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不妙。
    叫不醒秋君玉，可能是敵人用了迷香，但是自己卻沒有中迷香。敵人就在附近，可能不止一個，沒有秋君玉，那麼能應付情況的就隻有自己一個人了。
    己在明敵在暗是最不理的了，可是沒辦法了，隻能放手一搏。敵人拍了兩次他的肩膀，而他卻連對方的位置都不知道，敵人是什麼意思？就是這麼耍他？
    林宇泫眯了眯眼，掃視著四周，然而一個人影都沒有。
    “請問是什麼人？”非常謹慎，就怕出什麼差錯，“既然已經來了就現身吧，禮之道，我都站在你們麵前了，你們為何不也現身來？”
    沒有人回答。
    突然，林宇泫的正前方漸漸出現了一個人影，就這樣憑空出現在他的麵前。
    是一個身著灰袍的男人，一個青銅麵具遮住半張臉，隻露出嘴和下巴。灰袍男人的眼睛裏是滿滿的死氣，眼白泛著黑色。
    灰袍男人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就是這麼站著，用一雙死氣騰騰的雙眸盯著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
    林宇泫也沒有動，靜靜看著灰袍男人的黑眸。
    敵不動我不動，靜觀其變。
    不知怎的，空氣流動的很快，林宇泫感覺到氣流的加速。
    還有人！
    餘光瞥了眼秋君玉，嗯很好，依舊睡得不省人事。
    正欲開口，突然灰袍男人的身後又出現了兩個和他一樣著裝的男人。
    敵方現在是三個人。
    氣氛越來越緊張，就像一張緊繃的弓，需要一隻箭來疏鬆。
    因為緊張而身體緊繃的林宇泫目不斜視，默默盯著麵前的這個灰袍男人，眼裏的煞氣越來越重，無形的施壓，就像一頭暴虎藏在眼睛裏馬上就要衝出將對方吞噬而盡。
    而站在林宇泫麵前的這個男人，眼裏卻是像靜水潭一般的死氣。
    就這麼僵持著。
    不知過了多久，雙方還是沒有動。
    林宇泫不知對方用意，也許今日隻是來找自己的麻煩，他們也許想從自己身上獲得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也許隻是想殺人滅口。
    七凰閣在江湖上樹的敵，究竟有多少他也不知道。他一直都是能盡量不與人結仇就不結仇，但是不能全部都避免。
    是哪個仇家？
    發絲掃著臉頰，有點癢。
    “既然現身了，便也要道明來意吧，這樣僵持著有什麼意思？”林宇泫笑道。
    那就讓自己先來打破平靜。
    灰袍男人的眼眸動了動，終於開口。
    “請把東西還給我們。”
    僵硬的語氣，配合著僵硬的身形。
    林宇泫聽了卻笑出了聲：“嗬嗬，閣下恐怕在說笑吧，在下從未記得有借了東西還沒有還的，更何況在下並不認識閣下。”
    看似輕鬆的笑容，有多少暗藏的心機。
    灰袍男人睜大眼睛，眼睛珠子轉了幾圈，依舊保持著睜大眼的樣子，向前走了一步，更加靠近了林宇泫。
    “你們族人很久以前偷了神明留給我們的保佑，以致我們的領地被瘴氣籠罩。”聲音變得嘶啞，透著鬼神的力竭，“你們要把我們的保佑還給我們。”
    保佑？
    族人？
    難道是林家？
    林家又做了什麼，每次都進行著不為人知的交易，大多數林家的人都被蒙在鼓裏，隻有林家的核心才能參與進去。既然是不為人知的事情，自然不會是什麼正當事情，哪怕是偷了人家所謂的保佑。
    “你們的保佑……是什麼？”林宇泫不解，這個“保佑”實在是有點隱晦，“告訴在下，也許在下能夠幫你們找回來，隻要你們不要給在下添麻煩。”
    帶頭的灰袍男人歪了歪頭，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死氣的眸子顫動著，他身後的兩個灰袍男人也跟著歪過頭，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歪個頭就能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那得是多久沒有活動過了。
    灰袍男人又向前走了一步，發出詭異的聲音：“我們的保佑，是神明留給我們的殘念，隻有神明能夠使保佑活過來，我們的保佑一直在冰棺裏，隻有保佑在的時候，我們才能遠離瘴氣。”
    看著三個灰袍男人滑稽的樣子，林宇泫可不想笑。
    他不知道這個樣子在他們的世界裏代表什麼意思，但是這或許就是他們對保佑的敬仰，一點都不可笑。
    他們所謂的敬仰，也許真的就是這個神明留下的保佑了，不過他不相信真的存在什麼神明。
    所有一切鬼斧神工的事物皆是由本領通天的人建造並且留在了這個世界上。所以在他林宇泫的認知裏，不存在神明。
    林宇泫略微思考，不得所意。
    放在冰棺裏保佑，到底會是什麼？或許是個器件，把器件作為敬仰的事例也不是少見。
    林家偷對方的保佑，到底是何目的。
    “請問，你們的神明留給你們的殘念，到底是什麼？這個問題你們並沒有好好回答在下。”不知道對方會不會動手，但是還是盡量和解更好。
    灰袍男人的咯吱聲停了下來，不知道在想什麼，突然咯吱聲又響了起來。
    “保佑，是神明的神具，他帶領我族開辟了賴以生存的天地，他便是我族的神明。”灰袍男人抬起右手，用左手拉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花紋。
    是一把長槍，周遭是一條金色的龍。
    很熟悉。
    林宇泫突然瞪大了眼睛。
    是碎魂。
    警惕性增強，目光掃過這三個灰袍男人，腰間的赤寒刃在叫囂，發出耀眼的光芒。
    火與冰的結合，矛盾的相融。
    三個灰袍男人也注意到了赤寒刃，神色一變。
    噗通一聲三人齊齊跪在地上。
    帶頭的灰袍男人啞著嗓子問：“這是保佑的同伴，您是神明嗎？”
    “為何這麼問？”
    灰袍男人死氣的眼眸終於有了點異樣的情緒：“隻有神明才能讓保佑活過來，這樣保佑才會有思想。”
    聞言，林宇泫才無奈地搖了搖頭。
    隻要神器認主，自然會有靈性。
    這三個人，甚至他們的族人，估計在一個封閉的環境裏呆的太久了，形成了他們固有的思想模式。不可否認，他也是陷在這三個人的思想裏了，直到他們剛剛說的這句話，他才明白了他們的意思。
    他們所謂的隻有神明才能讓保佑活過來，其實就是神器認主。他們知道除了那個人沒有人能讓神器附有靈性，所以他們便覺得這是一件神奇的事情無法解釋，便把那個人認做了自己的神明。
    真是一個很有意思的族落。
    林宇泫歎了口氣，說道：“我不是神明，隻是碰巧這個神器認我罷了。”
    灰袍男人愣了愣，回頭望了望自己的同伴，又回過頭看著林宇泫，問道：“也許您是神明的轉世，那麼您能告訴我們你們的族人把我們的保佑藏在了什麼地方？”
    瘴氣籠罩的地方啊……
    林宇泫突然覺得他們很可憐。
    蹲下身在行囊裏取出了一個卷軸，將卷軸放在他們最近的地上。
    “我不知道具體你們的保佑在哪，但是這個卷軸裏是你們的保佑的大概位置，能不能找到隻能看你們自己了。”林宇泫站起身，俯首看著三個男人。
    灰袍男人看著麵前的卷軸，同樣熟悉的暗金色的龍……
    死氣的雙眸裏閃現了點點水光，抬頭對上林宇泫的目光，聲音開始顫抖：“謝謝……”
    伸手取過卷軸，撫摸著紋路分明的飾畫。
    林宇泫轉過身，請請問：“你們不怕我在騙你們？”
    灰袍男人搖搖頭：“不會，這個卷軸本來就是我族的東西，裏麵有一種特殊的香味，而這個特殊的香味是取自我族的一種香料，我們的獵鷹前兩日聞到了這個味道，我們才匆匆趕過來。”
    原來如此。
    林宇泫走到秋君玉跟前，看著秋君玉的睡顏，對灰袍男人說道：“你們走吧，既然是你們的卷軸，那麼我也管不著了，大概是我的母親偶然間得到了這個卷軸，然而位置已經更換，所以她在這個卷軸上寫上了新的位置。”
    沒錯，這就是他一直不懂為何上麵會有一片森林，森林裏有一個棺材。
    灰袍男人消失的安靜，就像他們那樣出現一樣。
    灰袍男人帶著卷軸走了。
    林宇泫倒是不怕他們會比他早找到碎魂。
    因為想到他們的領地是在一片瘴氣中，他才把這個卷軸給了他們，對他們來說，是一個懷念。
    如果秋君玉不能賦予碎魂靈性，也許他會把他們的保佑還給他們。
    他要做的，就是保護好秋君玉，因為那碎魂的主人，不會是他自己。
    不知不覺的眼裏斂了溫柔，前傾吻上秋君玉。
    他的體溫，他的味道，他的一切……都讓他著迷。
    緊緊抱住秋君玉，他把自己縮在秋君玉的懷裏。
    他怕冷。
    他不知道，秋君玉突然睜開了眼睛，垂眼看著懷裏的林宇泫，微微笑著，像一隻偷了腥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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