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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字數:3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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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盡的黑暗之中,看不見光與向的痕跡,一名少年漂浮在黑暗中,身上僅穿著一層薄衣,肩膀、胸膛和袒露的雙腿上的白皙皮膚,在這純粹的黑暗中顯得格外刺目。
    這是。。。。。。什麼?
    少年抓起幾縷纏遍他全身的東西,疑惑的看了幾眼。
    頭發?白色的?誰的?好長。
    就在他準備掙紮的時候,一個低沉卻十分清朗的聲音從一片空洞中傳入他的耳畔:“茗,茗,茗。。。”
    誰?
    他猛地一怔。
    “誰?誰在叫我的名字?”他開口呐喊,卻沒有人回答他,隻有那一連串充滿誘惑的聲音不斷傳響。。。。。。
    “哈哈,我進來了喲——”
    一個晃晃悠悠的男人推開他房間的門,把他嚇了一大跳,男人雙臉通紅,滿身酒氣的朝他撲去,一手抱住了驚魂未定的他,一手緩緩地抬起他精致的下巴,用他那模糊渾濁的雙眼打量著少年,突然嬉笑了幾聲,鬆開了他的下巴,撫上了他那高貴無比的臉龐:“你還是如此美麗啊——”說完,起身在少年額頭落下肮髒的一吻。
    他的恐懼已到了高峰,瞳孔收緊:“不,不要。。。。。。”
    “嗯?”男人抬起埋在他胸前的頭,用手輕輕地在他背上遊離:“放心,老爺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轟——
    一聲雷劈響徹雲霄,照亮了男人與他糾纏的一幕,他的臉蒼白如紙,寫滿恐懼。
    男人的唇順著他的身體向深處滑去,“我說了。。。”垂下來的發絲遮住了他的臉,“不要!”他用盡全身力氣一腳踢開壓在他身上的那個男人,翻身下床,飛速跑進了雨幕裏。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暴風雨中,少年並沒有停下飛奔的腳步,他身上僅有的一層薄衣被淋了個精濕,緊緊地箍著他的肉體,體力因奔跑而快速消耗,無力地他被路上的石子所絆,摔於雨地。暴雨成了他留下的淚,狂風成了他撕心裂肺的哀嚎。一道閃電劃破烏雲遍布的天空,又一次照亮了他軟弱的身軀。
    我。。。。。。
    他看著自己顫抖的雙手,抱住了自己冰涼的身體。
    。。。。。。
    夜,好冷。
    是的,夜,太冷,我可憐的茗兒。
    母親,呐,如果我是個好孩子的話,現實會改變嗎?
    。。。。。。
    他的淚,滑過冰冷的臉頰,留下一道轉而易逝的溫暖的痕跡。
    。。。。。。
    呐,母親,您說話啊,母親,母親。。。。。。
    。。。。。。
    他夢中的母親沒有回答他,隻是憐惜的叫著他的小名:茗兒。他知道,這已然是現實了,不可能再做任何改變,盡管如此,他還是在夢裏祈求著,緊緊與母親相擁,貪婪者呼吸母親身上專有的溫暖味道。
    母親。。。
    這對於他來說,未免太過陌生的字眼。
    他從未見過他的雙親,自他有記憶時起,他就已經生活在這個舉目圍牆的府邸,於世十六年,他從沒得到過一絲自由。
    夜深了,冰冷的寒氣侵蝕著他的身軀。
    這樣下去。。。。。。會得風寒的。。。。。。。
    他告誡自己,卻仍一動不動的蜷在那。
    哼,到哪去呢?哪兒容得下我呢?我啊。。。。。。
    夜涼了,卻沒有人為他披上避寒的衣服。
    轟——
    天空被劈為兩半,在這風雨交加的夜中,屋內的男子仰麵躺在堅硬的土地上,麵目猙獰,可還是一副醉態。是的,他已經醉了,醉在了自己的春花夢裏。
    好暈。。。。。。
    他睜開自己朦朧的眼睛,看見了太陽透過窗戶投進來的光。在自己的房間裏了麼?他用雙手撐著自己站起來。
    “那個,你得了風寒,還是先別起身的好。”一個年齡比他稍大的男人坐在椅子上提醒他。
    “沒事,一點兒風寒罷了。”他強撐著自己站穩:“多謝。”
    “沒關係,是嚴老太混了。”提及此事,兩人都露出憤恨的表情。其實,若比起受的苦來,淩茗絕對更勝與孟平,作為嚴老最喜歡的小倌,驕傲的他不知收到了多少非人的虐待,因此,淩茗對他的仇恨已越積越多,恨不得將他生吃入腹,卻又奈他無何。
    “啾啾,啾啾”
    淩茗抬頭看去,一隻鵝黃顏色的小鳥站在院裏的晾衣繩上唱歌,他打開門走出去,小鳥受到驚嚇,拍拍翅膀飛入雲霄,銷聲匿跡。淩茗盯著自己頭頂的那片狹小的天空,對身邊的孟平說道:“若我也能如此無拘無束,該有多好。”
    孟平也抬頭望天:“可這肮髒的現實已經嵌入我們的命運骨髓之中,強行折斷了我們飛行的雙翼,此生,我們注定生活在黑暗之中。”
    “或許吧,但總有一天我會衝破阻隔,翱翔於空。”淩茗一臉漠然扔在這一句話,不悲不喜地走進了黑暗的屋內。
    “淩茗,我們終於出來了。”孟平看著車水馬龍的街市,興奮地不可言喻。
    “不是,隻是來買服藥而已。”連這個還必須付出代價,隻要一想起嚴老那副猥瑣的表情,淩茗身上就一陣惡寒,卻又無力反抗。
    “切!”淩茗轉身進入一家藥店。
    “孟平,謝謝你來陪我買藥。”
    “沒沒什麼,舉手之勞罷了。”孟平急忙搖頭,一天兩次受到私下被稱為“絕情麵癱”的道謝,誰受得了啊?話說這人道歉時都不帶表情的,麵癱,絕對純種的。心虛的瞄一眼身邊人。
    “怎麼了?”淩茗突然駐足,孟平疑惑的看向他。
    在一個黑暗的角落,一位老人佝僂著腰,手裏拿著一個碗,另一個手持一個細小的木棒,野草編織的鬥篷套在他的身上,一頂十分破爛的帽子扣在他的頭上,枯草般的發絲亂為一團。老人就這樣靜靜地坐在那個沾滿塵灰的台階上,看上去滄桑且十分可憐。
    “老人家,”淩茗走上前去,黑眸中綻放出異樣光彩,“給。”他從口袋中拿出自己買藥後剩餘的錢,一股腦的倒在手中,遞給老人。
    老人明顯是聽到了他的話,緩緩的抬起頭來看他
    “啊——”
    淩茗嚇得後退幾步,險些摔倒在地。
    那是怎樣一張臉啊!雙頰凹陷,極其瘦削,沒有肉的支撐,隻剩下一層幹巴巴的皮膚粘在骨頭上,眼睛就是兩個凹處且布滿血絲的眼球滴溜溜的轉著,活像是被人皮包裹著的骷髏。
    老人撿起淩茗因恐懼而散在地上的錢,遞給淩茗。“不,這錢是你的了。”淩茗擺擺手。老人向他鞠了一躬,拄著木棒顫巍巍地走遠了。
    “在這太平盛世,竟然還有人餓成如此模樣。”淩茗長歎一口氣,伸出手擦掉頭上的冷汗。
    “當然了,就算是這天下再如何太平,也無法讓所有人都能得到恩惠,差距,還是有的。”
    呃。。。。。。
    淩茗循聲望去,一個身著黑衣的男人站在他不遠處,眼裏含著對他的褒獎。淩茗粗略的打量了他一下:“依你的穿著來看,定是出身於富貴之家,又怎麼會懂他人生存的痛苦。”
    “嗬,”男子淡然一笑,“出身不同就是人與人之間的第一個差距,這是不能選擇的。任何人都會有自己的痛苦,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沒有痛苦的人,兩個擁有痛苦的人,又如何不能做到互相理解?隻是有時缺個‘緣’字而已”
    淩茗怔在原地,自己背負了多年的仇恨竟然被他這麼幾句話消融了許多。男子轉過身離去,風吹起了他的披風,吹開了他的帽子,他白色的長發在風中狂舞,淩茗看著他的背影,突然無法喘息。
    “茗,茗,茗。。。。。。”
    極具誘惑力的聲音再次在他的耳畔響起,淩茗感覺被人遏製住了呼吸,身體竟漸漸沒了支撐自己的力量,隻能無力地癱倒在地。
    “淩茗!”
    孟平衝上去接住了淩茗的身體。
    “孟平。。。。。。”
    。。。。。。
    好黑的夜,好黑的世界,為什麼?沒有一個人願意為我點起一盞燈呢?啊,我知道了,是我太髒了,對不對?對!是我太髒了!
    “茗,茗,茗。。。。。”
    誰?
    誰在我耳邊喃喃細語如此動聽?他在黑暗中伸出了自己彷徨的手。
    “茗。。。。。。”
    那個男子接住了淩茗的手,雙手交叉,他將自己的臉頰貼在淩茗的手背。
    “茗。。。。。。”
    什麼東西?如此纏綿不清?絲絲縷縷?
    淩茗看著自己左手抓著的東西,渾身顫抖。
    白發!
    淩茗從夢中驚醒,睜開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的左手,白發,又是白發,那究竟是什麼?
    “我的小乖乖,我要進來了——”男人推門而入,淩茗皺起了眉。
    “嘛嘛,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哈哈,這次我可沒喝酒哦,我的小乖乖。”男人的氣息噴灑在他的勃頸上,引起他一陣反感。
    “哈,讓我好好看看你,你還是像以前一樣可愛。”男人解下他的衣帶,脫掉他的衣服,將他壓在了床上。
    淩茗沒有在奮起反抗,這,就是擁有暫時自由所付出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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