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耀 第十日士可辱,不可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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聰明人,是不會做對自己沒有把握的事的。拓跋瑜是個聰明人,所以他在權衡利弊之後,沒有不明智地選擇逃跑,而是抓緊時間養好自己身上的傷。雖然在此期間外界條件並不算好(從來沒有照顧過別人的人,能在病患昏迷期間不弄死他已經算是大吉大利、阿彌陀佛,還能指望他變身小叮當要啥有啥,親你是不是還沒睡醒啊?),拓跋瑜也沒有說出半句怨言。盡管“同居人”來無影去無蹤(對於一個隻練習過粗淺的拳腳功夫的小夥子來說,已經熟習十好幾年外家功夫的閻濡馭顯然是個高手高手高高手),他也總有辦法和那位寡言的中年人搭上一兩句話。
比如今天,“前輩,您能讓我翻看一下這幾本書冊嗎?”閻濡馭聞言大喜。不枉他辛辛苦苦抄出了好幾本拳譜、劍法、刀法之類的,天天換著撕了來引火。當然,這隻是他以為的隱秘動作,實際上人拓跋瑜差點就突破了他的表象看透了本質。拓跋瑜可不是腦袋空空的傻小子,他才不會認為這個已經損害了自己利益的男人會好心好意地教導他,畢竟這個年代這些武功招式幾乎都是不傳之秘。他開口製止閻濡馭燒書的詭異行為,隻是因為那些廉價的紙張已經有些回潮,燒起來的黑煙很嗆人。至於要過來翻看麼?自然是因為困於此地(閻濡馭沒想到拓跋瑜想走,拓跋瑜以為閻濡馭在他傷好之前不許他離開,就又給他在賬上記了筆帳。所以說交流不暢很危險啊~~~)太過無趣,隻要不是令人尷尬的春宮圖,他都可以用來打發時間。
“接著。”話說這小子的傷也快好了吧,當夠了地鼠的閻濡馭分外想回到人類社會。隻要他教會這小子一套劍法,然後把他弄去如今已成焦土的家鄉,讓他遇上隱居在那裏的前任兵馬大元帥的小女兒鄔梅,開啟國仇家恨、稱王稱霸的主線任務之後他就可以拍拍屁股走路了。誒嘿嘿,誰讓他這麼天生聰明難自棄呢,當為他設下的拓跋瑜是當今聖上還是個縣公時,流落在外的血脈的伏筆浮一大白!話說,這個故事是他在看了明朝的曆史之後有感而發,才決定動筆的。那些現在還把持著朝政的宦官個個都惡貫滿盈,不知道在他沒有寫下去的篇章裏,未來的榮武大帝會用什麼法子將他們連根拔起呢?難不成是美男計?閻濡馭惡趣味地掩麵笑了,不是每個人都體會過這種窺破天機的感覺喲,真好玩。
拓跋瑜身上的傷差不多都結疤了,還需三五日讓疤長結實才方便移動。畢竟他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接下來要麵對的不僅僅是政黨對他的的攻訐和試探,還有從身份證實之後就不會間斷的刺殺。這麼一想,但凡能摸到那件明黃衣袍的邊的人都不容易啊!閻濡馭拿那種看烈士的眼神看著毫不知情的拓跋瑜,而後者反射性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卻又懶得去找問題的源頭。拓跋瑜有個不為人知的小毛病,那就是一看到感興趣的東西就會全神投入,不會分出半點心神來關心外界,這也就是他後來陷入一個本不是針對他這個弱點設下、旁人也不覺得他會中計的圈套,從而抱得美人歸的原因。不得不說,主角運那就是不一樣。別人中計傷身喪命,他還能獲得更多的好處,怪不得這年頭總有人寫虐主文呢。敢情親媽親爹都嫉妒得不行了,還管親兒子親女兒死活,不往死裏虐不痛快好伐!
拓跋瑜現如今的一身武藝都是雞零狗碎地拚湊起來,大哥曾經笑著“傳授”過的流氓地痞打法、山中獵人與大型獵物搏鬥的手法和軍中教導的製式拳法腿法,麵對普通人或是一般的好手綽綽有餘,真碰上專練這個的,“盲拳打死老師傅”可沒那麼容易重演。眼下手裏捧著的劣質書籍裏的精妙招數,真是讓他匪夷所思、如癡如醉。若不是他還記得身邊還有一個看不出深淺的人,指不定就拉開架勢演練一二了。他深深地懂得,有些東西多練一遍,到了生死關頭那就是置敵於死地的關鍵。
見拓跋瑜的神兒短時間內是回不來了,閻濡馭無趣地摸摸鼻子,默默地走開。師父說過,學精不學雜,免得性子不定、路數也變了。他知道自己不是個性格沉穩的人,所以盡量管住自己的眼睛耳朵,免得到最後弄出個四不像,再在師父麵前討一頓好打。說到“打”這個字,他有點想吃打年糕了。哎呀,為什麼古代不能像現代一樣,想吃什麼就有什麼呢,就像這裏吃月餅就隻能等到八月十五,早一點兒晚一點兒都沒有。不過勝在分量足,添加劑少味道好,還不貴。哪像現代,說漲就漲,一碗熱幹麵他讀初二時兩塊,高一時兩塊五,高三時三塊,大一時都三塊五了。說什麼原材料在漲,人家古代的東西十數年的價錢都一樣,生產得還少一些呢,怎麼不見漲?!最吐豔的還是房價了,他剛從山上跑下來就抓了幾個惡人送到官府,拿了賞銀買了一戶好大的房子呢!現代的房子和它比隻能算鴿子籠,要不是他在這裏呆不久,他肯定會樂不思蜀做個大地主頤養天年好伐!
偷偷地翻了三座山跑到邊陲小鎮打牙祭,順便打聽打聽最新消息。閻濡馭仗著絕佳的耳力呆在二樓靠窗的桌子旁,速度快且優雅地把一桌葷菜都掃到肚裏,結了賬後又讓小二沏了一壺清茶過來,剩下的就做賞銀。等茶過來之後,揮退了殷勤侍奉的小二,自顧自地耳聽八方來消食。一聽之下可不得了,這男人八卦起來可比女人厲害多了,東家的小妾好漂亮,西家的娘子母老虎,南邊的光棍偷寡婦,北邊的閨女奔小生,真是唱得一出出好熱鬧的大戲。閻濡馭雖不是什麼不八不痛快的人,饒有興致地聽了一耳朵這樣兒的稀奇事也膩歪了,單等著豎著“莫談國事”的牌子底下的名嘴兒上台來一場談古論今,或者說是借古諷今?嗬嗬,一切盡在不言中。
不負眾望地,那位精神矍鑠的老先生待自己的徒孫兒擺好了桌椅並驚堂木、折扇、茶水等物,施施然一撩長衫下擺,喝一句開場:“眾位看官,今日咱就講那六代十二國時的那件叫人不吐不快的大事,沙場染盡壯士血,書生可辱不可殺!”“啪”的一聲驚堂木,驚起無數叫好聲。這說書先生倒很有幾分膽魄嘛。閻濡馭微眯了眼,喝了口溫茶潤了潤喉,坐了正準備細細地聽這說書人句裏話間透出的訊息。
“……話說,那日萬裏無雲,晴空朗照,趙頌之一行人攜著偽帝的旨意耀武揚威地到了邊關。到了地頭,怎麼單是對那一帳篷一帳篷的傷兵視而不見呢,連那威名遠揚的胡將軍背上老長一道疤都說他天生醜貌,非叫人披上鎧甲才能恭候聖旨。胡將軍和一眾將士那都是忠君愛國之人,自然遵令而行。如此開設香案,三拜九叩總算是聽到了聖人的教誨。可是這時,胡將軍恰恰聽了半篇就勃然大怒,抽出隨身佩劍直指手握矯詔的奸賊。啊呀呀,趙賊爾敢假傳聖旨!聖人怎會叫我等不敗而和?!”老先生年紀雖大,嗓門卻亮,吼得在座各位熱血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