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憶篇 第八十二章:重遊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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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憶醒過來已經是半個月後的事,她的臉色還是那般蒼白,但身上的傷經過東方禦風的悉心照料和影無雙找回來的名貴藥材的調理後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
浪時雨在確定唐憶沒事之後就帶著他的七羽離開了,話說那天風和日麗,也是唐憶轉醒的第二天早晨。
浪時雨仍舊一身邋裏邋遢的黑色長衫,天然卷的黑發隻用一根同樣黑色的束發帶隨意地綁著垂在左肩上,那隻鈷藍色的眼睛帶著笑意看著臉色蒼白的唐憶,道:“小姑娘,大叔我也該走了。”
“大叔,你要去哪裏?”唐憶雙眼緊緊的盯著浪時雨。
“天下之大,哪裏有大叔的一席之地,大叔就去哪裏。”
“大叔,你這是在裝逼!”唐憶翻白眼。
“小姑娘,什麼是裝逼?”浪時雨咧著嘴問。
“裝逼就是……形容一個人很帥!”唐憶故意誤導。
“大叔我的確蠻帥!”浪時雨摸了摸長滿胡渣的下巴,咧嘴一笑,“不過,大叔我不裝逼。”他知道這詞肯定不是唐憶說的那好詞。
“嘻嘻……”唐憶好笑,薑還是老的辣!
“大叔,不如你留下吧,我會好好孝敬您老人家的,就像親父母一樣。”唐憶可憐兮兮地拉著浪時雨的衣袖。
“傻丫頭。”浪時雨摸了摸唐憶的頭,“大叔又不是走了就不回來,我還是會回來探你的,如果有誰欺負你,你也可以跟大叔說一聲,大叔滅了他去!”
“大叔你這是在開空頭支票吧?我連你去哪兒都不知道,就是被欺負了,我找誰說去?”唐憶忍不住再次翻白眼。
“也對唷。”浪時雨抓扒一下後腦勺幹笑。“那這樣好了,你惹出來的那些風波大叔我幫你去平息掉如何?”
唐憶不大相信地斜了浪時雨一眼:“大叔,是男人的話,說話要算數的喲。”
“你這丫頭!說的什麼話!”浪時雨輕輕地拍了唐憶的腦袋一下,“大叔什麼時候不是男人了!”
“大叔!”唐憶捂著被拍的腦袋大叫,“我是病人耶,你難道不知道你自己力氣大的嗎?你就不怕這樣拍死了我!”
“你的命硬著呢,有那麼容易拍死才怪。”浪時雨笑嘻嘻。
唐憶圓瞪著一雙眼,忽而嘴一扁,“大叔……”唐憶環上浪時雨的腰,悶著聲音道:“我會舍不得你的。”
“好啦好啦,最怕這種煽情的離別了,時候不早了,大叔我真的得離開了……再說,雖然大叔我比那兩個臭小子帥,但你要再繼續這樣抱著大叔的話小心你那兩個小心眼的家夥吃醋喲。”浪時雨話有所指。
唐憶看了眼門外的東方禦風和影無雙,咧嘴對著浪時雨一笑,然後,用力的在浪時雨的腰上擰了一記,惹來他的一聲鬼叫,“記得回來看我啊,大叔……”
送走了浪時雨等人後,東方禦風考慮到唐憶大傷初愈,於是決定在黑龍江這邊繼續休養。直到唐憶完全康複為止。
又是半個月過去……
“我癢!”唐憶伸手想要抓身上的那些還沒掉的疙瘩。
“別抓,會留疤的。”東方按住唐憶那隻不安分的小手,還記得當初看到她身上那些慘不忍睹的鞭傷的時候,他的心痛得快要不能呼吸了,因為他們的保護不力,讓她吃盡了苦頭,在不斷的自責和懊惱中,他真後悔當時果真不該讓那些人死的那般輕易的!
“留就留唄,有什麼關係,反正又不用給別人看!”唐憶想要用另外一隻手抓癢。
卻被影無雙抓住了那隻手,“丫頭,留疤就不好看了……”
“不就一兩條疤嘛,那樣子更性感!”唐憶扁嘴。
“……”東方禦風無語。
“……丫頭”影無雙嘴角抽搐,無力道:“聽話……”
唐憶那些要掉不掉的疙瘩又癢又麻,那感覺很不好受,她想要抽回自己被他們抓住的手,但他們卻抓得死牢,於是唐憶不由得嘀咕道:“你們怎麼就這麼介意我身上留疤?我這當事人都無所謂了,你們就讓我抓一下吧,難受……”
不知道是不是唐憶的錯覺,當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東方禦風和影無雙的雙眸都忽閃了一下。
細細一想,唐憶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可能又引起他倆的自責,她暗罵自己豬頭,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影無雙率先說:“丫頭,如果你聽話不抓的話,等你好了之後想去哪裏小爺我就帶你去哪裏,想要什麼小爺我就給你什麼……”
唐憶開心地咧嘴笑:“真的?”
“小爺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影無雙好笑道。
“但是……我怕到時候被人見到又不得安生了。”這世上想要那個什麼破藏寶圖的人還很多了呢。
“放心。”東方禦風看出唐憶的顧慮,“多得浪前輩,藏寶圖是假的已經眾所周知,黃粱一夢,天下人也對這個轟動一時的寶藏失去了興趣,加上暗鴉重現江湖,現在江湖裏可是人心惶惶……”
“啊?”唐憶驚訝,“大叔真把這風波給平息了?”對不起大叔,請原諒我一直把你這大人物當小人看,以前是我低估您了!阿門。
“月,真的我想去哪兒都可以嗎?”
“是的。”
“那……我們能再去萬毒穀一次嗎?”唐憶哀求道,她想要再回那裏一次。
“……”影無雙眼神忽暗,半響,他點頭,笑:“可以…,如果是丫頭你想去的話。”
就這樣,唐憶身上的傷一痊愈,他們就再次踏上了去萬毒穀的路。
當再一次來到這個西域地帶,唐憶的心情竟說不出的複雜,好像……一切都是從這裏開始,現在也該在這裏結束了。
三人在一間幹淨的客棧落腳後,唐憶趁著東方兩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一人到了花阡陌墜崖的崖邊,她看著化為灰燼的萬毒穀,看著崖下湍湍激流,淚水又一次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花大哥……你到底在哪裏?”
“花大哥……你說話不算話……”
“花大哥……你什麼時候才回來……”
“如果……你還不回來的話……我可是會忘了你喲,徹徹底底……”
從早上一直到太陽落山,唐憶就那樣靜靜地坐在崖邊,不言不語,隻是安靜而又落寞的看著崖下的激流。
天色漸漸變黑,一直跟在唐憶身後的影無雙從不遠處的岩石後現了出來,他走到唐憶的身邊,一把把她從地上抱了起來,聲音不再似往日的輕浮:“丫頭,我們回去吧。”
“月……”窩在影無雙懷裏的唐憶聲音悶悶的。
“恩?”
“我……是不是再也見不得花大哥了?”
“……”
“月……”
“……恩”
“我們去玩吧……”
“好。”
喧鬧的夜市,繁華的街道,雖是西域小鎮,但這裏的手工藝品和特色小食卻比中原還要繁多,而且今天恰逢西域一年一度的花燈節。傳說如果在這天向自己喜歡的人告白而又得到回應的話,那麼這對情人就會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多麼俗套的傳說,而且沒點新意,但是唐憶卻不在乎,她一掃之前的煩悶心情,開心的拉著影無雙在這異地風情的鬧市中四處轉悠。
“月,你看這個臉譜好不好看?”唐憶拿起一個無臉麵具戴在臉上,笑著問影無雙。
“我倒覺得這個花旦好看一些。”影無雙抓起一旁的花旦臉譜跟唐憶臉上的無臉比了比。
“我們去那邊吧。”唐憶拉起影無雙往人群堆裏竄,“是雜耍!”
唐憶踮起腳想要越過前麵那些高個子看表演,奈何她身高優勢嚴重不足。
影無雙好笑,他一手抱起唐憶把她舉了起來,唐憶驚叫一聲,晃了晃神,曾經……花大哥也這樣抱過自己,她甩了甩腦袋,銀鈴般的笑聲歡愉地響了起來。
“月,東方他去了哪兒?”唐憶低頭問影無雙。
“泡妞去了吧。”影無雙無中生有。
“撒謊,東方才不會。”
唐憶把視線再度投向場中舞動的火龍,突然眼角餘光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呼吸一滯,唐憶匆匆從影無雙身上下來,影無雙剛要問她去哪裏,隻見唐憶瘋了般撥開人群往前跑去,期間還被那些擦肩而過的人給撞得踉蹌了幾下,但她卻依然不管不顧執著的往前追去。
人群散了,但唐憶卻怎樣也找不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她著急地往四周張望,心髒在劇烈的跳動著。
“怎麼了?丫頭?”從後追上的影無雙一手搭在唐憶的肩上。
“我…”唐憶回頭,卻不知為何早已淚流滿臉,“……看到花大哥了。”
“怎麼會…”影無雙皺了一下眉,看著滿臉悲傷的唐憶:“會不會是天太暗看錯了?”
“真的!”唐憶著急地抓住影無雙的臂,“我看到他了,絕對不會有錯的!花大哥的背影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的!”
“……”看著一臉堅定的唐憶,影無雙笑了笑,“要真是那樣,丫頭你該高興才對啊,怎麼就哭鼻子了呢?”說著伸手去擦去她眼角的淚珠。
唐憶胡亂的抹了把自己的臉,聲音激動:“月,花大哥他沒死,他活著!他還活著!”
“既然你在這裏看到他,那隻要我們守在這裏,總會找到他的。”影無雙安慰道,但是……如果真要是他,為何他不出現去找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