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子一身素縞，原本淘氣活潑的性子此刻卻安安靜靜的跪在靈堂上。
    “啪嗒——啪嗒——”腳步聲在空曠的大殿上回蕩著語音，像是踩在心尖上一般令人戰栗。
    天臨朝守靈的規矩是在半夜的時候，隻能由至親的人在靈堂上，其他人都不許在場。
    所以現在隻有小皇子一人在偌大的殿上跪著。燭光始終比不上現代的燈，昏昏暗暗的讓人毛骨悚然。但是明明才5歲，小皇子卻像沒有聽到這個腳步聲一般，不哭不吵，甚至連頭都沒有回一個。
    腳步聲越來越近，若是其他人在這樣的環境話，想必已是緊張的嚇軟了腿。但是小皇子隻是靜靜的跪著。
    直到一隻蒼白的大手搭在小皇子的肩上，小皇子才轉頭瞥了一眼。不認識，然後又轉過頭對著皇後的靈柩靜靜的看著。
    來人莞爾一笑。不愧是那人看重的兒子，想來還是有點用的。
    搭在小皇子肩上的手緩緩上移，在脖子上冰涼的觸感讓小皇子本能的起了雞皮疙瘩。
    “季將軍，你怎麼會在這裏。”溫和的嗓音阻止了季雲即將握緊的大手。
    “臣參見陛下，陛下萬福躬安。”下跪行禮，似乎剛才完全沒有做出什麼出軌的舉動，儒雅有禮。
    “起來吧。”看似平常的步伐在季雲眼裏已經有了絲急切的意味。
    慕寰宸走到慕續琰身邊，半坐的蒲團上，把跪在一邊的慕續琰小心的摟進懷裏，揉了揉慕續琰的膝蓋，低聲問道：“麻麼？”
    “爹爹……”牢牢地拽緊自己父皇的前襟，慕續琰的眼睛紅紅的，現在看見慕寰宸強忍的眼淚有落下的趨勢，濕漉漉的大眼睛看著慕寰宸。
    “爹爹……爹爹……”叫著自己的父皇，一遍又一遍：“娘親，娘親是不是再也回不來了？是不是再也不能抱抱琰兒了……”
    摟緊懷裏這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慕寰宸將下巴抵在慕續琰的頭頂上，輕輕搖晃，眼裏滿含濕意，強忍悲傷：“琰兒還有爹爹……爹爹會一直在琰兒身邊的……”
    季雲就像被兩父子隔絕了一般，頗為自覺道：“臣隻是擔心小皇子年幼過來看看，如今陛下既然也來了，那臣就告退了。”
    “退下吧。”慕寰宸揮手。
    季雲轉身，眼角閃過陰鷙的光芒，離開。
    被慕寰宸抱在懷裏的慕續琰也沒有看到，在季雲轉身離開時，他的父皇瞬間暗沉的眼神。
    “琰兒，跪了這麼久累了吧。”慕寰宸溫聲問道。
    “嗯。”慕續琰輕輕的點了點頭。
    “乖，爹爹陪你。”
    慕續琰到底還小，勞累了一天，被慕寰宸輕哄幾句便躺在慕寰宸的懷裏睡著了。
    慕寰宸看著皇後的靈柩是有幾分意味不明，但是絕對沒有一絲在人前死了愛人的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