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棘之城 第四十七日 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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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刀光劍影,沒有血肉橫飛,然後就握手言和,雙王並立了。閻濡馭表示,一個國家能有兩個王者簡直是在嘲笑他們的智商。神殿的那幾個老不死的,做一副聖光降臨的樣子,說什麼神的旨意啊,不就是因為一個是名義上的妹子,一個是同父異母的弟弟。要說資格,哪個都是白給。重要的是他們身後的勢力也相差不多,大家不願意讓其他人占便宜,所以就和平解決了。說白了,就是一場看不見硝煙的談判。
不過,看戲也看完了,也該上重頭戲了吧?他們可不想滯留此地,以免殃及池魚。不料,還是沒逃過作為人質的命運。“在座的各位,為了慶祝蘭斯蒂王國有了新的王者,請大家準時去奧弗利宮參加晚上八點的宴會。現在,請各位先回原來的住處,稍做休息。”唔,艾德利那個人渣又跑出來了。第二順位繼承人,真的甘心嗎?那兩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家夥。還是不願意做提線木偶呢?閻濡馭覺得這個男人真是很有意思啊,說不定,他會成為塵埃落定之後最大的贏家。
眼見著快要回家的俊傑們決定忍氣吞聲到底了,隻要晚宴上能得到出城的資格,就是裝孫子他們都能手到擒來。有個別腦袋不太清醒地想鬧一下事,也被侍女死死堵住了嘴。看那模樣,晚上肯定是不能出席了。也不知道他泄不了憤,又回不了祖國,會有多後悔。或許他們會大發慈悲,把骨灰送回去?那可不是一件能讓人高興的事。
低頭看著路,閻濡馭雙手插在荷包裏,沒有反抗地被人推進了黑洞洞的房門。哎喲喂,身為一個女人這麼大的手勁兒,哪個男人敢要?怪不得快三十歲了,頭發還沒有盤起來。閻濡馭選擇性地忘記了王宮裏的女人除非得到允許,否則是不能與國王以外的人有私情的事。拿幾個金幣賄賂了一下看門的大哥,得到了一杯清水和兩個幹硬油膩的煎餅。唉,食堂裏麵的夥食也就這水平了,再挑剔下去連點渣子都休想見著。閻濡馭十分知足常樂地死命咽下了一大塊,就喝光了那杯水。咳咳,差點噎死小爺了,等回去之後,一定要點一個滿漢全席,好好吃上它三天三夜。
入夜時分,換了一身半新不舊的服飾,被“獄卒”從“監獄”裏提溜出來。大概是因為看上去就沒多少油水的樣子,別人沒有對他報以多大的關注。閻濡馭摸了把綁在袖子裏的短刀,心中稍定。這把名叫“狼牙”的短刀,是安德魯去年送給他的生辰賀禮,據說鋒利非常。他試過的,一張紙落上去都可以劈成兩半。他不是要用它做什麼危險的事,隻是他的第六感讓他有點心神不寧。他想,帶上防身的東西,,增加安全係數之後應該會感覺好一些。
蘭斯蒂的王宮非常大,風格很冷硬,一點都不像他原先去旅遊過的海邊城市那麼柔軟。估計和他們的民族崇拜有關,力量嘛,就應該是無堅不摧的。住幾天還可以,住久了就覺得審美疲勞,一堆的石頭。那麼,那麼華美的王服是出自誰的手呢?蘭斯蒂的王們居然穿了上去,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反差萌?真是眼瞎了。
在昏黃的火光中行走了大約半個小時,就看見了一座燈火輝煌、歌舞升平的宮殿。那連一磚一瓦上都要精雕細琢上千八百種文飾圖案,一角一落都恨不得熠熠發光的建築風格,怎麼看怎麼和荊棘之城的如出一轍。莫不是伊索斯從哪個犄角旮旯把那位大師的徒子徒孫綁來給他幹活了?怎麼活著的時候不和安德魯通個氣,那樣每年維修的時候,地磚上的圖案也不用因為風化作用而被那群工匠們趴在地上根據線條改來改去,都沒有原先漂亮了。直接換新的多好,真是可惜啊。
閻濡馭腹內一陣遺憾,耳朵裏猛然傳進來一聲戰鼓擂,打碎了這滿場的靡靡之音。怎麼他們還沒進場就弄出這麼大動靜,下馬威也沒有這麼早的吧?還讓不讓他們好好吃飯了,他到現在肚子還有點不舒服呢。不著痕跡地揉了揉有些氣漲的腹部,抬頭望去。奈何個子不太高,隻能看見前麵那人的腰。要想看別的?把他劈成兩半那還差不多。
“巴意羅,快請各位貴客入座。王妹,你覺得呢?”在政事上被她壓了一頭?沒關係,隻要在這群來觀禮的王室成員麵前多多露臉,留下好印象,不愁他們回去不支持他。要知道,一個救死扶傷的神官可比一個和平時期看不出重要性的英明王者討巧得多。“當然可以,哥哥。你說了算。”愛麗莫幾乎是把牙齒咬碎了才說出了這句話。這個該下地獄的不男不女的家夥,他不是被神廟驅除了嗎?被人發現了那種醜事,怎麼還能活的這麼滋潤?先是有前國王那個一見鍾情的糊塗蛋給他保駕護航,後來又勾引到了掌握了王都兵權的烏斯納,怎麼什麼好男人都會看上這麼一個……東西?愛麗莫如果生在這個時代,她就會知道這種心情叫做“羨慕嫉妒恨”,這種窮凶極惡的情況叫做“好男人都搞基去了”。
這個比起真本事更擅長博人同情的男人相較於自己,更適合扮演一個乖巧聽話的傀儡,所以她不管有沒有出格的舉動都會被當成棄子拋棄。她早就預料到這一點,卻還是打算拚一下,因為她永不肯不戰而退。不過就算輸了,她也給自己備好了退路,所以她無所畏懼。那麼,在永遠的自由之前暫時忍耐一下眼前這個令人作嘔的東西,她又怎麼會做不到呢?情緒這種東西,是個人就能偽造,用來迷惑小醜真是再好不過了。
“王妹,你好像不太舒服,需要去休息一下嗎?”這麼多年來,他終於能和這位自命不凡的妹妹平起平坐,雷歐納要竭盡全力才能抑製住血液中湧動的興奮感。多好啊,他再也不用看她的臉色說話行事,再也不用顧及她的想法,他想幹什麼就能幹什麼了。瞧,他剛剛那樣嗆她,她都沒有回一個字,他是真正地自由了吧?
愛麗莫都不屑於和他做口舌之爭,他們不在一個段數上,和他說話那是抬舉了他。“沒錯,我確實不舒服。我去後麵休息一下,前麵就交給哥哥了。哥哥可要好好地招待他們才是。”愛麗莫當然知道這些客人在蘭斯蒂遭遇了什麼。她認為要是自己在被請去別國後得到了這樣的待遇,好感是不用想了,不來個十幾國聯軍回來旅遊一番都是人家有修養有內涵。她既然是要離開的人,也就不再想著怎麼挽回國家之間的友好關係。若是幾國修好,那她的出逃計劃恐怕還要多添波折。這樣吃力不討好還損己的事,哪個聖人愛幹就幹吧,她是敬謝不敏了。
愛麗莫走了之後,一直都在神廟修行,出去也是應邀而行、萬事不管的雷歐納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招待客人。他還以為愛麗莫一定會和他爭個高低,這些事輪不到他頭上來,所以也就沒有仔細聽將軍的講解。現在,可真是麻了爪子。左思右想,看著所有人都被侍從引入了座位,清了清嗓子,高舉酒杯:“很高興大家都能來參加這個晚宴,讓我們為在座的各位身體健康舉杯!”這樣的話,應該沒有大錯吧?雷歐納不確定地想。所幸,飽受折磨的眾位俊傑很給麵子地滿飲了第一杯。他嘴角翹了翹,心裏有些慌亂:“今天,在大家的見證下,我和王妹登上了王位。希望我們和各國的友誼長存,讓我們為這友誼幹杯!”又幹啊?勞資才七歲,就是酒神這個時候也沒有千杯不醉的肚量好伐?!別逼勞資發火啊!心裏雖然這麼想,這酒卻是不能不喝的,正所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咬咬牙,一口就下去了,肚子裏燒得慌,連忙又倒了杯清水送入口中壓一壓。
再要雷歐納說祝酒詞,他是決計說不出來了。正當這氣氛越變越冷的時候,一個意料之中的人出現了:“各位,還滿意這些美味嗎?這些都是蘭斯蒂的特產,盡情地品嚐吧!等一下,還有不錯的飯後節目,請各位一定要提起精神哦。”切,有什麼好故作神秘的?不就是那什麼,嗯嗯,少兒不宜嗎,當誰都和你一樣弱智。閻濡馭對此嗤之以鼻,但是架不住還真的有豬哥被吸引住了,扭扭捏捏地不肯走。
閻濡馭心知,這些人此時不走,明天想走都走不得了。不管你今兒晚上睡了哪個女的,明早她都會變成蘭斯蒂的公主,你不管願不願意都得娶了她。一場婚禮的籌備那得耗費多長時間啊,等你成了這裏的人那就更不能走了。這麼一看,唯一一個十分安全的,隻有自己了。誰讓自己一點殺傷力都木有呢?
閻濡馭毫無心理負擔地回去睡覺了。但是,第二天醒來,目瞪口呆地看著躺在自己床邊屍體的他這才知道什麼叫做“欲加之罪,何患無辭”。TMD這就是赤裸裸地陷害啊,勞資怎麼可能會夢遊殺人!閻濡馭心下一涼,他離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