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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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的夏天總是伴隨著炙熱的陽光、在臉頰留下溫熱感的微風、磅礴的大雨以及此時不斷鳴叫的蟬。
夏季是旺盛生命力的象征,滋養了萬物也滋潤人心。雨後夾著著泥土芬芳的空氣帶著濕濕的清新與燥熱,有許多東西在這裏萌芽,最終茁壯成長。
如以往的每個831一樣,今天依舊是返校的日子。但與以往不同的是,考慮到高三學業繁重,夏之昂的父母決定這一年讓他住校。對此夏之昂並沒有什麼異議,住不住校對他沒有影響,少了每天家與學校往返的路程他也覺得挺好。
真正的高三其實從暑假就開始了,大大小小的補習班在炎炎夏日如火如荼的展開,學生和家長都牢牢抓住暑假這個有利補習機會,一天三門學科的補習安排習以為常,假期的影子早已在高三學子心中漸漸模糊。夏之昂對此並不樂衷,高中以來大大小小的考試一直保持著全校前十,高三對他而言是鞏固複習。但是父母對此很重視,他也在暑假貢獻了半個月的物理補習。剩下來的時間都在規律的作息中度過。
夏之昂並不是一個傳統中學習優異的那類學生。沒有挑燈夜讀的瘋狂,也沒有與老師爭辯的狂傲。他處變不驚地做著自己,他喜歡坐在陽光充足的房間看書,喜歡擺弄小的裝飾物,喜歡調出各種口味的咖啡、飲料。當然他還會帶給身邊的朋友品嚐。對於這種喜好,曾被他的後桌言談說成間接毒殺同學。除此之外,他還有一個最大的愛好就是跳高。夏之昂說自己喜歡跳高是因為喜歡騰空的感覺,有那麼一刻可以享受徹底的安靜。每年運動會上都有一群學妹學姐把田徑場圍得水泄不通。這也是可以理解的,夏之昂有180,由於長期的跳高訓練,他的身體線條勾勒地很完美,尤其是那兩條長直的雙腿,讓許多女生都羨慕不已。皮膚是淡淡的小麥色,全身充滿陽光的氣息,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
雖然是第一次住校,但在家的時候房間都是自己布置的,所以並沒有什麼不習慣,相反夏之昂對這些事十分熱衷。打掃、鋪床、放行李、歸置書桌,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將行李都整理好之後,夏之昂就打算返回教室。每年開學最重要的儀式之一就是聽校長在廣播布置新學期的任務。夏之昂看了看時間8:30,離廣播時間還有40分鍾,所以他打算隨便走走。並不是夏之昂不熟悉學校,而是現在去教室無非是大家熱烈地討論暑假殘酷的生活,然後開始羨慕他可以輕輕鬆鬆就考前十,不懂學業壓力大的學生的苦惱等等。這種談話實在太多了,雖然夏之昂對此毫不在意,但還是覺得回避下比較好。安靜無疑是對所以事情最好的回答。
早晨的陽光不算太炙熱,夏之昂沿著小路穿過了紫藤長廊,陽光透過濃密的藤頁灑下一地的斑駁,有些疏疏密密地落在了夏之昂身上。走出紫藤長廊的時候夏之昂停下了腳步,不知道為什麼他對夏天有種莫名的喜歡,尤其是夏天的陽光,即使灼熱但讓人忍不住觸摸。夏之昂伸開手掌,透過指縫陽光斜斜地打在臉上,身後的影子被拉得很長,樹葉在微風中裟裟作響。
我第一次看到之昂就是這樣的場景,眼前的樣子少年給我的感覺就是幹淨。除了它我找不到任何形容詞。白色的襯衣,米色的長褲,白色的球鞋。額前的碎發被風微微吹起,眉毛不是很濃密,微閉的眼睛輕輕顫動如蟬翼般向上翹起的長睫毛也隨之輕顫,高挺的鼻梁,粉色的薄唇,下巴微微抬起。斑斑點點的陽光落在他細長的脖子上,一直延伸到突起的鎖骨處最後隱藏在了襯衣中。隨意卷起的襯衣袖子露出淡淡小麥色的肌膚,在陽光下呈現了一層淡淡的朦朧。雙腿又長又直,簡單大方的穿著顯得十分精神。似乎是被我的目光注視太久了,他緩緩睜開了,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似有若無地點了下頭,朝我笑了一下,然後就走了。
我站在那裏愣了幾秒,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走遠了。記得前天晚上校長把學校的安排都電話聯係了我,想著馬上就要開始校長廣播,我向著安排好的班級走去。
因為母親要來A城新的子公司監管一年,所以將我也從澳大利亞帶回來了。她認為父親在生活方麵對我太過隨意,她不放心。其實我認為父親隻是不計較小的方麵,在人生大道上對我的要求很是嚴格。
能進A城四中高三7班是在意料之中的事,這所學校是全國20強高校之一,而四中每個年級的7班又是最頂尖的班級。以老媽的性格和對我的要求不選擇這學校就不是她了。
四中整個學校臨山而建,全校占地麵積極大。因為是在市區之外,學校四周沒有多少商店,平時也沒什麼人經過,所以顯得這裏很安靜。加上這裏臨山空氣環境特別好,學校更是十分注重綠化,除教學樓、辦公樓、體育館、圖書館、宿舍等建築外,種植了大片的花卉植物以及大量果樹。在學校中心位置還開了一個人工小湖,臨湖而建了一個涼亭和一座石橋,很有江南的風韻。總而言之,這所學校擁有適宜學習的環境,同時極具有觀賞價值。
高三教學樓是獨立於高一高二的一棟樓,但又與高一高二的教學樓連通,兩棟樓之間每層用天橋式長廊連通,從遠處望過去十分壯觀。我邊走邊感歎當初造這所學校的設計師真是獨具匠心。雖然這裏比不上國外的私立學院,但在國內的高中來講這所學校的建築風格真是數一數二了。
用了沒多久我就找到了高三七班的位置,二樓是個不錯的樓層。我勾起一個淺淺的笑容走進了教室門。如我所料,全班就差我一個了,大家在看到我支行開始默默地討論了起來,對此我也在意料之中班主任我來之前是見過的,老媽在選定學校之後就把我拉去和校長、班主任見麵,其意義不言而喻。
班主任用一個極度誇張的微笑向我表示歡迎,我在心裏暗暗吐槽了好久,但是麵上做得滴水不漏,隨即回給他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隨著我的笑容,班裏的討論聲突然消失了。對此我毫不意外,並不是我自戀,而是我的笑容有多大殺傷力我十分清楚地見識過。在國外的時候我對著哭鬧的小孩子燦爛地笑,他們都會停止哭泣,然後呆呆地看很久。去店裏買衣服的時候營業員也會衝我犯花癡好久,我都一笑置之。
我很感謝父母給我的一副好皮囊,每次對著鏡子看自己的時候我都會很犯賤地說:“我怎麼這麼帥!”但是我至今還沒有女朋友,追我的人當然不計其數,但是就是沒有怦然心動的感覺,與其傷害了人家小姑娘,還不如慢慢等待自己的另一半。
我神遊天外了一小會,就被現實拉了回來。班主任熱情地招呼我過去,告訴大家我是這學期新轉來的學生,接下來讓我作自我介紹。我在黑板上寫下了我的名字——南宮冽。轉頭說:“大家好,我是南宮冽,17歲,身高186,愛好跳高畫畫,從今天起是大家的同學,希望和大家好好相處。”很一般的開場白,但是咱我說完這段話之後底下嘩然了一下,當時我莫名其妙了很久,難道是我的嗓音太性感低沉了。之後我便知道了這嘩然的真正意思,當然這是後話。
簡單的自我介紹後,班主任指給我看了給我安排的位置,最後第二排靠窗,我很滿意的位置。我一隻手撐著腦袋隨意地看著班裏的同學,來來回回看了幾眼,突然定住了。
在我前排第二組坐的正是早晨看到的那個少年,我不知道什麼原因第一次因為轉到這個學校這個班級而有一絲的愉悅。但又暗暗後悔剛才的自我介紹太過直白了。他也用手撐著腦袋隻不過在看窗外,他的目光似乎沒有焦距,不知道在看什麼東西。似乎是主意到了我的目光,他微微地側過了頭,這是第二次我和他的目光相交,我沒有慌亂地低下頭,而是特別不要臉地衝他露出了大大的微笑,他稍稍愣了一下,時間太短,讓我懷疑他到底有沒有停頓,然後衝我淺淺勾了勾唇角。我心裏莫名失落,莫非我的笑容不管用?
他的笑容跟我完全不同,我的太過燦爛濃烈,而他是淡淡的。我才回味了幾秒,他就已經轉過去了。我有些無奈地扯了扯嘴角,兩次都盯著人家看這麼久,肯定是被當成變態了吧。我甩了甩頭也看向了窗外。
廣播裏是校長嚴肅的聲音,一項又一項布置著新學期的安排,十分無趣。我的眼光又不自覺地向那個位置飄去,發現他也跟我一樣在開小差,他正趴在桌子上,腿上似乎放著什麼。我微微側過頭發現是本課外書。我像是發現什麼了不得的事一樣,在心裏偷偷地笑了起來。沒想到他猛地轉過頭來,我一時無措,但又不能顯得太慌亂,於是鼓起勇氣朝著他的眼鏡看去。他隻是稍微詫異了一下又低下頭去。我在心裏罵了自己幾十遍:南宮冽,你怎麼這麼慫!
好不容易挨到廣播結束,班主任又交代了幾句,就放學了。
我早已坐立不安了,說什麼也不能這麼沒麵子。於是我拿起背包走到他麵前說:“喂,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