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挺的劍眉眉尾微微向上一挑，眉峰輕輕地往中間一攏。天向晚偷偷斜眼睨過來的時候，月慕明冷峻的臉上隻有這一個細小的蹙眉動作。
    他放低了聲線，說出來的話有一種道不出魅力：“在下未曾親自到小樓拜訪公子，是在下失禮了。”
    天向晚卻將茶杯放下，對老人行了一禮，作勢便要離開，不見剛才半分惋惜的模樣。
    麵對天向晚前後不接的舉動，月慕明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究竟是因為原諒了才不再追究此事，還是生氣了懶得再理此事？
    緊隨著天向晚告別老人，月慕明埋著頭，亦步亦趨的跟在天向晚身後。
    “月公子一直跟著我是什麼意思？”天向晚憤然轉身，如火的發絲隨風揚起又落下，遮住了那一雙紅如琉璃的眸子轉瞬而逝的寒光。
    月慕明抬頭，正瞧見發絲徐徐而落，一雙琉璃紅瞳冷冷地掃了過來。
    原來方才是生氣了，月慕明心中略過一絲忐忑和悸動：“公子相邀在下未能赴約是在下之過，還望向晚公子能夠原諒。”
    眉眼一眨，天向晚揚著下巴，鼻孔裏傳來一聲輕哼：“月公子乃是修行有成的得道之人，我不過是一個不能輪回的鬼魂，昨日貿然相邀乃是我思慮不周，給月公子添了麻煩，若要說道歉那錯也不在月公子。”
    諷刺的話語從他口中一出，月慕明便急急上前一步，截口說道：“在下未曾赴約，並非向晚公子所想的那樣。”
    天向晚勾起唇，輕輕地露出一個蔑笑：“是與不是都沒關係，如果月公子說是，那就是了。現在這件事情就到此結束，月公子是否還要繼續跟著我呢？”
    “這……”月慕明被天向晚一雙琉璃紅瞳看的有些手足無措，不知該作何回答。
    打心眼裏想，他是想繼續跟的，可如今天向晚拒絕的話都說得這麼明顯了，他又怎麼好意思賴著臉皮繼續跟著呢？
    “這……這……如果向晚公子覺得在下有必要……”這來這去了好半天，竟鬼使神差的說出了這麼一句，可話還沒說一半，就又被天向晚給冷冷的拒絕了回去。
    “我看還是沒必要了吧。”
    月慕明有些瞠目結舌。眼前紅衣紅發紅瞳的天向晚不耐煩的斜了他一眼，看的月慕明又是一陣心慌意亂，可麵上卻依舊強裝鎮定的回過眼去，一雙墨玉似的眼睛黑的像是昆侖雪山之下不見天日的深淵：“既然向晚公子說不必了，那在下和向晚公子就就此別過了。”
    天向晚抬眼瞧了月慕明一眼，唇邊不屑的笑意又深了一層。對施禮作別的月慕明不做理會，天向晚轉身拂袖而去。
    待天向晚走得和自己有些距離了，月慕明這才悠悠的邁開步子。
    可憐他和他都是住在村口月河邊的小樓裏，回去的路也就這一條，這樣不遠不近的走在他身後也不算是跟著他了吧。也不知道他住在那一棟小樓裏，和自己借宿的地方距離遠是不遠。
    月慕明抬頭瞧著前麵火紅的身影，將近正午的陽光在地上映出一個和那人一樣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