因為勞累，帶著些微的鼻音。
    但是，是真真切切的，自家的兒子，這麼對自己說的。
    紀寬就像是一個普通的父親一般，整張臉都快笑出了一朵花。雖然回頭的時候，看到紀掩辰一動不動看著陸升的身影，好像剛剛說的話跟自己沒有一點關係。
    “你好好休息。”紀寬說完，又像是得到肯定的小孩子一般，高高興興地出去了。
    在過道裏看到發著呆的於川，紀寬蹦蹦跳跳著上去，吧唧一口親在他的臉上。
    “走！咱去買些粥，徐記粥鋪的粥最好喝了。”紀寬推著於川的後背向前走，“不對不對，還是我自己做吧，自己做的更有營養。”
    紀寬搖頭晃腦地想者，嘴角都咧得不能再開了。
    於川很無奈地看了眼自家的小祖宗，被迫向前走，走了幾步又回身將頂著他往前走的祖宗一把摟進懷裏，揉亂了他的頭發向前走。
    隻要自家的小祖宗高興就好了。於川看著還像是個大孩子一般的紀寬，寵溺又無奈地笑了笑。
    “其實，我知道他是……愛我的。”紀掩辰看著沉睡的陸升，苦了一張臉，別扭得說出這些話。
    有些話，怎麼都說不出口的話。
    一旦說出了口，又會覺得，有一些什麼東西，就悄悄地改變了，原本堵塞在胸口的東西，也一下子變得順暢。
    “可是，我又沒辦法就這樣簡單地原諒他。”
    紀掩辰親了親陸升的前額。
    這些話，他從來沒對誰說過的話，現在，他想要好好講給他的陸升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