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回憶之所以美麗,是因為誰也回不去。  十九、裂痕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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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楊把她按回椅子上,直勾勾的看著她,很壓抑,很無奈。喝醉了的夏小禾坦白的讓他無措。
    她的長發不知怎麼的繞住外套了的扣子。她伸手毫無章法的去抓,結果越纏越緊,把自己的頭皮扯疼了,就自個兒在那裏倒抽冷氣。她原本白皙的臉龐因為酒精和惱怒微微發紅,她就自己倔著,死活不肯向身邊的人求救。
    柏楊哭笑不得,他沒好氣的拍掉她的手,低下頭小心翼翼地把她的頭發一根一根的繞出來,細滑的發絲垂在他寬大的掌心裏,卻怎麼都握不住。有時候,看她什麼時候都一副我能行的樣子,他就格外的無力。
    他想做她可以依靠的參天大樹,可她卻從沒想過要做依附他的藤蔓。
    他靠不近她,他得不到她,然後他越發的對她著迷,她像是妖嬈的罌粟,搖曳生姿,他深陷到無法自拔,男人,有時候也是犯賤的動物。
    而他柏楊是頂頂犯賤。可是,心一旦遺失,自己就沒有辦法控製了,何況,現在的自己好像越來越幼稚了。居然和她賭氣了將近一個月,難怪她會這樣抓狂。以前的自己,是一分一秒也不願意離開她的,隻是現在的自己看到她對風執的這份情意,心裏難免會有些苦澀。本來以為,隻要好好地去愛一個人就好,可是原來,愛而不得會讓人嫉妒地發瘋。
    “走吧。我們先回去吧,他們估計還要好一會兒才能來。”打完電話柏楊用胳膊勾著自己的外套,一下把她拉起來。
    她微闔著眼,掙了幾下沒掙開,走了幾步,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像耍賴一樣癱坐下去。柏楊下意識的去攬住她的腰,一下子沒攬住,她就這麼跌坐在地上。一頭長發被搖亂了都趕上拍鬼片的模樣了,她嘴裏還念念有詞的,卻一個字都聽不清楚。
    柏楊苦笑一下,夏小禾的酒品一直挺好的,她不常發酒瘋,今天算是頭一遭。
    他站在一邊,抱著手臂看她,心裏的煩悶像是消散了一點。真想把她扔在這裏,讓她這麼丟臉著吧,或者,幹脆就把這個錄下來威脅她!看她敢不敢再讓他難過。
    門忽然被推開了,亮光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馬上又隨著合上的門消失。光影明滅中,柏楊竟看到了風執的臉,他眨了眨眼睛,確實是風執,臉上還帶著些許詫異。
    “她怎麼了?”風執指了指坐在地上的夏小禾,快步走到他們麵前,雖然是在問柏楊,但是他的目光卻一絲一毫都沒有落在柏楊的身上,而是緊緊的黏在了夏小禾的身上。
    柏楊蹲下去,趕在風執之前一下把夏小禾抱起來,收在自己的懷裏。他笑著搖搖頭,說“沒事,喝醉了正耍性子呢。”
    懷裏的人發出幾聲悶哼,嚶嚀著像是很難受。隨後她的手很乖巧的攀住浩澤的脖子,整張臉往他脖頸間蹭了蹭,呢喃一聲“小白楊~”。
    聲音不輕不重,正好讓兩個人都聽見。風執看了一眼柏楊,兩個人就這麼麵無表情的對視了一會兒。
    夏小禾的鼻息濕熱,柏楊隻覺得癢,像是一根羽毛在輕輕的撓著他,他都快要忍不住鬆手了。眼前的風執麵無表情,他的深色的眸子越來越暗。柏楊清咳一聲,有點不好意思的開口:“風總,勞煩幫我把門開一下。”
    風執的手握在門把上,越握越緊,像是要把它擰斷了。
    風執靜靜的等著他,看他臉上的表情風起雲湧的變化,隻是覺得心裏舒坦的緊。
    “你竟大白天的放任她喝的這麼醉?”
    風執語氣冷冷的,話一出口卻連自己都愣住了,這是在管什麼閑事?
    果然,柏楊收緊了瞳孔,溫潤的臉上浮起一層薄怒。
    “關你什麼事?”柏楊像是在挑釁,這可不像他一向沉穩的性格。
    “對啊,關你……關你什麼事?”夏小禾忽然揚起了腦袋,直直的盯著風執,望著望著就嘟起了嘴巴“你是誰啊?這是誰啊!憑什麼不讓我喝酒,憑什麼啊?”
    風執不語,看著她的模樣有點哭笑不得,竟然醉成了這副德性。
    夏小禾拍了拍柏楊的肩膀,大聲的說:“小白楊,我們走,去別的地方繼續喝,別管他……”
    柏楊還在看著風執,風執鬆了鬆手上的力道,嘩的一聲替他們拉開的大門。柏楊說了聲“謝謝”就抱著她往外走去!
    是啊,關他什麼事,他究竟有什麼資格過問。隻是夏小禾,他就是看不慣她這副爛醉如泥的樣子!
    他是誰?哼,竟然敢問他是誰!
    風執往裏走了幾步,白天沒生意,不太忙,人也不多。他找了一個吧台等Eddy他們,人還沒來他就兀自喝起酒來。
    柏楊費了好大的勁,才把夏小禾弄進車裏。伸手替她係好了安全帶,她還睡著,這下是徹底不說話了,她剛剛實在是講了太多的話。
    柏楊忽然想起酒吧裏風執青黑的臉,他爽朗的笑出聲來。他拍了拍夏小禾的小臉,煞有其事的誇讚道:“夏小禾,你今天真爭氣,把我這幾年的悶氣都給出了,想想都覺得痛快,太痛快了。”嗬嗬,這樣的柏楊真的很小孩子氣。
    她隻是撇了撇頭,眼睛緊閉著,又喊了一聲“小白楊”,她還想講點什麼,斷斷續續的,酒精讓她幾乎講不出完整的句子,零零碎碎的,像是把過去的片段都要拚湊起來。
    他斂起笑意,隻是拍拍她的腦袋,輕輕的說:“你要說什麼,我還能不知道?隻是我不想那麼快就接受,讓我再等等你,好不好?”
    再等等,等到夏小禾徹底放棄風執,或者,風執徹底擁有夏小禾的時候。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柏楊正坐在床前好笑地看著她。裕子慌慌忙忙地把粥放在床頭就走了,今天夏の府邸的生意似乎很好。
    夏小禾懶得理他,瞪了他一眼就一把端過他遞到麵前的粥,兀自喝了起來。
    “還記得你昨天說了些什麼嗎?”柏楊也不惱,依舊坐在床頭看她。
    夏小禾以為他又要寒磣自己,就沒有接話。
    柏楊看她這副小心謹慎的樣子難免覺得好笑,但還是忍住了嘴角的笑意,緩緩道:“算了,今早你老板可是打電話來了,讓你別遲到。我先去店裏了。”說完就邁開步子徑自走出她的房間,還留下一個莫名其妙的笑容。笑得夏小禾頭皮直發麻。
    雖然Eddy今天很好心地來接她了,他們還是很光榮地遲到了。由於夏小禾喝完粥之後又忍不住睡意睡了過去,所以直接導致Eddy來接人的時候她還睡得跟死豬一樣。看著風執臉上隱忍的表情,她一瞬間就心寒了。昨天也是這樣,這個男人,換個表情不行嗎?
    “昨天的事,我想我需要一個合理的交待。”男人臉上麵無表情,眼睛卻是死死地盯著她。纖長白皙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打著桌麵,像是擊中了夏小禾的心髒,心痛地無法呼吸。她討厭這樣冷漠而毫不在乎的他。
    她自己都有些聽不清她自己的聲音了:“昨天的事,我一個人承當,和別人沒有關係。”
    風執抬頭看她,很好,好得很,這個節骨眼上了,她還要逞強是不是。他的眼神銳利,開口的話無比戲謔:“責任你是當然要負,隻是你得告訴我們,手稿究竟是怎麼丟的。這好像才比較重要吧。別告訴我你是故意把他泄露給秦總的!”後麵那句話,他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看向夏小禾的眼神也越發狠厲。
    “這恐怕已經不重要了吧。事情不是已經解決了嗎?”夏小禾迎上風執探究的目光,避而不答他的問題。
    看見這劍拔弩張的形勢,Eddy還在摸不清楚頭腦,倒是高緯一下子迎了上來:“Summer姐姐,風總你們不要這樣傷了和氣。”說完就有拉開氣衝衝的夏小禾的架勢。
    風執對他的這種行為嗅之以鼻,眼神裏是滿滿的不屑:“不要在這貓哭耗子假慈悲,你和秦言的關係別以為我不知道!”風執的狠厲他看在眼裏,原來自己一直都是不被信任的,麵對這種詆毀與質疑,高緯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這個動作被夏小禾看在眼裏,難免替他覺得委屈,終於忍不住大聲道:“風執你根本沒有資格沒有根據地猜測任何人!”說完就緊緊握住了高緯的手。高緯抬起溢滿委屈淚水的眸子看向她,眼神裏滿是驚喜。它朝他淺淺一笑,示意他放心。她才不怕,大不了就不做這個助理了唄!
    風執嗤笑,他說:“夏小禾,你是真的不怕我解雇你是不是?”說完就把玩起麵前的鋼筆來。
    夏小禾捏了捏手上緊握的少年的手示意他安心,然後大聲道:“我根本不怕丟工作,反正還有一個月就到期了。而我,隻是想和你談一個條件。”她的手心在冒汗,但是她還是說了,因為她害怕如果今天不說,以後就沒有機會說出來了。
    “你以為你還有什麼資格和我談條件?”風執不禁有些好笑,她這幾年還真是長本事了,變得那麼囂張。
    “野狼賽我希望你好好考慮一下。Eddy‘噬’的名號是以在賽場上的“敢拚”得來的。這幾年早就結下不少仇家。兩年前的賽車比賽出了事,他自己是一定想出一口氣的。這次你的幫助對他來說是一個可遇不可求的機會,可是我私底下查了這次比賽的名單,他的幾個想置他於死地的仇家都來了。我並不是說不相信Eddy,隻是那些人太陰險狡詐,專門做些在背後捅刀子的勾當。我不希望兩年前那場詭異可怕的車禍再發生一次。”夏小禾幾乎是板著臉說完這些話的。而此時的手卻是被高緯反握住了,這段時間的接觸,他是知曉了它的脾氣的,所以他不想讓她太意氣用事。
    Eddy這下算是聽懂了,她是在為野狼賽的事和風總談條件。隻不過他還是默不作聲,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風執雙手抱拳,看起來像是很輕鬆的樣子:“你現在來和我講這些是不是太遲了?你明明知道我說的這次比賽對我有多重要!”仔細看他,其實他已經猩紅了眼。
    “這麼大的風盛集團我想少賺一點風總應該不會有影響吧!”夏小禾幾乎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才使勁拍到桌子上了,就連原本死死握住她手的高緯也就這樣愣在那裏,久久回不過神來。她的力氣未免也太大了,不得不說這個一生氣就拍桌子的壞習慣她是一點也沒有變。風執搖頭苦笑,看來,她還是太不了解他了。
    夏小禾吃痛地握住自己的手,她的手一直都在隱隱作痛,這下好了。又得去醫院看看了。
    忍住手上的痛,她繼續死死地盯著風執看。
    過了好久,風執看見她臉上隱忍的汗珠後才開口:“別忍了,去醫院看看吧。你的手……”說完忍不住歎了口氣,“也不知道你究竟是在護著誰。這件事既然解決了,那就算了吧。可是關於野狼賽的事兒,我也沒辦法,不能讓步。新單曲的事兒前期工作也差不多了,剩下的就交給人事部和宣傳部吧。你也該好好休息一下了。”說完他就朝他們揮了揮手。
    夏小禾心裏堵得很,這算是過河拆橋吧!這人怎麼可以這樣!就這樣打發她了。
    此時的她,本就不堪重負的心又被生生扯出一道口子,疼得慌。就這樣呆呆地站了好久,她才晃過神來,拎起包包緊握住隱隱作痛的手,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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