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問我方才他貼我那麼近，說了什麼？”
    “你若是想說，自然會說不是麼？”
    二人已經走出了張府，此時正在回將軍府的路上。
    正是晌午，雖然有些冷，但是兩旁還是有些熱鬧的，莫邪拉著鳳棲到了路旁的一家麵攤，道，“你也沒有吃飽吧？”
    鳳棲笑了笑，道，“方才那麼好的菜色你不吃，現在又想吃這雲吞麵？”
    莫邪昂了昂頭，“麵好吃。”
    鳳棲敲了敲她的頭，隨即對著攤主道，“兩碗雲吞麵。”
    憨厚老實的中年男子此刻看著站在自家攤位麵前的高貴好看的一雙人，卻有些遲疑，道，“我們這隻是尋常麵條，二位若是想尋美食得去那城正中的酒樓。”
    莫邪癟了癟嘴，道，“我們就是要吃麵條！再說了，大叔你是賣麵條的，怎麼能這樣說自家的麵條呢？它會難過的！”
    中年男子愣了愣，道，“也是也是，上門即是客，二位隨便選個位置坐。”
    待二人走到了一張桌旁，攤主卻是又跑了過來，道，“街邊髒，我怕弄髒了小姐的裘衣，再擦擦這凳子和桌子，二位稍等稍等。”
    莫邪卻是已經笑出聲來。
    攤主緊張地再擺了擺桌凳，終究是擦了擦汗，道，“二位坐。”
    二人坐下後，莫邪用手撐著頭看著來來往往的人，覺得心情又有些莫名的好起來了。
    她微微轉頭，看著端坐的鳳棲，道，“北慎傲方才和我說，要是我同他一起，待他君臨天下，便讓我共享天下。”
    鳳棲的神色有些僵硬，沒有說話。
    莫邪卻是接著道，“但是我又不喜歡他，為何要同他一起。”
    鳳棲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麼，卻是沒有說，桌下右手卻是捏得極緊。
    莫邪見鳳棲沒有說話，便也沒有再講。
    二人沉默地吃完了麵條，攤主惶恐地詢問口味如何，莫邪給了他一個大大的微笑，鳳棲又留給老板一大錠銀子，攤主終是開心的笑了。
    二人又走了一段路，都是無言。
    莫邪終究是有些忍不住，道，“鳳棲你在想什麼？為什麼不說話？”
    鳳棲停住了腳步，有些心酸，道，“你想知道麼？”
    莫邪點頭，走道鳳棲麵前，轉頭看他，道，“我當然想知道，我想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麼，我想知道你對我好是因為喜歡我還是因為為何，我想知道你為什麼開心為什麼難過，我什麼都想知道。”
    鳳棲微微張口，卻還是沒有說出來。
    莫邪有些生氣，鳳棲卻道，“我先把你送回去吧。”
    “我自己可以走！不用你送！”莫邪轉身便走。
    走了一條街，莫邪卻還是慢慢停下了腳步，她轉過頭去，鳳棲卻已經不在。
    莫邪覺得有些委屈，又覺得方才自己似乎發脾氣有些太過。
    想回去尋鳳棲，卻終究有些覺得鳳棲讓自己難過。她拍了拍頭，便一個人朝著將軍府繼續走去。
    鳳棲卻還是站在方才那個地方。
    有些擔心莫邪，想要追上去，最後卻是轉過身來，默默往回走。
    看著麵前突然又開始下的雪，終究還是又轉過頭去，朝著將軍府跑去。
    待終於看到前麵那個藕合色的身影，鳳棲便放慢了速度，隻是看著莫邪的背影，保持著一個不近不遠的距離，既能看清她的裙角飛舞的模樣，又不會讓她察覺。
    就這樣走了幾條街的路程，終於是到了將軍府，莫邪和門口的門衛打過招呼便跑了進去。鳳棲則是順著來路，又一個人默默地走了回去。
    麵前的大雪突然有些紛飛，啊，大寒了啊。
    鳳棲這樣想著，算算京城也來了兩年半了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把爹娘接到這裏來，一起再看這裏的大雪。
    方才莫邪問自己在想什麼，其實我自然是知道自己在想什麼的，隻是，不知道怎麼說出來罷了。
    鳳棲自嘲地笑笑。
    走著走著，卻還是靠著一旁的磚牆，抬起頭，讓雪撲到自己的臉上。
    你是郡主，你的父母天下敬仰，你想做什麼，都能做得這麼好。可是我呢，罪臣之子，寄宿於他人籬下，連屬於自己的府邸都沒有，也連自己的地位權力都沒有。
    鳳棲抬起右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眼前便浮現起莫邪在清鎮傻傻地望著自己的模樣，莫邪裙角飛舞笑容燦爛的模樣，又浮現起她在尚書府聲色威嚴地扇了成玉郡主一巴掌的模樣，還有她奏起琴來眾人傾倒的模樣。
    你叫我如何配得上你。
    我多想將你護在身後，如果可以，我也想像北慎傲那邊告訴你，我替你爭天下，我為你奪天下。
    可是我如今站在你旁邊是那麼地不顯眼，我什麼都不能給你。看著別人對你示好，我多想擋在你的麵前，多想說，你是我的。
    可是我又能如何去做。
    鳳棲的身體慢慢滑了下去，瘦削的身影此刻看起來有些單薄，他看著眼前閃過的片片白雪，心裏卻是那麼深深地無力。
    你那般好，縱使沒有我，你也能過得這般瀟灑自在。我不過是在你在清鎮呆的幾年中劃了道讓你有些難過的口子。
    便是沒有我，你也能找到一個待你好的男子，你也能這般開心地策馬天下。
    你讓我如何去做。
    我該如何去做。
    我該……如何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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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章字數是有些少呐。咳咳。主要是想要表達下鳳棲的心情來著~
    然後謝謝給我橄欖枝的孩紙。雖然我不知道到底是誰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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