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三章 雪悲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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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皇子五歲
    剛剛入冬,天空便飄起了鵝毛大雪,一夜之間,為整個天臨城(都城)裹上了銀白。白雪帶來的不是詩意而是蕭瑟和哀涼,預示著悲劇的發生。
    “滾!一群沒用的廢物!”壓抑著怒氣的低吼從一向溫和的皇帝口中爆出,但是誰也沒有覺得有任何違和之感。
    慕寰宸赤紅著眼,眼裏難掩悲傷,目光微微閃動,是燭光下的濕意。
    “宸哥……”躺在床上的皇後形容憔悴,麵如枯槁,原本稍顯豐腴的手更是瘦的皮包骨,伸手握住慕寰宸握緊的拳頭,即使隻是這樣,也忍不住微微顫抖。
    感覺到手上的溫熱,慕寰宸急忙坐下,溫柔卻難掩哀慟:“瑤兒,你還好吧……”
    “宸哥,別……別傷心……”皇後的聲音微弱,但是她知道慕寰宸聽得見,眼神平穩,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宸哥……我沒事的。”
    “瑤兒……我一定要!一定要……!”殺了那幫畜生!沒有把話說下去,但是眼裏如同即將爆發的火山!
    自半年前,皇後精神頹靡,原以為是勞累所致,但是多月下來,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當注意到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
    那次皇帝撇下了一直纏著他鬧騰的小皇子,想和皇後難得的溫存一下,類似於重溫蜜月的那種。哪知皇後突然昏迷,落在地上碎裂的酒杯配上皇帝驚訝擔憂的臉龐昭示著不幸。
    宣禦醫,整個坤寧宮都驚慌緊張,禦醫的診斷結果是皇後中了劇毒夢魘。
    此毒雖然是慢性毒藥,但是毒性異常劇烈。前期會使得人變得勞累嗜睡,所以一般不會注意到是中了毒,但是一到中期,毒性就會一下子暴露出來。如同皇後這般人迅速的消瘦下去,即使用著珍貴的藥材續命卻也是回天乏力。
    更令人痛苦的是,夢魘前期長達數月,但是中期卻很短,隻有半個月,半月後,毒性步入後期,令人生不如死夜夜受噩夢所擾,身體遭受的痛苦更是難以想象,雖然隻有數天但是也讓人覺得自己還是立刻死了才是解脫!
    診斷出皇後中毒已是中期,宮裏的禦醫治不好,慕寰宸就全國懸賞求訪良醫神藥,大夫換了一批又一批,卻沒有一個有用。
    更為不幸的消息就是皇後的病症眼看就要步入後期了,再治不好就……就……
    皇後知道自己快要死了,身體很痛,每個骨骼每塊肌肉就好像火在燒一般,每晚每晚她都夢到自己的愛人自己的孩子倒在血泊中,她知道是夢,卻還是夜夜驚醒。
    她舍不得,真的舍不得。不是怕死,隻是舍不得他們爺倆。她在這世上最愛的人啊。
    皇後的神色再溫柔,卻還是忍不住落淚:“宸哥,在這世上,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和琰兒了……答應我,好好照顧你自己,好好照顧琰兒……”
    “瑤兒,你別擔心,你會沒事的!我保證!”慕寰宸緊緊握住皇後的手,語氣哽咽。
    “不,宸哥,我要你答應我。”皇後艱難的講道,禦醫的話她也聽到了,但是她知道,她不是步入後期,而是已經在後期了。
    “好,好,我答應你,瑤兒,我答應你……”額頭抵著皇後的手,慕寰宸不忍看著皇後:“但是瑤兒,你要答應給堅持住好不好……瑤兒……”
    “好。”皇後微笑,伸出另一隻手覆住慕寰宸的手,神色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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