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八十四章:我在想念一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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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七弦琴來到師父門外,裏麵的燭火映襯著慘淡的顏色,映出那人模糊的輪廓。
少年輕輕地敲門,屋內人抬頭,笑道:“進來。”
少年推門而進,那端然坐在破木桌前的人看著他,少年走過去將琴放到桌上,看到那人雙腿上蓋著的披風被放到了床上,樸素的屋內,什麼陳設都沒有,就一盞燭火,一張木桌,兩把木椅。
少年上前將床上的素色披風拿來蓋在那人腿上。
“你腿疼,不應該如此熬夜。”
那人隻比少年長幾歲,眉眼之間的恬淡猶如靜靜流淌的溪流,右眼下方有顆黑色的痣,一雙鳳眸澄澈如水,若仔細看的話,就會覺得這雙眼睛裏承載著很多的東西。
“沒事,玨兒,我把我知道的兵法都給你整理了一下。”他伸手拿過一天以來忙活的結果遞到少年手裏,少年笑著接過,坐到了他的對麵。
他靜靜地看著少年微微上挑的薄唇,捋了捋耳邊垂落的碎發,俊秀的容顏不動聲色地露出了一種疼惜的顏色。
這也是個人世不可多得的人兒,怎奈腿腳卻不方便。
“方才聽你彈奏的曲子裏全是相思繾綣之情,玨兒是不是有心愛的姑娘了?”他唇角含笑,問的漫不經心。
公儀玨抬眸,笑道:“師父時常一個人坐在窗邊一坐就是半夜,師父又在思念誰呢?還有那把琵琶,常看見你遠遠地盯著,卻從來不動,師父是不是也曾愛過什麼人呢?”公儀玨回頭借著燈光看著那把已經破舊的琵琶,回頭對著對麵的人笑的戲謔。
“玨兒,你知道師父的名字麼?”那人答非所問。
“不知,自從被師父撿回來之後從沒聽起師父說起過自己的名字,封師弟也沒說過師父叫什麼。”
那人輕歎一聲,使勁撐起身體,公儀玨快速跑到他身邊扶住他,語氣有點不悅:“腿不疼了你就開始逞能了是不是?”
那人抿唇輕笑一聲:“你這個鬼靈精,居然教訓起師父來了。”頓了頓又說:“玨兒,扶我去院子裏,今夜月色如何?”
“上玄月,似乎有風。”公儀玨扶著他出了屋,封燁聽到師父門響,也走了出來,公儀玨扶著那人坐到了院子裏,封燁立馬拉下了臉:“凰師兄!師父不能受涼!他的腿還沒好徹底會很疼的!”
那人笑著擺手,對著封燁揮了揮手:“燁兒,過來。”
封燁埋怨的眼神盯著公儀玨,公儀玨沒辦法,沒理他進了屋裏拿來那人的披風蓋在那人的腿上。
三個人圍繞著一張石桌而坐。
“師父,夜裏涼,你還是回去,我和凰師兄去你的房裏。”
那人擺手,粉唇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燁兒,你和玨兒是師父這輩子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師父啊,就指望著你們養老了。”
公儀玨將手搭在那人腿上:“師父還如此年輕,說養老也太早了。”
那人將手覆在公儀玨手上,笑的慘淡:“玨兒,燁兒,我告訴你們,師父啊,這輩子可能會在這裏過下去,如果有一天你們離開師父遊曆天下施展抱負,千萬要記得保重自己,師父會在這裏等你們回來。”
“會的,會回來找師父的。”
封燁一把抓住那人的手哭道:“不要,我就要這樣一輩子陪著你,對我來說,師父就是父母,我哪裏都不去,師父把我拉扯大,還要我去哪裏,我不要離開師父嗚嗚……師父你別不要我……”
那人歎息一聲,撫摸著封燁的頭發,語氣輕柔:“好男兒誌在四方,燁兒是我徒弟,怎麼能碌碌無為呢……”
公儀玨沒有說話,他總覺得眼前的這個男子承受了太多的東西,就連腿上那一道致命的傷疤都讓人覺得心疼,到底是什麼讓一個玲瓏剔透的男子如此隱忍,是什麼讓他遺世獨立,與世無爭,公儀玨不知道,他隻知道這個男子絕對不是一般人。
夜風低喃而過,公儀玨將自己的外衣脫下來披在了男子身上,男子一笑,那笑容讓人覺得心疼。
寂靜在蔓延。
良久。
“聽著,我叫蘇慕清,字落宇。”那人輕輕地撥了撥額頭散落的碎發,輕輕地吐出了幾個字。
接著又說:“你們聽說過這個名字麼?”
封燁搖頭,表示不知道,他從小跟著師父,卻從來不知道他的名字,隻知道他的字,所有人都叫他落宇公子,自然名字就被忽略了。
公儀玨似乎知道似的點頭呢喃:“蘇慕清,很熟悉,曾聽什麼人說過。”
蘇慕清揚唇一笑:“玨兒,說話大聲點,師父左耳聽不見。”
“……”公儀玨睜大了雙眼,封燁低頭將淚灑在臂彎裏。
要不是他,師父在逃走的時候就不會被傷了大腦,要不是他,師父的腿也不會被火藥炸傷。
那個蠻子,為得到師父不惜一切代價,他很蠻子,他發誓要給師父報仇的,可是……自己還太小,也不知道該去哪裏找那個蠻子。
蘇慕清笑著摸了摸封燁的頭發:“燁兒,你還哭,師父跟你這麼大的時候整個灼華都走遍了,你還哪裏都沒去,你說你是不是不如師父?”
封燁突然哭喊道:“你就是嫌我累贅,你就是想要趕我走!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可是我不想離開你,不想離開你你知道麼!”隨手抹了抹眼淚,忽地起身跑開了。
公儀玨想要抓住他,卻被蘇慕清一把按住了手。
“有些事,他總該得自己承受,玨兒不要管他,讓他一個人靜靜。”
公儀玨看了看蘇慕清,將他身上的衣服緊了緊笑道:“師父你也不乖呀,以後……有事可以跟我說,別一個人憋著。”
“你不懂的,玨兒,等你再年長一點,或許就可以理會我的心情了。”
“怎麼會,好歹我也是在感情河流裏趟過的人,雖然沒有你的閱曆,可是一些事情,我還是懂的。”
“玨兒還沒說在思念誰呢?你說了師父可以準你問師父一個秘密。”
“關於師父的麼?”
“嗯。”
“好,那我來告訴你,我在……想念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