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三十三章:我不會原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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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第二天的日頭扯破雲層的時候,公儀玨終於在美夢中醒來,邊在床上四處搜索邊喊:“離兒叔叔,起床了。”
閉著眼睛在床上摸索了會兒,什麼也沒摸到,公儀玨倒忘了,離兒叔叔可是一向起來的很早。
可是待他睜開眼時,待在他床邊的竟是一身雪白衣色的人。
公儀玨揉著眼睛起身,邊打哈欠邊問:“小白梅,離兒叔叔呢?”
狐抱著通身血紅的鳳尾琴,蔥白的手指輕輕地撫摸著琴身上的一枚紅玉漫不經心道:“那麼喜歡他?”
公儀玨點頭:“嗯嗯,因為離兒叔叔疼我。”
“他死了。”狐的聲音很輕。
“什麼?”公儀玨以為自己聽錯了“你再說一遍?”
“他死了。”狐的聲音依然輕輕的。
“哈哈哈……小白梅,你騙我也不能這樣啊,離兒叔叔明明昨晚還陪我睡覺來著。”公儀玨笑著打著哈欠,又倒了下去:“離兒叔叔飯做好了,你就叫我。”
狐一把抓住公儀玨的肩膀,閉了閉眼睛:“他真的死了,我帶你去見他。”
公儀玨這才心裏一驚,起身,看著狐那雙銀白的眼眸道:“再胡說小心我生氣了。”
狐隻是看了他一眼,瞬間,公儀玨眼前白色光芒一閃而過,他出現在了漫天飛舞的櫻花雨中,而眼前靜靜躺著的,是那人一身月白色。
天地開始寂靜,四周開始冰凍,櫻桃花開始漫天飄零。
公儀玨隻是愣愣地站著,動也不動,不敢動,似乎一動,天地就會崩塌。
寂靜聲,一生碎了真誠,倒塌的紅塵。
“離兒……叔叔……”
幹涸的血液在他的嘴邊,如同啼血的杜鵑。
公儀玨的幾步路,似乎走了幾個世紀,出乎意料的,公儀玨沒有哭。
昨夜迷迷糊糊中,似乎聽到莫離對自己說,以後都不要哭了……
“離兒叔叔,這裏很冷的,怎麼不回房睡呢?玨兒一直在等離兒叔叔,我說半夜怎麼身邊冰冷了,原來離兒叔叔你跑這裏來睡了,離兒叔叔,玨兒這就帶你回去好不好?”
屍體已經僵硬,公儀玨抱著略顯吃力,不知不覺地,淚水濕了臉頰。
“離兒叔叔,起來,跟我回房睡好不好?”移動的時候,一柄梅花飛刀映入眼簾。公儀玨拿起來看了看,突然大聲笑了起來:“哈哈哈哈……離兒叔叔,你看,這就是你愛的人!這就是你愛的人!哈哈哈哈……”
“你愛他,願意為他去死,甚至願意為他寵著我,可是他呢?即使你隱於這裏,他依然不放過你,你甘心麼!”拍打著那已經冰冷的臉頰,公儀玨終於哭了出來:“離兒叔叔,你起來,隻要你起來,玨兒為你討回公道好不好?離兒叔叔!你起來!起來!”越來越使勁,竟似要把他搖散架,狐一把拽住他:“逝者安息。”
“不要!離兒叔叔說過不會騙我!不會騙我!可是他還是騙我!這次我再也見不到他了!我再也看不到他疼我寵我的模樣了!我再也看不到他了,我不要,我不要,我要他起來,我要他向我道歉,他不守信用!不守信用!離兒叔叔,你起來好不好……”不長的指甲已經全部嵌進了狐的肉裏,狐隻是皺了皺眉:“你若還哭,他會難過……”
“為什麼啊,離兒叔叔隻是愛錯了人而已,上天為何要這麼懲罰他,為什麼啊……”
“上天不會憐憫任何人,這一點,他比你懂。”
公儀玨沒有聽,而是緊緊抱住莫離的頭,眼淚一雙一雙打在了那已經青白的臉上:“離兒叔叔,我們回去……以後,玨兒再也不哭了,玨兒答應你,為你討回公道,我不會原諒公儀瑾!不會!”
狐皺了皺眉,沒有說什麼,出乎意料的,公儀玨真沒有再哭,再沒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