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歎了一聲，我從地上站了起來，擦了一下嘴邊的血。
    磅礴猛一驚嚇，從座位上霍得站起，但又立刻軟坐回去。身體已是不能動彈。
    “磅礴兄啊，區區一直在等您最後一席話呢。”我說道。“但沒想到如此順利啊。區區該怎麼說呢？那日磅礴兄引區區盜聽計劃，區區便已經有所感知了。磅礴兄可還記得那次密謀您說的最後一句話嗎？那明明便是知道區區在窗外唯恐區區愚昧了聽不出個所以然來補充上的。本來，區區並沒在意，可磅礴兄次日便來區區府上，道出您除去那二人的意圖。磅礴兄一離開，區區便已經覺察此事了。”
    “那時區區便料想，若區區是磅礴兄的話會如何處置區區呢？”我冷笑一聲，看了磅礴一眼，“留著是禍害！越早除去便越好！”
    我頓了片刻，接著道，“磅礴兄說得沒錯，起初區區的確不知這金的分量。收買磅礴兄的門衛和起居下人的那時，區區隻每人給了五金，那些下人便立刻跪下，頭磕的是砰砰作響啊！那時在下方發覺，便查了書典，得知原來五金可讓一裏之民不需勞作遊手好閑二十七年有餘啊！不過區區可沒心疼啊，這不是潑出去的水，也不是打狗的肉包，這都會回來的。今晨，你家下人剛回報了磅礴兄獨自一人連車馬都沒用離府辦事，我便起身去了府上附近的茶樓小坐了。”
    我一字一頓道，“靜待磅礴兄。”
    “故而，磅礴兄前腳回府，區區隨後便到，還令了下人不要通報。磅礴兄那時將身邊一錦盒親自拿去書房，如真是土產又怎能勞磅礴兄親駕呢？回府，又聽來音訊，磅礴兄已經開始籌辦宴會。磅礴兄的下人告知區區，磅礴已露除區區之心了。手段十之八九為下毒。區區便問，會為何毒物呢？”
    “下人道，磅礴兄一項自持行事小心，自然會用無色無味之毒，然四十三味對仙人有用的毒物中無色無味的隻有二味。這二味毒物都不會直取仙人性命，但其中一味雖不能取性命，狠辣程度卻直逼其他烈毒！那就是遇酒的醉神草。”
    “磅礴兄為防止用錯酒樽，兩個錦盒的緞帶竟然顏色不同。這也便罷了，偏偏毒樽在下，磅礴兄先把上麵的拿開，而後才遞給區區。磅礴兄當區區一傻子不成？雖然您的下人說過，飯菜是無毒的，但區區仍然小心翼翼，磅礴兄先夾過的菜區區方敢在您夾過的地方吃上那麼一小口。
    至於飲酒，磅礴兄一直沒注意到區區每一盞酒都是抱樽而飲嗎？這全是為了掩磅礴兄的耳目啊，所有的酒都倒在這棉團中了。”
    說罷，我便用筷子從袖子中夾出那棉團，小心翼翼的從桌子上取來磅礴的茶碗，把茶水倒掉，將棉花放進了碗中。
    而後拿起酒壺，又在碗中添了一些酒，將棉團全都澆透。
    “磅礴兄現在一定好奇為何不能動彈吧？剛剛區區提到過，無色無味的毒物可有兩種。但另一種毒並無害，隻是讓中毒者全身麻痹，是迷藥的一種。區區雖然猜出磅礴兄會殘害區區，可也不能完全拿定啊。正巧這種迷藥藥效發揮待機時間較長。尚若，磅礴兄無害區區之意，區區可以就醉酒蒙混過去。故而磅礴兄回身去取寶樽的時候取巧區區將迷藥放置了磅礴兄的茶水之中。但若磅礴兄有害區區之意的話，這迷藥可就有另一衝用處了！”
    我走近磅礴，將他的口用力捏開，將碗中的棉團混著酒水一並倒入磅礴口中，然後捏住他的鼻子，讓他的頭仰起來。
    不一會兒，磅礴便被迫將那酒水連同棉團咽了下去。
    我又用酒壺衝了一下他嘴中的殘留，便鬆了手，讓他回複了坐姿。
    磅礴憤怒的盯著我，上下牙猛地打起了架。
    我蔑視的看了一眼磅礴。
    “磅礴兄啊，區區奉勸千萬不要以為自己死得很冤。區區為何一再提及磅礴兄的下人呢？因為你跟本就不知道！！你這種廢物也就隻有貴黎會把你當人才看待！！除了貴黎，你周圍乃至走卒，誰人看不出你司馬昭之心啊！！與你這等廢物對弈，縱然贏了，區區也毫無欣喜之意！！”
    我怒吼剛過，磅礴便在我的蔑視的目光下失禁了。
    緊接著眼淚也留了下來，牙的碰撞聲更聽得清晰。
    那一陣哢哢聲過後，磅礴一口膿血吐出，頹然的伏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