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管他呢，他們這些‘風流才子’就愛自討沒趣。”司徒塬皺皺眉頭，不在意地瞥了劉風一眼。
    “那也未必是討沒趣啊，興許、”方杜若悄悄打量司徒塬的神色，輕輕住了口，畢竟再說下去就與自己純真的形象不符了，心裏則暗暗希望劉風不是一時興起，要鬧出點是非或話柄來才好。
    “太子妃，該你了！”
    “嗯？”水漓正低頭想著心事，突見眾人皆看著自己，才發現金杯停在了自己麵前，忙回過神略思索了一下：“冰消雪融又一春，百紫千紅競芳芬。”這時，一隻蝴蝶翩然而舞，在花林中遊蕩了一會，悠悠地停在了樹梢之上，水漓眸光染上一抹哀然，輕吟道：“彩蝶幽幽寂寞舞，知是殘梅一縷魂？”
    語罷，席上陷入短暫的靜默，目光紛紛向水漓投去，憐憫地、疑惑的、惋惜地、猜忌的……片刻後，方才調侃劉風的男子聳肩而笑，朝水漓舉杯示意：“太子妃做詩的境界何愁太低？”說完一飲而盡，那謙恭的舉止仿佛是對之前那絲鄙夷的賠禮。
    水漓沒說什麼，飲了口酒將金杯繼續轉了下去。之後宴會的一切司徒塬都沒有在意，他一直看著那隻蝴蝶，從樹梢上飛起，繼續在花叢中穿梭，再倦怠地停下，反反複複、、你是來尋找前世的記憶麼？是有多少念念不忘的過去，讓今生這朝生暮死的身體還在苦苦的淹留？
    “殿下、”
    “啊？”司徒塬回過神來看著水漓蒼白的臉。
    水漓顧不上方杜若警惕的目光，低頭跟司徒塬耳語：“糟糕，我困的不行，想躺一會，怎麼辦？”
    這是她第一次向他求助，這尋求依靠的目光讓他欣喜更兼擔憂，他抬手碰倒了麵前的酒杯和碗碟。
    “塬哥哥，你沒事吧，有沒有被劃到？”方杜若先輕叫起來，掏出手絹給司徒塬擦拭，水漓慢慢起身：“沒碰傷就好，去換件衣裳吧。”
    “姐姐，我不舒服，想回去了。”還不待司徒塬答應，方連翹卻先開口了，她扯了扯方杜若的衣袖，撅著嘴道，那撒嬌的模樣儼然像個被嬌慣的小妹妹。
    方杜若吃了一驚，差點沒忍住憤怒的眼神，沒辦法氣歸氣，她在人前還得做個溫柔友愛的姐姐，於是拉起方連翹的手哄勸道：“連翹不舒服嗎，我們跟塬哥哥一起去休息一下，好不好？”
    “不好，我要回家。”方連翹不樂意的皺著小月眉，鬧了起來。
    “那你就先帶連翹回去吧。”司徒塬佯裝無奈道。
    “嗯，塬哥哥、你們玩開心點。”方杜若無法，隻得不舍的退場，跟逸王告別時，逸王還不識趣的說：“以後得閑都可以常帶妹妹過來玩。”
    方杜若扶著方連翹上了馬車，車簾剛放下兩人便同時鬆開手，方杜若冷哼一聲：“看不出你居然比我還能做戲。”
    “你也知道自己是在做戲？”方連翹音聲輕蔑，不願多言。
    方杜若聞言有些訕訕地，沒想自己一時口快說了句心裏話，遂幹脆挑釁的看著方連翹：“你要幫水漓？”
    “我幫她做什麼，我隻不過看不慣你虛偽的樣子。”方連翹偏過頭，冷冷地道：“以後你喜歡做戲盡管做，但是別在我麵前做。”
    “你以為我願意帶著你，還不是逸王、”方杜若說著不由疑惑起來，有些戒備的看著方連翹：“對了，真是奇怪，他為何要我帶著你？”
    “看來這逸王也夠閑的。”方連翹皺了皺小鼻子，用不耐煩的模樣壓下方杜若的疑心。
    ***
    “逸王叔，你能不能叫個大夫過來給水漓看看？她的病怎麼總不見好。”司徒塬看著已經昏倦睡去的水漓，擔憂道。
    “嗯——我先看一下。”逸王拍了拍司徒塬的肩，伸手給水漓把脈，神色慢慢變凝重，另一隻手探向水漓的脖頸，指尖突然輕輕顫抖起來，眼中閃過一絲驚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