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真正清醒已是第二日傍晚的事。
    他醒來的時候，劉明正坐在床邊，下完早朝回來的龍袍還穿著在劉明的身上，可見劉明是守著他許久了。
    劉明見他醒來，強顏歡笑勾起道：“要不要喝水？你餓了吧，朕讓人端上清淡的粥。”
    說著，劉明便起身出門下令讓太監把熱粥送上來。
    說完後，劉明親自拿起茶壺倒了一杯水，扶起許言，喂他喝水。
    許言一邊喝水一邊斜眼望著劉明，他看到劉明發下額前一撮散發蓬亂著，劉明憔悴、疲倦的臉上還重壓著一層憂傷的陰翳。
    不久，太監把熱粥端上來，劉明又從太監手中接過碗親手喂許言喝粥。
    “我……你……”許言想問他懷上的孩子怎樣了，想問劉明是否在他身邊守候許久。前者他問了不、就顯得他在乎這個孩子，後者他卻是不知以何身份問劉明，問了也隻是徒然增加兩人的尷尬罷了。
    劉明臉上難看的笑容笑得更為牽強，“你中的毒已經解了，勿憂。”
    毒解了？
    小任子見許言臉色顯露疑惑的神色，於是解釋道：“言妃娘娘，你是中毒才昏過去的，現在毒已經被國師解了。”
    禦醫為許言治病的時候，許言並非完全沒有意識，所以他知道自己是中毒了。他的疑問是自己中了劉勝給的毒是不是也解了，他想知道劉明身上的毒是不是也同樣沒了。
    劉明把勺子放進左手端著的碗裏，他用右手握住許言的手，意有所指的說：“國師給你治病的時候發現你身上有兩種毒，國師都給你解了。沒有什麼毒是國師解不了的。”他這樣說是希望許言不要再企圖用毒來殺害他，他不是害怕自己中毒，而是擔心許言再次傻乎乎的陪他一起服毒！
    “國師……”許言低聲喃喃。
    自古國師都是厲害的人物，基本是具有多項才能或者德高望重的人才會被封為國師。自靖皇朝開國以來，隻有第一代君皇定了一個開國功臣為國師，此後靖皇朝就再也沒有誰當了國師。
    劉明會把那個人定位國師，那人定有過人之處。隻是沒想到劉勝給劉明下的毒也會輕而易舉就被他解去。
    “怎麼了？你的臉色看起來還是很難看，是不是哪裏還不舒服？”劉明著急的問道。
    許言看了劉明一眼，想說的話還是憋在心裏沒說出口。
    他的臉色難看？若是讓外人瞧見了，隻怕他們會說劉明看起來比他更憔悴！
    “皇上，言妃才剛醒來，身子虛弱是正常的。皇上也應該離開休息一下，也好讓言妃可以繼續休養。”看到劉明已經把粥都喂完了，祥喻適時插嘴道。
    聽了祥喻的話，劉明趕緊扶著許言躺下，“朕不離開，就在這兒守著。卿卿你繼續睡吧。”
    “你走吧，你在這裏，我睡不著。”許言想了想，說道。
    許言的本意是想讓劉明離開好休息一下，但是劉明卻認為許言對他還是有戒備之心的，否則也不會他在的時候許言睡不著。
    若是平時的劉明一定會吵鬧起來，但是他此時念著許言的毒剛解，也沒對許言鬧脾氣，他對伺候許言的太監吩咐幾句後便離開。
    祥喻離開前朝許言點點頭表示他對許言的感謝，他感謝許言勸說劉明去休息。
    許言把劉明趕走了，但是劉明離開後，也沒見他真的睡著了。
    他想了很多，從他當年離開父親到後來跟著劉勝上戰場所發生的事他都在反省，卻發現沒幾件事是值得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