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須臾宗內，如今好不熱鬧。各個能上的了台麵的門派都派出精英弟子長途跋涉，隻為能一睹大宗風采。要知道，高手之間的對決對於修行的益處可不小。少則增長戰鬥經驗，多則修為精進。因此四大宗門弟子的鬥法成為了無數修道之人打破了頭也要爭著參與的盛會。
    北魄和老爺子擠在人群中，隨著人群走動的方向走。
    “等會兒那些精英弟子鬥法的時候你給我認真一點看！在讓我看見睡著了看我不砍了你！”老爺子做出一副猙獰的表情，威脅道。
    “……”北魄不在意地撇撇嘴，不以為然。不就上次一不小心睡著了嘛……真是，多大點事啊。更何況哥又看不懂，看了也沒用……
    見北魄這幅油鹽不進的樣子，老爺子覺得手又癢了。
    兩人就在苦口婆心的師父和調皮搗蛋不求上進的徒弟這樣的氣氛下落了座。
    看台中央的巨型場地和足以抵擋化虛境界全力一擊的法陣著實驚豔了不少人。
    老爺子抬頭看了看天色，估計了一下，現在距離今日的決鬥開始還有一個時辰多。嗯，正好再給這個死徒弟洗洗腦。
    “徒弟啊……”老爺子剛開口便被來人打斷。
    “悟虛，之前都沒看到你們，還以為你們不來了呢。”一名柳眉劍目身著歸雲宗峰主才能穿的銀邊白袍的修道者拍了拍老爺子的肩。他身後十來名弟子向老爺子低頭行禮。
    “……”老爺子看到這人就渾身不舒服。這人平日裏可沒少給他下絆子。
    “師弟，這位可是師侄？”悟道將目光轉向北魄，目光中帶著探究。
    “……”北魄也是被看得頭皮發麻。突然有一種麵前的其實是夜回那個坑死人不償命的腹黑老狐狸呢……不過這隻看起來修為還差那麼點……雖然是這樣，還是遠離比較好……
    “誒？都不打招呼的嗎？師侄還真是要好、好、教、一、教、了。”笑容未變，但是這種威脅的感覺絕對不是錯覺。
    “悟道，你夠了。別沒事來嚇我徒弟。”悟虛皺眉，麵有不快。
    悟道不可置否地一笑，便帶著人走開了。
    “師父，那是你師兄哦？”見那人走遠後，北魄好奇地問。然後仔細地端詳老爺子那長樹皮般的老臉，“怎麼感覺差那麼多？”
    “……”老爺子不理他。築基的時候已經年紀不小了這能怪他嗎？資質不好這能怪他嗎？
    “老爺子，你不帶著我和歸雲宗的大部隊一起走是不是一是因為看他不爽？”
    “……”當然！看到人生的贏家誰都會不爽的好嗎！而且還是個沒事就來找茬的賤人！哼！
    “……”北魄發現最近老爺子貌似越來越傲嬌了……
    而且這種奸情的味道……嗬嗬。
    北魄腦補小劇場瞬間全開。
    老爺子壓在悟道身上，威猛地……北魄想象了一下。嗬嗬……被自己惡心到了。
    老爺子被壓在悟道身下，嬌羞淚眼婆娑地……北魄偷偷看了下老爺子的側臉。尼瑪……夠了……嘔……
    腦補小劇場神馬的真的要不得哦……
    在老爺子少有的沉默中，鬥法開始了。
    華麗的光效和技能，隻看得見殘影的身法，兵刃相見的撞擊聲……恍惚間竟和記憶中的畫麵重合……
    曾經，也有那麼幾個人，沒事幹就在他麵前比鬥，說是看彼此不爽，實是為了讓他從他們的戰鬥中吸取對敵的經驗，能有一手自保之力。
    北魄合上眼，生怕從眼中泄露了不該有的情緒。哪怕是被打入禁地在空無一人的黑暗中鎖上九百九十九年的時候都沒感覺到過的孤獨，卻在此刻如潮水般洶湧襲來。
    但是，他已經足夠幸運了。他還活著不是麼。隻要走下去，總是回得去的。
    北魄再次睜眼時，不穩的眼波已是一片平靜。
    突然之間似乎體內有什麼鎖鏈突然碎裂。隨之而來的是充沛的靈力。
    “！”老爺子驚訝的看著北魄。心中的吃驚已經不能用言語來形容。進階元嬰那個不是九死一生，曆經千辛萬苦的。但這位……還真看不出來。“我靠，臭小子你居然就這樣到元嬰了？！”
    “？”北魄不解。
    “你元嬰了小朋友……”
    剛經曆思想信念上的進一步升階的北魄表示完全不想搭理任何人隻想一個人靜一靜。
    “噢。”北魄淡定臉。
    “……”臭小子要不要這麼囂張……老爺子雖是不爽，但眉眼間的高興還是掩蓋不住。哈哈，誰說老爺子的徒弟是廢材的！有這麼快就進階元嬰的廢材嗎？！有這麼牛掰的廢材嗎？！哇哢哢卡卡卡卡——羨慕死你們！老爺子一想到回去後那些長老們可能會有的表情，就笑得合不攏嘴。
    進階元嬰有不小的動靜，畢竟那衝天而起的金光恐怕隻有瞎子才看不見。雖然在這裏進階的人也不在少數，但直接進階元嬰的卻從未有過，這一幕自是引來了不少人的注意。
    在看台的另一角，悟道也是看到了這一幕。
    “師父！是悟虛前輩的地方！”一名年輕的弟子有些小激動。元嬰作為修仙界意味著什麼大家都明白。
    悟道抿唇不語。
    他不但沒有為自己宗門弟子的資質感到意思高興，相反的，卻是憂心忡忡。
    歸雲宗的處境本來就是一種微妙的平衡，而現在，就像一塊石頭扔在水裏，會泛起漣漪一樣，這種脆弱的平衡極有可能被打破。而平衡打破的代價，恐怕就是四大宗的提防和攻擊。
    一語成讖，看台的中央，四大宗的掌門正相互交談。
    “似乎，那是歸雲宗的人吧。”一名麵帶微笑長得瀟灑的青年男子瞟了一眼北魄的方向，笑容的弧度很完美，但很滲人。
    “話說的確很久沒有關注他們了。”一名白發貌美的女子若有所思地道。
    坐在主座一直沒發話的男子一下下有節奏地用指尖輕敲手下的桌子，眼中的算計被隱藏地很深。
    “既然有如此實力，不如招攬如何？”見主座的男子似乎有所定奪，青年男子便看似隨意地來了一句。
    “不可。他宗之人我們又豈可窺視。”況且招來了也難保忠心。倒不如趁這次其他宗門也有除去之意，將這個曾經稱霸一方的隱患永遠除去。順著他的話，坐在主座的須臾宗宗主一臉正氣地道，心裏所想卻不同於言語。
    “所以——”須臾宗掌門故意拉長了音，引得其他四宗掌門側目。
    “——不妨以與魔道勾結之由，徹底將它抹去如何？”
    “這似乎有違天道啊。”青年男子戲謔地開著玩笑。
    “天道？我們的道便是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