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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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無所事事的在房間裏晃蕩了一天一夜再加一上午後,我們終於聽見了房間門鎖轉動的聲音。
來了,我們相互對視一眼。
先是一隻腳先邁進來,一隻42碼的黑色皮鞋,不知道為什麼一看見它我就知道是42碼,然後是一隻手臂,開著門的手上戴著Santos-Dumont鏤空手表,銀色的腕表,不知是否是因為陽光一下子照射進來的原因,我恍惚被它的反射光芒刺得眼睛疼,可是我知道這不可能。進來的是個男人。像是提香畫筆下的貴族男子,黑色的頭發下完美的麵容,湖水綠色的眸子顯得整個人都格外冷漠,隱約透著歐洲中世紀貴族那種陰勢。鐵灰色的西服,為這個男子帶來了不著痕跡的魅惑。黃宇,我在心中歎息。
看著他沉默地走進我的房間,然後關上我的房門,阻擋後麵跟隨的人,不知為何我有種高興的感覺。確實是該高興的,我從床上起身,飄到他的麵前,擁抱著這個男人——我的發小。可是如我意料之中,我穿過了他的身體,他前進的腳步並沒有隨著我在前麵的擁抱而停留。我轉過身,看著他在我的房間慢慢的像是觀賞般轉了一圈,很慢,很仔細,像是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黃宇,好久不見。”我站在他的麵前喃喃自語,可是他聽不見,給不了我任何反應。
阿大不知何時來到我的身邊,搭著我的肩:“小洛子,這個人是誰?長得還不錯麼!”語氣帶著輕佻。
我不喜歡阿大這個口氣,微微皺眉,很是沒好氣的回答他:“我發小,黃宇。”
阿大像是沒感覺到我不好的語氣,居然還飄到黃宇的麵前,從頭到腳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一邊看一邊還咂嘴,我很是不滿,覺得我最珍貴的東西被別人像是看大白菜一樣的看了不說,還挑三揀四的,當即一把拉過阿大的胳膊:“你夠了啊,別像沒看過帥哥一樣好麼!”
阿大很是好笑的看著我:“是啊是啊,我變成鬼後就沒看過長得帥的男人了。”
阿大越是這樣,我心中的火氣越是大,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什麼沒看過,我不是麼!難道我長的不帥麼?”
阿大挑著眉看著我笑的怪異:“你是麼?還有你是“人”麼?”
平時看見阿大挑眉我覺得那是美人風情,很是好看,如今他這般,我卻覺得很是討厭,而且我覺得阿大笑的讓我有點瘮的慌,隻能結巴著說:“好啦,好啦。我我不是帥哥,也不是人行了吧?可是不要忘記我們的目的!”說道目的,這不就意味著在接下來的幾個月裏,我就要跟著黃宇了麼?!有種高興的感覺,可是一想到阿大也要跟著,就又不開心。
阿大還是很以大局為重的,說道正事,那就絕不含糊。這點我很是慚愧,倒不是我從來都不講大局,而是自從我變成鬼後,就越變越小了。不是我為自己洗白,而是如果我還是當人那會兒,我要是不講大局,我家的企業能在後來擴展到海外去麼?
“他不是你發小麼?難道你不是中國人?”阿大看了看黃宇又看了看我,很是好奇。
我隨著他的眼光看向黃宇,沒好氣的回答阿大:“你那是什麼邏輯?你哪隻眼睛看見我不是?黃宇他是混血兒。他媽是意大利人,小的時候他是我鄰居,後來才到國外去的。不過他倒是沒回意大利,去了美國。隻是,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難道是回來參加我的葬禮的?”黃宇這個時候正站在我的書櫃前,拿起了上麵的一個照片夾。
“咦?你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的?你們不是好朋友麼?”阿大跟在我後麵來到黃宇的旁邊。
我看著黃宇把上麵的照片從夾板中取出來,用拇指來回摩挲上麵的人,這個時候我才發現,上麵是我和黃宇合拍的照片!照片上的我們勾肩搭背站在英國大本鍾下麵,我笑的很是快活,而黃宇也笑得很是愉悅,當然黃宇的愉悅是我作為發小一眼就看出來的,別人估摸著看不出來,死悶騷!我在心裏嘀咕著。突然間,我猛然想起來,這張照片是什麼時候拍的?我怎麼不記得我和他有一起去英國拍照片這個事?我心裏想著這個事,嘴上還回答著阿大:“誰說我一定得知道的?可能是剛回來沒多久,來參加葬禮什麼的吧!”語氣不太確定,“說起來,也不知道我死了多久。”我有點苦惱。
阿大依著玻璃書櫃,很是閑散:“放心,沒多久。死後的時間畢竟不是按人類的時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