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緊張得要死，陸升拍拍臉，左右手交替著拍拍幾乎快僵硬的上臂，再拍拍大腿小腿……總是，是把雙手能夠到的地方全都拍了個遍。
    躡手躡腳地走出房間。
    很好，紀掩辰還在收拾廚房。
    然後，一陣風吹過，陸升成功趕到了浴室，然後“啪”的一聲關上了浴室的門、上鎖，動作一氣嗬成。
    “陸升？你在洗澡嗎？等會兒我們一起洗。”紀掩辰的聲音遙遙傳了過來。
    “汪汪！”陸升想也沒想，張口就叫道。
    “出來吧，你自己洗不幹淨，等會兒吃點宵夜，我快收拾好了。”
    陸升急得在原地團團轉，大概是太久沒以人樣麵對紀掩辰了，還是狗狗的時候可以仗著狗狗這個身份胡攪蠻纏，撒潑打滾的，和紀掩辰的相處也少了尷尬，親密了許多。
    但現在在人的身體上，就是不自覺地尷尬，心底裏總是擔心紀掩辰看到自己這個樣子，隱隱的有些排斥。
    算了，能瞞一會兒就多瞞會兒吧！
    像個偵察兵般動作迅速地衝到客廳，拿了還放在沙發上的那個平板手機，然後像是被燙了尾巴一般“嗖”的一聲又跑了回來。
    啪啪啪地按了幾個字，然後打開門，將手伸出去，再按下播放鍵。
    “我想早點睡覺，自己洗完澡就去睡了，你也早點睡覺。”
    想了想，陸升又打了幾個字。
    “到時候我關燈了，你別打開，會把我吵醒的。聽到沒？”
    機械的男聲有些冰冷，完美地將陸升的一腔熱情和緊張給掩蓋住了。
    “好吧，我知道了。”紀掩辰的聲音有些無奈，還帶了些寵溺。
    其實陸升有些受不了紀掩辰這樣的態度，總覺得像是哄什麼似的，不過現在也沒心思去想那麼多了。
    陸升打開熱水，滾燙的水蒸氣在小小的空間裏蔓延開來，在鏡子上都蒙上了細細的一層小水珠，視線也變得昏暗起來。
    自始至終，陸升都閉著眼睛，感受著水流衝刷在頭頂的力道，然後慢慢沿著整顆腦袋留下來。
    好像重生一般。
    他很自然地拿了那瓶狗狗用的沐浴露，擠出來一大坨之後才反應過來，失了一會兒神，還是往身上抹去。
    因為吹風機沒在這裏，陸升隻用幹毛巾擦了擦頭發，雖然還有些濕漉漉的，不過在努力之下，好歹是沒有往下滴水了。
    最後，猶豫了一會兒，陸升還是把鏡子上的水珠擦掉，然後仔仔細細地端詳起自己的樣子。
    雖然是自己，但每次看，都覺得有些陌生，還有些無所適從。
    皮膚變白了許多，因為臉瘦了，眼睛也顯得更大了，但除此之外並沒有太多的變化。
    也許是心理的作用，陸升總覺得現在的自己妖裏妖氣的。
    看了半天還是這個樣，陸升有些煩躁，重新套回那件大T恤就迅速跑回紀掩辰的臥室。
    好在沒被發現，看樣子紀掩辰已經從廚房出來了，現在應該在書房工作。
    將窗簾拉得嚴嚴實實的，隔斷了與外界的一切交流，將外麵閃爍的霓虹也隔在厚厚的窗簾外，再關掉臥室裏的燈，陸升蹦上床，然後將自己埋在了被子裏。
    四周黑得什麼都看不見，最多也隻能隱約看見一絲輪廓。
    陸升睜著眼，一動不動，腦子卻飛快地轉著，尋思著自己待會兒該怎麼製住那個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