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憐兒,憐兒 章三十 是走,不是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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鳶兒一手扒住門框,一把將憐兒拖回來,“ 秦老爺病了?怎麼病的?”
“他,他跟夫君吵架了……”憐兒委委屈屈的低著腦袋,手指對手指,“老爺要趕憐兒走,夫君就生氣,生氣然後就說不要姓秦,秦老爺就氣壞了……”
鳶兒望天……她不用拿脈也能猜出秦老爺是因為怎麼病了的,轉身回屋拿了瓶藥,“兔子,你留在這兒幫我看著屋裏頭的人,不要去動那些針知道嗎?”憐兒趕緊點頭,伸手指著前院——他們在前院。
她趕到前院時,秦老爺已經讓寂繁香扶進正屋休息……鳶兒給秦老爺紮上兩針,再讓六姨娘給他服送下一顆寧神益氣的丹藥,秦老爺慢悠悠的轉醒過來,他靠在六姨娘身旁,寂繁香則是坐在桌邊慢吞吞的喝茶。
“老爺,老爺您還好麼?”六姨娘拿著手巾輕輕給秦老爺擦擦嘴角,一邊為他撫背順氣。
秦老爺沒有理會六姨娘跟他說話,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寂繁香,“昭兒,你當真要為那個小妖孽將我們秦家列祖列宗的顏麵丟盡!?”他說話的聲音都在發顫。
寂繁香靜靜放下手裏的茶杯,“我已經說的很秦楚了,我愛定了憐兒!就算沒有憐兒我遲早都要離開秦府……我寂繁香是藥穀的人,而不是你秦府的少爺。”
秦老爺眼睛一時瞪得老大,氣得手指都在打顫,他指著寂繁香你你你,你了半天……最後,推開身邊的六姨娘,衝到寂繁香跟前要給他一巴掌!寂繁香怎麼可能被他打到?在秦老爺巴掌揮至眼前的瞬間一閃,整個人就閃到桌子的另一端坐穩喝茶……秦老爺和六姨娘從沒見過功夫,眨眼間他們平時最無用的五少爺就不見了著實嚇了他們一跳!
六姨娘杏眼瞪圓,若不是有手裏麵的絹帕捂著嘴,她現在張大的嘴巴都可以塞下一個大雞蛋了。秦老爺抬手打空,差點摔成個狼狽的狗吃屎,他趕緊按住桌子站穩……在一旁坐著的鳶兒看到他們夫婦倆的言情動作,忍不住都要捂嘴笑了。
秦老爺整張臉都嚇白了,指著寂繁香就罵,“孽子!你,你是人是鬼!?你你你,你怎麼過去的!”
寂繁香沒說話,拿著杯子繼續喝他的茶。他旁邊的鳶兒忍著笑,“秦老爺,他當然是人咯!嗬嗬……這是輕功,你們不懂的。”
秦老爺在小姑娘麵前失了麵子,稍稍有些掛不住,一把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就往地上砸!……咦,居然都沒聽到杯子摔破的聲音!?秦老爺揉揉眼,再眨一眨眼看,那個杯子竟然好好的放在桌子上。
“鳶兒,收拾收拾東西,我們今晚就走。”寂繁香指尖摩挲著茶杯的邊緣,淡淡的看著杯子內的茶水說話。
秦老爺一聽他是下了決心要走的,馬上虎著臉拍桌子,“不準走!你身上流的是我秦家的血,就是秦家的子孫的事實是抵賴不掉的!你以後還要給我大秦家族傳宗接代呢!”
“嗬,真是好笑……我寂繁香想去哪就去哪,還沒見過有誰留得住我呢。秦老爺,要不要我們來打個賭?……現在是申時,我給你三個時辰的時間,任你在這院子裏外前後都安排人看守,且我們幾個也隻在院子裏走動;待到今夜子時,你還能在這院子內看到我,那我就留下不走,並且聽你的話……相反的,如果子時一過,我們幾個都不見了,那麼你就心服口服的讓我們走。”
秦老爺捏著胡子權衡利弊一番,覺得這賭約他肯定不會輸,於是就答應下來,“好!我們一個個的就在這屋子裏頭盯著你們,看你們是能遁地還是能飛了天去!”
寂繁香笑而不答,看著秦老爺出去喊人將他的院子團團圍住,那架勢就連隻蚊子想飛進來都難嘍!
秦老爺這麼大動作,府內其他夫人姨娘也都覺得新鮮了——大活人生生活活的能在一大群人麵前不見?不相信,絕對不相信!
於是,寂繁香的院子內外滿滿的都坐滿了看好戲的人,他大大方方的帶在憐兒出來讓所有人見見……雖然那些姨娘,小姐看到他倆手牽手在一起時會說些不好聽的閑話,但寂繁香自動將她們說的話洗成是在祝福他們倆的話。
他和憐兒甜甜蜜蜜的挨坐在一起,憐兒左手腕上係著無虛道長送的手串,那棵銀杏果可不是普通杏樹上結的,清風觀挨著一顆三百年樹齡的老杏樹,樹上結的果子都沾染了老樹的瑞氣,將它穿成手串帶在身邊可以讓人也沾上福氣。靈不靈先不說,這是無虛道長的好意,帶著也是一番尊敬。
清風陣陣,金烏西向蟾桂東起,夜色減漸濃後樹影重重。銀帶鋪空,唯有繁星薄雲閃爍,問仙子是否愛慕人間煙火,天上人間舉手可觸的幸福,繁星知否,知否?
“夫君,憐兒數不清星星有幾個,夫君給憐兒數數看好不好?”憐兒抱著湯圓倚在寂繁香懷裏,他夫君的懷抱很溫暖,好舒服。
“好,一個,兩個,三個……”寂繁香傻嗬嗬的就一顆一顆數上手了。
天上的星星越來越多,寂繁香數不過來了,自己瞎編了一個數去哄憐兒開心……
月到中天,子時就要到了,秦老爺緊緊盯著門口台階上的人。
憐兒睡著了,寂繁香摟著讓他趴在自己懷裏睡香,鳶兒前院後院跑了三遍,每一遍都是貓到寂繁香耳邊說話。
第一遍是來說他們撿來的那個人醒了,不過卻是失憶了——診斷後判斷是中毒後帶來的並發症。他迷迷糊糊的就隻記得自己叫莫言,為了以防萬一,鳶兒暫時將他的內力化去,等著弄清楚他的身份後再做打算。
第二遍是來跟他說洛清竹已經幫他們將馬車準備好了,就在秦府的後門等著他們,且莫言也已經先被她點了昏睡穴扛上馬車了……順便還跟寂繁香告了狀,說那個莫言占她便宜!寂繁香聽後望天,心說居然有人不怕死,敢去吃母老虎的豆腐!?
第三遍過來說的時候已經快到子時了,她手裏抱著一個鼓鼓的包裹,秦老爺以為那個包裹就是他們幾個的行李,其實不然!包裹裏麵一邊放著的是姚婆婆的骨灰龕,另一邊的小包裹裏放的是花瓣——以便一會兒掩人耳目,讓他們順利離開。
……寂繁香拿個藏藍色披風將憐兒裹嚴實,抱著他走到院子中央,鳶兒站在他身邊,對著正屋內的人朗聲道:“秦老爺,就此別過,後會有期!”說罷將手裏裝花瓣的小包裹往半空一拋,寂繁香迅速甩出一枚墨玉豆子,運上兩成內力將包裹打破……
一時間,白的紅的,各種顏色的花瓣漫天飛舞,借著星空做幕布將寂繁香和鳶兒的身影隱藏在花瓣中。院內院外看守的人都讓漫天花瓣繚亂了眼神,屋內的秦老爺和六姨娘猛地回神,趕緊追出院子!
“人呢!他們人呢!?……廢物!都是一群廢物!這麼多人都看不住他們三個人。找!快給我去找!”秦老爺衝進花瓣陣子裏找人,殊不知就在花瓣“炸”開的時候,寂繁香和鳶兒已經施展上輕功飛出院子了!秦老爺抓狂的在院子裏砸花盆,六姨娘小心翼翼的站在他身後。
“老爺,老爺!~他們不是有個受傷的朋友嗎?剛剛一直都沒看到他露臉……會不會,會不會他還留在後院?”
秦老爺猛的拍下額頭,“對,對對!快,阿才阿福!你們倆快到後院去看看!”
他身邊的小廝得令趕緊跑到後院的藥廬去看,結果……藥廬內空空蕩蕩,別說找人了,連個藥瓶子都沒有看到——都給搬空了!
“老爺,不好了老爺!”到其他屋子裏搜查的阿祿屁滾尿流地跑回前院,“院子裏招賊了!屋子裏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沒有了。”
“不好了,老爺,不好了!藥廬裏麵的人也不見了!”到後院查看的阿才慌慌張張地跑回來稟告,秦老爺臉都白了,連連倒抽了幾口氣,失神的往後麵退了好幾步,最後跌坐在地上……
“逆子,這個逆子!我不該信他的,不該信的……嘶,昭兒,昭兒!~”秦老爺又氣又心疼,手裏抓了一把花瓣緊緊捏著,花瓣全都被他捏成花泥……再接著,秦老爺猛地往後一仰!整個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六姨娘和其他一幹家丁都給秦老爺嚇壞了,院子裏呼喊聲喊成一片……秦老爺手裏捏的那些花瓣可不是普通的花,那些是藥性極強的惜前花。花瓣長得像桃花,其汁液直接飲用或是間接滲進皮膚,中者會先昏迷十二個時辰,醒來後會記起很久之前的人和事,然後將以前沒有做完的事再次重新完成。花瓣本身無害,主要是為了讓記性不好的人記起以前的事情,藥效也就十二個時辰。寂繁香料定秦老爺會拿那些花瓣出氣,特地讓鳶兒選了惜前花,為的是要讓秦老爺記起大夫人害死了秦家多少子嗣。
再說寂繁香和鳶兒,他們兩輕輕鬆鬆的落在秦府後門外,一輛掛著小盞氣死風燈的馬車停在十幾步外的榕樹下,車廂不小,車子由兩輛大黃馬拉著。馬車旁站著一個青年,他正在焦急的看著後門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