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之蒼龍 下之海蛟 三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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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罷玉葉,踏風而歸。
重回州府,心神一直無法安寧。
我似乎是一個負心之人,小別玉葉幾日竟便將其完全拋諸腦後,想來自責不已。
正在私下煩惱,下人進來通報。
貴黎邀我去他書房。
我站起身來,徒步前去。
貴黎免我行禮,示意讓我坐下。
後他問道,“先生最近還舒適否?如有怠慢之處先生旦說無妨。”
“豈敢,區區能有這般安身之所,已是福分。怎敢妄求?”
“先生如意便好,愚唯恐疏忽了先生。”
“主公言重了。”
而後,貴黎依然隻是詢問了些許生活瑣事,我便一再謝恩。
當晚離開貴黎書房,我從後花園小溜一圈才準備回房休息。
正路過州府側宅的時候,突見一人影。
月光下依稀從裝扮上看出是貴黎的親信之一:磅礴。
我剛想上前寒暄,卻發現此有蹊蹺。
磅礴四處張望,仿佛處處小心,深怕被人發現。
我方記起,磅礴就寢之處不在此宅,前幾日貴黎介紹的時候,我朦朧記得,這是貴黎三個親信中的另一人——浩滄的宅池。
半夜磅礴來此,所謂何事?
我輕笑一下,磅礴與浩滄男女有別,這三更半夜當是為那種私事小心有加。
這等事情我也無暇顧及,故而也便沒有現身。
等磅礴小心翼翼的進入室內,我才從暗處出來。
正要離去,突然聽到一聲問,“怎這般遲?來時可未曾被人發現?”
磅礴回答,“沒有,我一直十分小心,等下人們也都睡了才敢前來,故讓二位久等,抱歉抱歉。”
這本應該沒什麼可疑,若果是浩滄的女聲的話。
可那聲音卻切切為一男人,而且若沒聽錯,那是貴黎最後一個親信——式隆的聲音。
我方覺此事不小,貴黎的親信三人,竟然集聚一堂,又做得如此隱秘,必有大謀。
好奇之下,輕步來至窗前,伏牆而聽。
“消息已經確切,那人後天必然到訪。”磅礴道。
“那便大好,我等已待其十七日有餘了。”浩滄道。
“就讓那斯傲得最後二日吧!哈哈哈哈!”式隆大笑。
“如此也要處處小心,不要如此聲張,以防隔牆有耳。”浩滄道。
“我等之所以聚於貴宅,便因貴宅四周無處容耳,懼甚?”式隆道。
浩滄歎息。
“小心總非壞事。”磅礴道。
“那名海客無甚不妥吧?”浩滄問道。
“放心,自捉到,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式隆道,“該人愚昧,不足為慮。”
“那便大好……”浩滄道。
“如今便隻待東風了。”磅礴道,“倒委屈了那位小哥,才任小司馬不足二十日,便又要被帶去軟禁。而且,那也隻是恭州國對外的說辭罷了,搞不好回去便立刻‘哢嚓’了……”
浩滄莞爾,式隆大笑擊掌。
這次密謀竟與我有牽連?我牆外一陣冷汗。
雖在入仙籍之前曾思索過有人有意加害於我,但進州府幾日處處春風得意,竟疏忽了之前的疑心。
如今突然聽到,手足失措。
額頭一層冷汗,我悄悄離開窗下,直回寢室。
後天便會有一要人前來?究竟是何等人物?
他們提到捉到的海客一名,難道會是池田?
還有,他們究竟會用什麼手段?難道是讓池田與我對峙?
再者……
我一夜無法安睡,次日大早,我便去見貴黎。
貴黎見我一大早便前來,迎上前去。
“叩見主公。”我伏身。
“免禮免禮!”貴黎上前扶我,“先生這般時候前來,想必有甚急事?”
“區區是有一小事困於心。昨晚偶聞下人閑話,明日似有貴人前來,可問主公是何貴人?”
貴黎笑道,“愚正要在先生進過早膳之後訴於先生,先生卻又快愚一步了。”
“豈敢,偶聞閑人碎語,實是僥幸。”
“明日恭州國塚宰下塌敝府,愚本應昨夜便與先生相告,卻見先生心事重重,便微覺有所不便。”
“恭州國塚宰此一行可有意圖?”
“近年來,隻益州有海客出沒,塚宰此行便為此。”
“那區區是否應該回避?”
“先生差矣,愚正要引先生同塚宰相見!”
“主公此為何意?”
“恭州國塚宰雖為塚宰,但因恭州國現無君主,塚宰掌握所有國家軍權,雖不名為國主實為國主。”貴黎笑道,“愚便有意引先生與見。”
我明白了貴黎此一舉動的含義,他是一方麵讓我明白他對我的重視讓我見見世麵,另一方麵是為了讓那恭州國塚宰錯以為我不是海客而以後對我放鬆警惕。
但當我聽到來訪之人,便已經明白那三人是何陰謀了:他們要讓我在那恭州國國君麵前與池田相見對峙,讓池田戳穿我。
一時間,我全身猛然一戰,汗順著額頭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