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很久，越重華有些僵硬的站了起來，“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北冥傲月城府極深，越尚就算準備萬全也不會是他的對手。本宮可以告訴你，越府，就要傾頹。既然你不是越家的人，何必被牽扯其中。”
    “太後是要我在皇上對越府下手之前先下手為強。”
    “本宮可以幫你。”
    輕輕笑了笑，“太後，我相信皇上無情，但我不相信皇上會把莫須有的罪名加諸在父親身上。至於我到底是不是越重華，我自會查明。”
    瓊華還要再說些什麼，有人輕敲了敲門，壓低了聲音，“主子，皇上來了。”
    瓊華深歎一聲，揮了揮手，“罷了，重華，有朝一日你會明白，最不可信的就是帝王。”
    腳步聲漸漸傳來，北冥傲月推開門，大步走了進來，看了看瓊華，又看了看越重華，輕輕一笑，“我來了。”
    “嗯。”
    瓊華看著眼前的兩人，搖頭歎息，“我要說的都說完了，你們走吧。”
    北冥傲月輕施一禮，“母後若沒有別的吩咐，皇兒就告退了。”
    瓊華冷笑一聲，沒有回答。
    習慣了這樣的相處，北冥傲月也不多說，帶著越重華向門外走去，“走，我們回家。”
    墨藍色的孤傲背影越來越遠，一個中年婦人走了進來，看著眼含淚光的瓊華太後，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主子，皇上已經走遠了。”
    “當年的他也是這麼對修月的，那時他們還那麼小，為什麼，這個孩子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主子，他是皇上。”
    “他會後悔的。”瓊華太後閉上了眼，“總有一天，他會後悔的。”
    一路上，越重華都牽著北冥傲月，她從未感覺過兩個人有這麼親近的時候，好想時間就此停住。
    “母後都和你說了什麼？”
    “沒說太多，就讓我安分守己。”
    “嗯，”北冥傲月不疑有他，“快到大婚的日子了，沒有重要的事就留在宮中吧，不要讓我擔心。”
    “皇上。”越重華停下了腳步。
    “嗯。”
    “我想問，你是真心喜歡我嗎？”
    “怎麼這麼問？”
    “你是因為我是越家的女兒才娶的我嗎？我想聽真話。”
    猶豫了一下，北冥傲月才說：“母後和你說了什麼嗎？”
    “不是，這是我一直想問的。無論皇上給我什麼答案，我都不會改變對皇上的心意。”
    北冥傲月猶豫了，眼前的越重華從未有過的認真，讓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的嘴唇動了動，下意識的，他這一次不想說假話。“如果不是你，我也會娶越重華。如果你不是越重華，我也會娶你。”
    輕輕笑了，這是北冥傲月第一次的真心話吧，足矣。“皇上，我很開心。”
    似乎是被越重華的開心感染了，一向冷漠的北冥傲月也露出了少有的笑容，“本皇也很開心，還好你是越重華。”
    還好你是越重華……這輕輕的七個字，讓越重華鼻子一酸。皇上，你可知道，真正的越重華早在六年前就已經死了？我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的家人是誰，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這裏。如果我不是越重華，是不是我們就無緣相見？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越重華，這些偷來的幸福，你，哥哥，父親，是不是都不再屬於我？
    “怎麼了？”
    越重華吸了吸鼻子，笑著搖搖頭，“隻是感覺今天皇上太溫柔了，太感動了。”
    遲疑一下，北冥傲月問：“重華，如果有一天，我做了錯事，你會原諒我嗎？”
    “皇上為什麼這麼問？”
    “我是皇上，以後，難免有待你不周的時候，如果有一天，我做了讓你傷心的錯事，你會原諒我嗎？”
    北冥傲月很淡的話，卻有些小心翼翼。重華一愣，錯事，隻是這樣嗎？想到剛剛瓊華太後的話，她問的也小心翼翼。“皇上會讓重華傷心嗎？”
    明顯的遲疑，北冥傲月收起了近乎陌生的溫和。“好了，走吧，該回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