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舊事重提,愛已成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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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事重提,愛已成恨。
小橋流水,湖畔人家,怎聽得簌簌馬蹄聲。水波漣漪,荒沙曼舞,沒了靜靜吟聲輕語。
北風簌簌,漫天的雪花銀裝素裹了整個大地,悠悠而下的雪花充斥著夙玉剛剛睜開的眼睛,粘在還掛著淚珠的睫毛上,千江的第一場雪自己終究是趕上了。“王爺,您這是何苦呢。”苦澀的話自冰潔玉清的人嘴中溢出。
“每年陪你看千江的第一場雪,我不曾忘記。”背後胸口的溫暖傳到夙玉的心中,久久不能散去。
我以為我可以忘記,但為什麼心還是會痛。記憶洶湧而來,夙玉眼角的雪花被滾燙的淚水融化。春天,兩人一起去看桃花爛漫;夏天,兩個人一起躲在樹後聽蟬鳴;秋天,兩個人一起在臭烘烘的馬廄裏看著母馬產仔;冬天,兩個人一起在雪地裏瘋跑。那時候,兩個人還小,千悅說:“夙玉等你長大了就做我的王後。”那時候夙玉以為兩人能一直在一起,就像師父和大師父那樣一輩子生活在一起。漸漸兩個人長大了,小時候的誓言在兩人相視一笑間風輕雲淡。
帝崩,夙玉選擇站在千悅身後為他出謀劃。跪在沒了膝蓋的雪地上求著大師父支持千悅,僵笑著替他去將軍府提親,看著他成親。大紅的喜字模糊了夙玉的雙眼。終於在他掌握了千江的大權後,悅王福晉的一碗苦澀的聾藥打碎了他最後的一絲愛意,冰冷的語氣:“王爺他舍不得你死,隻要你喝了這藥,以後你還是王爺身邊最得力的左右手。”
空的碗,涼的鋪,冬日的陽光照進這間清冷的小屋,隻見空蕩蕩的木桌上一封信:藥已喝,君安心。
雪已經停了,刺骨的疼痛自膝蓋處傳來,夙玉伸手遮了陽光:“千悅,我用這麼多年我為你付出的所有問你一個問題,你可愛過我。”
千悅越過夙玉,背對著說:“愛,隻是不知怎樣去愛你。”眼角處一抹紫色匆匆而去。
“我累了。”
“你的屋子已經收拾出來了,回去吧。”
蹣跚著回了自己從小住到大的屋子,紅紅的炭火卻怎麼也溫暖不了這小小的屋子。昨夜下了一整夜的雪壓斷了門前唯一的一棵柳樹。推開窗,不知什麼時候來的侍衛把小屋圍得嚴嚴實實。自己的輕功雖好,卻也總抵不住這麼多人。悅王爺果真把自己當做囚犯看押了起來,細細回想,夙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得罪了千江權利最大的攝政王。
每日都會有丫鬟端來自己最喜愛的飯菜,夙玉卻總是沒有什麼胃口,往往夾了兩筷子就住了嘴。
青衣,白發,棱角分明的臉上泛著冷光:“為何要這樣糟蹋自己。”
“我沒想到見你一麵這麼困難。”夙玉苦笑。“我是師父怎麼樣。”
“大祭司將他帶走了。”頓了頓說道:“我帶了你最愛喝的極品茉莉。”
“悅王爺,夙玉求您,讓我走吧。”一把極為精巧的小刀自夙玉寬大的袖中滑出,抵在千悅的脖子上。
千悅不怒反笑:“大祭司果然把偃月刀給了你。”
夙玉狹長的眼睛此時盤算著:“這就是你把我囚禁於此的目的?”
“我若說不是,你信嗎?”千悅平靜的注視著夙玉,似乎被刀逼著的人不是他。
“偃月刀雖是千江的鎮國之寶,卻被曆代大祭司所有。誰擁有了偃月刀,就能夠不費吹灰之力顛覆王朝。”說著夙玉自嘲的笑了笑,“這就是你擔心的,因為大祭司的緣故,你殺不了我,但偃月刀你卻是勢在必得。有了它,就算你殺了龍椅上的七歲小兒取而代之,也不懼朝堂上堵不住的那悠悠之口。”
偃月刀何其鋒利,碗口般的鐵柱也就是那麼輕輕一下子的事,千悅脖子上的血染紅了夙玉最喜愛的青衣。他就站在那,既不辯解,也不認同。
門外的侍衛早已衝了進來,就等一聲令下,拿下這膽敢威脅攝政王的美人。說不好,到時候王爺高興就把他賞給自己了。
“王爺,借您一用。”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夙玉就施展輕功出了小屋。
“若不想攝政王出現一點差池,就給我讓開。”平日裏看似嬌弱的身板,此時卻顯示了他強大的威懾力。
挾持著千悅,夙玉順利出了千江城,搶了城門守衛的一匹駿馬,兩人一馬在崎嶇的小路上顛簸,身後跟著氣勢洶洶的宮廷侍衛。噠噠的馬蹄聲,濺起身後一片塵土。
脖子上的刀已經被夙玉收了起來,但夙玉還是封住了千悅的幾處大穴,身後的喧鬧越來越遠。夙玉收了僵繩,將不能動彈的千悅靠在路邊的樹下:“千悅,偃月刀是師父贈與我的,沒有他的同意,我不可能留給你,但我也不會去迫害你。侍衛很快就會追上來。今日一別,你不必尋我。好好待我師父。”
瀟灑的轉身上馬,隻留給千悅一個白衣翩翩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