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回憶之所以美麗,是因為誰也回不去。 五、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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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已經四年沒有聽到過這個聲音了,耳朵對它的感覺卻還是銘記於心。
夏小禾呆呆愣愣地抬起頭,望向一臉淡然的風執。
這四年,她在腦海中臆想這個別後重逢的景象已經不下千餘次,可是沒有一個是現在這種窘迫的場景。呃……她剛剛是不是表現得很饑渴?!
Eddy見她愣神,使勁地掐著她的胳膊,她總算是回過神來,悶哼:“臭小子!痛!”
她一時語塞,不知道說些什麼,風執打量了她和Eddy一眼,眸中閃過一絲疑惑,卻是不容察覺,他禮貌性地朝她開口:“好久不見。”
她愣了愣,確定這話是他說的以後,她好久才憋出一句:“是啊,好久不見。”本想強裝欣喜,讓自己看起來更無所謂一點,後來卻是發現,無論怎樣勉強,她也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她該怎麼辦。這一句“好久不見”裏麵包含了太多錯綜複雜的情感,縱是百解柔腸末了,卻就隻剩下一句禮貌性的問候——“是啊,好久不見。”
Eddy察覺到了氣氛的微妙變化,也用蹩腳的中文開口介紹:“尼豪,我屎Eddy。Summer,she,經紀人,translator……”
這幾句話不僅聽得夏小禾想去死,秘書小姐也很想去死,倒是一旁的風執比較淡定自若,呃……不愧是總裁。
一聲輕咳,風執很快淡定地開口:“言歸正傳,我的時間有限,Eddy先生,我們來談談正事吧。”他淡淡地看了夏小禾一眼,語氣生疏而客氣,“還有勞夏小姐翻譯。”
她沒說話,隻是淡淡地點點頭,表示懂了。
Eddy還是覺得現在的氣氛很奇怪,他把頭側到她耳邊:“Are-you-ok?”
她勉強地朝他笑笑,表示她還可以hold住。
不得不說,在德國混的兩年可不是白混的,夏小禾的外語翻譯能力那是一等一的好,真的是讓風執吃了不小的一驚。
看來,這四年,她長的不僅是頭發,更厲害的是他的專業能力。經過風盛接班人培訓的他,隻能在貿易與經濟方麵作文章,而語言方麵,這種事,這種能力,要想煉成,靠的是日積月累,一朝一夕的速成,那是癡心妄想!
看來自己沒能陪伴她的幾年,她的確成長的很好。
一場會議下來,雙方談得也算愉快,卻是在一項條款上有了分歧。
這是一項關於“野狼賽車”的條款。
夏小禾板著臉,一臉嚴肅,口氣毋庸置疑:“不行!”
“Summer~~Summer~~”Eddy討好著撒嬌。
她選擇無視,而是看向了一直沉默不語的風執,見她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他才淡淡開口:“給我一個理由。”
她默然,想了想,卻還是說了出口:“他是個飆起車來不要命的人!”
“然後?”他挑眉,明顯很是不悅。
夏小禾爆發了,為的是他那副事不關己,拿人命開玩笑的態度:“你!”雙手用力地拍在會議桌上,一聲巨響,不僅打翻了茶杯,裏麵的滾燙開水更是燙紅了她的白嫩雙手。
“嘶——”她低頭悶哼。
Eddy的反應最為激烈,衝上前來就捏住了她的雙手,他眼中溢滿了恐慌;“Summer——”
見著Eddy如此慌張的樣子,風執覺得事有蹊蹺,大步走上前來。吩咐秘書去叫私人醫生,秘書小姐看見他那張黑臉,二話不說就踏著十公分高的高跟鞋飛奔了出去……
越是瞧著夏小禾的手腕,風執就越是覺得不對勁兒。為什麼兩隻手都燙傷了卻是隻有一隻右手腫的老高!這怎麼有點像骨折?!或者說,她的右手受過傷?!
醫生來的時候,夏小禾讓Eddy從包中翻出止痛藥吃了兩粒。
“這是怎麼回事?”風執黑著一張鍋底臉問醫生,秘書小姐今天真是很幸運,才幾個小時不到,就從老大臉上看到了兩次黑臉,絕對是個大突破啊!
“夏小姐以前出過車禍吧。”醫生沒有正麵回答總裁,他看得出,這個姑娘對他的影響力非常之大。連一向如此鎮定冷漠的總裁大人都亂了分寸,看來,有好戲看了。淡淡的笑著和跟前的她搭腔。
“嗯,兩年前,賽車比賽!”她故意加重了最後幾個字的咬字,然後抬眸看向風執,似是在回答他之前的那個問題。
Eddy雖然聽不太懂他們的對話,但是通過他們的表情變化,也猜得是八九不離十。他表情隱忍,雙手捏緊了拳頭,手指關節泛白。
醫生仍舊是滿臉笑意:“小姐的右手落下病根了吧,總是會反複的疼痛,抽搐,所以才會在包裏常備止痛藥。”
夏小禾依舊是點點頭,表示應允,張了張越來越沉重的眼皮,眼睛微眯,好想睡一會兒。她有些累了,昨晚就沒有睡太好,今天又受到那麼大的刺激,身體不累,心也累了。
迷迷糊糊中好像聽見了醫生在對風執囑咐著些什麼,實在太困了,她也無心思再聽下去,索性就睡了過去。睡得很不安穩,睡夢中仿佛又回到了那時車禍的現場。
“Eddy——Stop!Stop!”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夏小禾驚呼,一下子扯住了正在急速狂飆中的Eddy。他聽到她的驚叫才回神,一下子踩住刹車,卻發現刹車失靈,車子完全失去控製,聲嘶力竭:“Summer——”
司機在遇到危險的時候,總是慣性的會往右傾,即使Eddy再想護著她,她也還是被壓在了車下,幸好隻是刹車失靈,他們也隻是撞到了山上,而不是汽油爆炸之類的。
夏小禾還是很慶幸的,至少他們倆沒丟了小命,手也沒有全殘,隻是有些不方便罷了。現在的她,已經習慣了左手吃飯左手寫字,雖然說不太好看,但也不至於難以辨認。再說,現在手寫的用處倒是越來越少了,倒是打字比較普及。
她的右手,打字還是可以勝任的。
風執看著車裏熟睡的夏小禾,看著她安靜的睡著像個孩子,想到剛才Eddy對他說的車禍,他的心還是忍不住抽痛了。
心裏莫名地煩躁,戴上耳機,撥通了電話:“你沒有告訴我她出過車禍,而且右手近乎殘廢!”他聲音盡力隱忍,可是還是被於水瀚那隻狐狸聽出了端倪:“見到麵了是吧~~嗬嗬~~恭喜恭喜啊!”那頭的狐狸一臉賤笑,笑聲裏溢滿了幸災樂禍。
“Shit——”風執低咒一聲,扯下耳機,掛了電話。
他不該離開她的,是不是?!知道她受傷,他會亂了分寸,即使偽裝了四年;知道她為別人而毀了自己的手,他會嫉妒,發了瘋的嫉妒,但是更多的是心疼;他明明已經封鎖了自己的記憶四年,可一見到她,記憶的閘門不攻自破,所有的回憶全都湧上心頭;原本以為可以不想念,卻是發現,這思念,早已在逝去的歲月中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