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向晚亦是端起茶碗，對淩素勾唇笑道：“我這若是再推脫反倒是顯得在下太過矯情，讓淩素道長看笑話了，向晚在這裏以茶代酒給您賠不是了。”
    言罷手臂往前一推，仰頭將碗中的茶飲盡。
    “那在下便以茶會友了！”淩素也是一揚手將段在手中的茶水一飲而盡。
    月慕明夾在二人中間，不知怎地，反倒像個外人似的。
    明明他才是認識兩個人時間最久的那個，不是嗎？
    隻可惜，有些事情不是用時間能來衡量的。
    等兩人放下茶碗，才雙雙將眼睛落在了這個無所事事的月慕明身上來。
    “聽杜爺爺說，月公子和淩素道長是一同來新月城的？”天向晚問。
    月慕明點了點頭。
    天向晚又將視線落回了淩素身上，眉梢眼角的笑意又深了幾分：“多日前便聽杜爺爺在念叨這幾天借宿在他那處的客人，說一個豐神俊朗，一個溫文儒雅，還有一個性子頗為爽直，怎麼今日未曾見到？”
    “杜爺爺說的那位恐怕是淩素的師叔止情，前幾日宮主有事，便召回去了。”淩素笑著回答，溫潤而完美笑容將一切都掩在臉下：“讓向晚公子費心了。”
    不待天向晚再開口，淩素忽而雙目一亮問天向晚道：“聽說向晚公子也並非此處居民，不知是何原因讓向晚公子在此處耽擱呢？“
    月慕明坐在兩人中間，目光隨著淩素的問題落到了天向晚身上。
    “嗬嗬，”天向晚淺笑兩聲，琉璃般的紅瞳眨了一眨：“實不相瞞，在下並非人的事情相信也瞞不過二位的眼睛。二位也知道，鬼到了陰間會過三生石，記起三世，然後去奈何橋前，喝上一碗孟婆湯，忘卻前塵往事，安心投胎。向晚身為一介靈體，卻毫無生前記憶，因此我想知道，究竟是發生過什麼事情，讓我喝了孟婆湯，卻沒有去投胎轉世。”天向晚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前些日子，恩師曾告知我這事可能和新月城有些淵源，故而前來新月城來探上一探，或許能查到些許蛛絲馬跡。”
    “這便巧了。”月慕明歎了一句：“家師曾言，在下便是在一座名喚陰山的地方撿到的。新月城北麵所靠的山體聽說被稱之為陰山，倘若這便是家師口中的那座，那在下同這新月城大概也是有些聯係的。”
    淩素和天向晚俱是神色一動。
    “月公子說笑了，你上次和在下說的時候，尊師口中的那個陰山方圓百裏可是沒有人煙的。”天向晚說道。
    月慕明點了點頭，清和告訴他的確實是這樣。可不知怎麼的，心中剛湧起的一點點小激動，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登時安靜了下來。
    淩素笑著看了月慕明一眼，端著茶壺給三人的茶杯裏續杯。淡綠色的茶湯漫過碗底，流成一個小漩，至七分滿時，淩素手腕往上一抬，眉眼也落在了天向晚身上，接著開口關心的問道：“不知向晚公子可查出了些眉目了？”
    天向晚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暫時還沒有。”
    正往月慕明碗中填水的茶壺一停，淩素有些遺憾的感慨道：“想來這也並非一朝一夕之事，向晚公子莫要介懷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