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來！”像小孩子討糖吃一樣抻直了的手掌攤在莫疏衡麵前，不過這孩子性格卻不太討喜，明明是向別人要東西，語氣卻是霸道無理得很。
    正潛心看書的莫疏衡不屑地瞥了她一眼，低頭繼續看書。
    莫疏衡一手拿書，一手自然地放在蓋著腿的兔毛毯子上。他本就生得膚色白皙，加之長時間是在調養身體，嫌少出門未曾有過烈日曝曬，皮膚自然是極好的，一雙握筆下棋的手更是細滑無比，大有十指纖纖之感，季折玖每次看了心生嫉妒。莫疏衡不理她，她就隻好自己玩了。
    指甲輕輕滑過莫疏衡的手背，輕輕握起來半舉著像是研究珍寶一樣仔細揣摩著，執拗地讓他用力抻開手掌，有一下沒一下的滑過手背的經絡，看到中指指肚上的細微的傷口時，忍不住嗤笑。
    莫疏衡感覺麵上有些燥熱，不過很快就被他克製下去了。這時候要是臉紅了起來，感覺以後都沒法在季折玖麵洽抬頭做人了。
    那細如柳葉的傷口，正是季折玖腰間軟件所劃傷的。那日莫疏衡攬著她睡覺的時候給劃傷的。想象莫疏衡抱著自己卻被劍傷，她都有些後悔那時候睡著了，不然就可以看到莫疏衡的反應了，一定會臉色緋紅，窘迫又鬱悶極了吧。想著想著，不自知地流露出姑娘家的笑容。
    隻是她太專注於自己的想象罷了，完全沒有注意到其實莫疏衡一直偏過書冊，偷偷看她。他其實隻是想看看她，想多存些她的畫麵，日後有了可以回憶才不至於嫌日子漫長，卻沒想到她會流露出那樣的笑容，好像，好像嬌羞又甜蜜的少婦。青絲被她在耳側鬆鬆繞了個圈，還是有些女兒家的姿態的。
    若不是臨行的時候蘇孟清好心告訴她，依照莫疏衡那一棍子下去也打不出個屁來的脾氣，她是這輩子都猜不到他為什麼莫名其妙就不理她還給她臉色看了，雖然後來她也沒察覺他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莫疏衡將那塊白玉係在季折玖細嫩的脖子上，歎道：“別再隨便給別人了。”
    “之前有些裂痕我叫師傅重新打磨過了，還刻了我的姓。若再遇在外無人可用之時，將其拿至最暖風自會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就這麼掛上去了她連看一眼的機會都沒有，繩子也不夠長，正正好一可以將整塊玉佩藏於衣領下的長度罷了。反正看不看也都無謂，季折玖覺得她隻要好好帶著莫疏衡送的東西就好了，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風清樓裏一點都不安分，外麵看似靜謐的大宅子，裏麵卻是人聲鼎沸。這聲音在外麵普通人是聽不見的，但季折玖確是一字不漏地聽得真切。光是聽到那銀鈴般的笑聲，她就已經覺得頭皮發麻，已經邁不開腿了。
    偏偏采詩要在這個時候“好心”地提醒她，“公子，若是再不進去的話，怕是有人想將你帶回江南了呢！”
    回頭看看身後還沒走的莫疏衡，隻能進去了。
    山路上駕著馬車的青葭終於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支支吾吾地問：“公子，你有曾想過成家立業嗎？”
    “好端端的怎麼問起這個？”莫疏衡已經不再看書了，而是小心翼翼地打磨起一支沉香木的簪子，一直虎頭虎腦的人怎麼也有問起這細膩問題的時候？
    “沒，沒有……我，我就是覺得，像公子這樣品格好相貌好家世好能力高的人至今未娶妻，是件可惜的事？”
    “唔，有理。那你覺得我該尋個怎樣的夫人？”莫疏衡有意逗他，說話間眉眼上挑滿是笑意。
    “我覺得蘇姑娘就挺好的，醫術高，人也好，特別親和，完全沒有架子。”青葭揮著馬鞭樂道。
    “以後要叫高夫人了！”莫疏衡強調暗示他別再瞎想了。
    “我就是舉個例子嘛～”青葭不滿地抱怨。
    莫疏衡一心想磨好這簪子，嫌他囉嗦就不搭理他，留他自己對著空氣訴苦。
    本著天大地大主子最大原則的青葭還是忍不住在心底腹誹自己最尊重的主子，那也得娶個姑娘家啊！可不能讓莫家在公子這斷了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