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天才聽到這麼一句話，陸升簡直都想爆發直接拎著這家夥的衣領再把他用力晃幾下最後再重重地丟出去。
    他覺得自己剛剛吃下的飯都要被這家夥給氣出來了。好吧，他還沒吃飯，而且，他現在突然很餓。
    這家夥是不是有毛病啊，一般人會問一隻狗，請問，你是一隻狗嗎？
    好吧，他確實不是一隻狗。
    可是他還是很難想象，丫紀掩辰怎麼會有這麼好的想象力，他還是正常人嗎？
    果然，病嬌校花是從火星來的。
    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扭了扭，陸升覺得他困了。
    忐忑地等了半天都沒有反應，紀掩辰覺得自己的指尖都開始有些發抖了。
    “你是不是能看到鬼魂？”紀掩辰想了想，又補充道，“是的話叫一下，不是就叫兩下。”
    陸升本來不想再搭理這個滿腦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東西的人，不過在打嗬欠的時候目光掃過紀掩辰的臉，看到因為看不到而沒有焦距的雙眼，嘴唇有些泛白，鼻尖卻反常地通紅通紅的。
    看起來這樣脆弱的校花異常地打動陸升，沒有一貫的冷漠和驕傲，就這樣真實地在眼前。
    這個問題回答一下，大概也沒什麼關係的吧，有些聰明的狗狗還能看著算術題然後叫出答案呢。
    “汪。”他以前在書上看到過，狗是能看到鬼魂的。雖然他是沒有見過，不過並不能代表看不到，說不定是因為四周沒出現過鬼魂。突然大腦回路一個急刹車，這不會是校花試探他的吧。鬼使神差的，陸升就隻叫了一下。叫完之後還覺得自己沒錯，他不知道啊，可惜校花沒給這個選項，那就按照書上的來。
    叫完的那一刻，陸升隻覺得抱著自己的手抖得更加厲害了，死死地箍著他，呼吸都有些困難，但他沒有反抗，隻是自己小心地調整著呼吸，以確保攝取到充足的氧氣。
    大概，是因為心虛了吧。
    “那，你有沒有，看到什麼東西？比如鬼魂之類的？”
    紀掩辰整個人都有細微的戰栗，或許他自己沒有察覺，陸升卻覺得非常不爽。
    他到底想看到誰啊他！
    大學四年，再加上這段時間，紀掩辰給他的感覺，從來都是充滿把握、運籌帷幄型的，他永遠不會被打敗，永遠都那麼從容，似乎對於其他人來說已經深入到血液中的事情，對於他，也不過是吹過湖麵的微風，暈開一圈漣漪，就消失無蹤。
    就連當初參加他的葬禮時候也一樣。他沒有奢望過這個人會哭或者怎樣，可是他沒有想到，自己也不過是他心裏麵那片湖上麵的漣漪，連水花都無法泛起。
    他在那一天，一回頭就可以和心愛的女生去約會散步。
    人約黃昏後，多麼美好。
    而現在的紀掩辰卻這樣脆弱，全身顫抖著隻為等一隻狗的一個答案，真是諷刺。
    陸升微眯著眼睛看著紀掩辰因為緊張而吞咽的喉結，突然很想狠狠地咬上去，嚐嚐他的血管裏流淌的血液，究竟是什麼味道。
    “汪汪。”生氣了一陣之後，陸升也慢慢地平靜下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可是心裏就是不爽，雖然一再地提醒自己沒有立場去不爽。
    此刻紀掩辰不知道該怎樣來形容自己的心情，他想聽到什麼答案呢？他也不知道。難道他真的要相信自己是陸升的鬼魂一直生活在自己身邊，在自己需要的時候就附在這條狗身上變成人來救贖自己？
    他覺得無比疲憊，一顆心像是下了很久很久的雨，被雨水衝刷了三天三夜，隨後變得麻木而疼痛。
    他突然很想問，你是不是陸升？可是終究，他沒有問出來。那種期待卻落空的感覺太熬人，他怕自己會撐不下去。
    陸升直直地看著這個人眼中突然滿溢的失望。平時，他是不敢和紀掩辰對視的，或許是大學四年養成的習慣，
    但現在，他卻可以毫無顧忌地看著這個人，看著他完全失了血色的臉，看他，突然的滿臉無措與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