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俊走後苞米當起了司機，應佳言叫住想自己回去的季清。
    這地方打車不易，坐地鐵要走四十分鍾的路，應佳言讓苞米把她放到最近的路口，送季清回去，她的經紀人會來接她。
    季清推辭不肯，應佳言抬出師姐的輩分季清隻好聽從。
    苞米本來打算跟她敘舊，但既然她這麼說苞米也就把季清塞上了車。
    轎車開得飛快。
    “這樣放下應師姐好嗎？”季清回望應佳言越來越小的身影，忍不住擔心，“萬一她遇到壞人怎麼辦？”
    “這兒人來人往哪有那麼多壞人？你別小瞧佳佳那樣子人家可是柔道出身，放倒兩三個壯漢不在話下。”苞米鄙夷地瞧了瞧季清，“倒是你這細胳膊細腿，遇上歹徒一準卸成八塊。”
    季清：“……”
    “現在佳佳回來了，以後煌娛又多了個可以照看你的人，看你師兄的麵子上佳佳也會認真教你的。”苞米一個人絮絮叨叨，“你小子真有福氣，可不是誰都能同時得到影帝影後的指點，你也給我爭氣點知道嗎？”
    季清心不在焉地點頭，思緒在別的地方。
    “他們……師兄和應師姐他們……”
    苞米知道他想問什麼：“談過戀愛？”苞米大可以告訴他真相，但是沒有，“他倆好過一陣子，後來分了。”
    “為什麼？”季清眨眼。
    “你師兄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苞米當然不會把責任推到應佳言身上，“他那個冷冰冰的性子，哪個女孩能長期忍受他？”
    季清低下頭，輕輕扯衣角：“師兄很好啊。”
    苞米無語噎住。
    “那他們現在……”
    “我也不知道。”苞米含糊其辭，“你師兄來來回回交了那麼多個女朋友，現在又重新和佳佳親近，誰知道他怎麼想的？說不定什麼時候佳佳就成了你嫂子。”
    “嫂子？”季清錯愕抬頭。
    苞米被他清澈的目光看著，感覺渾身滾過芒刺一樣，可該說的話還要說。
    “當然，你師兄遲早要結婚。”
    苞米說到“結婚”的時候，季清臉色明顯僵了僵，本來就蒼白的臉更沒有血色了，苞米很不忍心，他不知道這樣騙季清對不對。
    可他不能看著季清深陷而不管，正好借佳佳的事絕了他的念想。
    苞米思量過，這事兒不讓邵俊知道的好。
    邵俊知道隻會親自拒絕，更會因為自責而疏遠季清。
    跟著邵俊的這些年，苞米好不容易才看到他肯跟除了慕白之外的人親近一些，不想他連這得來不易的一點溫情也失去。
    而季清，被自己喜歡的人親口拒絕，難道不會更傷心嗎？
    都是他手下的孩子，苞米打從心裏希望他們好，也不想這件事影響他們師兄弟的感情，惡人讓他來當好了。
    車開到小區苞米熄了火，失魂落魄的季清都沒察覺到車停了下來。
    “要不我送你回家吧？”苞米看他這樣子實在不放心。
    季清抬頭，周遭熟悉的景致入眼才發現自己到了，慌手慌腳解開安全帶：“苞米再見。”
    車門合上，他逃也似地匆匆走了。
    苞米無奈歎口氣，調轉了車頭。
    清冷月下，季清孤淒淒地走在影影重重的街道上。
    他其實不住這個小區，而是對麵的貧民窟，他沒有故意騙苞米，隻是填表的時候他也不知道自己住的地方叫什麼，就填了附近最近的小區名。
    他的出身跟他生長的地方一樣，一個低賤得連名字都沒有的地方……
    季清按亮手機，淚一滴滴砸到屏幕上，眼睛越來越模糊，苞米今夜一席話終於讓季清明白了一個事實。
    他，喜歡上了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