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篇】 【黑花】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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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綻放的微光】
解家倒了。
意料之中的事。
從那日雨中將自己托付給黑瞎子那日起,自己便猜到了這個結局。
自己最珍重的解家,終於,還是毀在了自己的手裏。
解雨臣想著,唇邊露出一絲苦笑。
其實老九門早就不存在了,隻是自己和當初的霍老太一樣,還固執地守著自己的家族。隻可惜現在,家族已經毀在了自己的手裏,而吳邪也早已死在了墓裏,自己也沒有了想要守護的東西。
自己終究,什麼都留不住。
“真是可悲。”解雨臣捂住眼睛,扯了扯嘴角。
【遇見你與我有同樣濃重的妝】
平靜的日子總是過得太快。而且解語臣決定和黑瞎子在一起,已經快半年了。解語臣坐在鏡子前,看著自己的樣子。
一如既往的精致,一如既往的眉眼。卻有什麼,隨著時間的流逝變得不一樣起來。
耳邊依稀響起那日黑瞎子的話:解當家的心若是冷的,那就由瞎子我來捂熱了。
解語臣伸手蓋上胸口,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輸了。”
【驀然回首記憶中依稀模樣】
一雙帶著溫暖的雙手猝不及防的搭上解語臣的肩膀。猛的回頭,看見那張帶著墨鏡的邪氣笑臉。
“花兒爺還是這麼防備我。”黑瞎子帶著笑意的聲音自耳邊響起,讓解語臣有一瞬間的恍惚。
解語臣默然。
防備麼?
若不防備,自己就不再是解語臣了。即使是麵對黑瞎子,即使對方如何柔情似水,兩人床第之間多麼纏綿,解語臣都沒有過絲毫動搖。
隻是現在,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今晚,來我這兒吧。”
【最無奈看遍人心蠻荒卻情願癡迷於你目光】
黑瞎子喜歡解雨臣,沒有緣由。
隻記得當初第一眼見到那戲台上婉轉歌唱著的戲子,眼底便是驚豔。
之後偷偷溜進了後台,本來隻是想看看那人卸下脂粉後的樣子,是不是如他在台上一樣動人。
有些人不能見,見一麵,誤一生。
黑瞎子原本以為這句話是形容吳邪和啞巴的,但見到解雨臣的那一瞬間,黑瞎子明白,自己這一生,怕是要搭進去了。
“花兒爺怎麼醒的這麼早,急著出門麼?”黑瞎子半撐著手臂倚在床上,看著正起身穿衣服的解雨臣,微微露出的鎖骨還印著昨日歡愛後的紅痕,看上去甚是誘人。
“有事,出去一趟。”解語臣沒有停下手中動作,穿戴整齊後便走了出去。
隻留下黑瞎子一人坐在床上,整張臉在煙霧的籠罩下,看不真切。
【不能說破我們都一樣身不由己又談何信仰】
“老九門中,上三門早就不存在了,平三門裏,陳皮阿四死了以後,他們也沒撐多久。倒是吳老狗的孫子,確實有本事,和吳老狗一樣,扮豬吃老虎,不過可惜了……剩下的下三門,前幾年霍老太太死了以後,霍家就由霍秀秀撐著,但也撐不了多久,更何況解當家死後,霍家還要抽出精力照顧解家,可最後,解家還是倒了,霍家現在也是苟延殘喘……如今,老九門之中,就隻剩齊門八算的齊家了……”黑瞎子有一搭沒一搭地用手指敲著扶手,漫不經心地聽著對方的話。
這些事,他一早就知道,也很早就開始就參與其中。
黑瞎子的目的其實和吳邪差不多,吳邪想要複仇,而且黑瞎子要的,是老九門的毀滅。
不過,吳邪的死完全是一個意外,但也因此,吳老狗這一派走到了盡頭。
如今剩下的,隻有自己這一門了。
那個人……大概已經知道了吧……
【唯獨對你一往情深我無法假裝】
“黑爺。“頭一次,解雨臣這麼稱呼黑瞎子。
這個稱呼讓正在抽煙的黑瞎子一愣,隨即露出了苦笑。
“花兒爺這麼叫我還真有點不習慣,還是繼續叫我瞎子吧,聽著親近些。“裝作不動聲色地開口,心裏卻是莫名地慌。
解雨臣隻是看著黑瞎子,道:“我都知道了。“
黑瞎子的心咯噔一聲,果然如此……
“老九門早就名存實亡了,到最後該散的都會散,你實在沒有必要多此一舉。“解雨臣淡淡道,聲音聽不出悲喜。
“花兒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察覺的?“黑瞎子吸了口煙,他知道解雨臣不喜歡他抽煙,可是現在,無所謂了……
“我假死之前,和秀秀通了口信,她一直在暗中調查。“
原來如此……你一早就開始懷疑了……
“真不愧是花兒爺,想得周到。“黑瞎子撣了撣煙灰,道,“確實如花兒爺所說,老九門撐不了多久,但瞎子我等不了那麼久。“
“我是個快要進棺材的人,若不早點行動,我怎麼甘心?“若不毀掉解家,你怎會在我身邊,若沒有和你在一起,我怎甘心就這麼死掉?
“你與老九門究竟有何冤仇?“解雨臣皺眉。
黑瞎子走到解雨臣身邊,伸手擁住了解雨臣瞬間僵硬的身體,聲音有些沙啞:“奪妻之仇。“
【直到最後你都沒有講如果深愛要怎麼收場】
解雨臣想,也許自己是喜歡黑瞎子的。不然怎麼答應為了他,放棄解家。
他還記得,那日自己演出結束,那人便是倚在門邊看著自己,笑得一臉無賴。
那日之後,黑瞎子便時常來解家串門,有時會留下過夜。很奇怪,解雨臣並沒有感到反感,反而是放任了黑瞎子,久而久之,黑瞎子便與下人們熟絡了起來,有時黑瞎子沒來,下人們還總要念叨幾句。明明自己才是當家的,自家下人卻把黑瞎子當作主人一般了,每每想到此處,解雨臣總是沒來由的氣悶。
他還記得,吳邪死後,是黑瞎子一直陪在身邊,寸步不離。他說,花兒爺,要哭就哭出來吧,別硬撐著。
也因為這句話,解雨臣第一次哭了。
這個人,總是能輕易看透自己的偽裝。
黑瞎子對自己,也許如同寒冬裏的棉衣,口渴時的清茶,自己最需要他的時候,他總是在身邊。
終於,解雨臣在黑瞎子日複一日的溫柔攻勢下丟盔棄甲,盡管,秀秀和他說過,黑瞎子不可信。
這個人,太過危險。
嗬嗬,危險麼,自己不是一直過著危險的日子麼。
【也就當做是戲一場早就該散場】
狠下心,掙脫對方的懷抱,努力換上冰冷的語氣,說道:“黑爺,散了吧。“
麵前的黑瞎子依然在笑,解雨臣卻嗅出了苦澀的味道,心,沒來由的抽痛起來。
“花兒爺真是絕情啊。“黑瞎子邊感歎著,邊看著解雨臣。
“你讓我毀了我的解家。“
“可花兒爺同意了,不是麼?“
你選擇了我,而不是你的解家,盡管你一直放不下。
知道這點,足夠了。
“所以我不恨你,我隻恨我自己……“
恨自己為什麼當初沒有拒絕,而是讓你一步一步,占據了自己的心。
“瞎子,散了吧……“不是黑爺,而是瞎子。
我給你要的九門滅亡,你給我要的真心相待,一切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戲演完了,就該散場了。
戲子,怎麼可以輕易動情?
“花兒爺,保重。“
這是你我之間最後一句話,從此,再不相見。
解雨臣一人站在雨中,聲音婉轉。
“……君王意氣盡,妾妃何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