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歡你，衛辰。沒有哪個老板會在半夜走路送下屬回家的。”果然，那天晚上阮致對我說。
    “你想多了，他隻是工作以外對下屬好點。”我一邊擦幹頭發，一邊回答。
    我其實自己也不確定。雖然理性的想，周禮容不太可能喜歡男人。每天在他辦公室穿梭的都是男人，而且我沒看出他對任何男人表現出格外的興趣。
    難道是伊森的一廂情願？而且我能理解這種對朝夕相處上司萌發出的感情，而且周禮容在工作以外的溫和做派確實容易讓人產生錯覺。
    但為什麼伊森拉住他手腕的時候，周禮容似乎並不吃驚？這肯定不是第一次了。
    “衛辰，你，不見棺材不掉淚。算你走運，沒有遇到個霸王，換一個人早就把你上了，再用工作威脅你乖乖閉嘴。這個周禮容居然這樣紳士。”
    我笑了，他從另一個方麵說到了要點。
    “你說得對，他要真想要我，早威脅我了，這個年代已經沒有紳士了。他不動我正證明了他對我不感興趣。他隻是想散步才送我。”
    但他可以動伊森。
    我忽然想到——伊森碰周禮容的時候他也沒有多激烈的感情流露，也就是說他對伊森也不可能有多少感情？或許他更不不喜歡男人？
    這麼一想，真讓人欣慰
    我確定，伊森比我好看多了，他周禮容要真想潛規則某個男性下屬應該先從伊森來。
    於是我再次覺得阮致的直覺無可理喻。
    “這種紳士派多金極品，怎麼我就遇不到？現在男人隻剩下滿腦子色情的豬，和動不動就按死你的的狼。唯美都死光了，世道真壞……”
    “嗬嗬，你也是男人，滿腦子色情很正常，周禮容也不例外。”
    阮致在瑜伽毯上一個拉伸完畢坐起來，看著我說。
    “也是，周禮容說不定某天忍不住就把你給上了。”
    又是周禮容，我一定不能讓阮致再看到周禮容，我猜周禮容在上海大概也要應付不少男男女女的追求，能單身到現在也真是奇怪。
    第二天是孫曦要去參加峰會，周禮容同樣讓我去接他。
    伊森遲遲沒有出現，於是我隻能去敲他房間的門，他很久才打開門。
    伊森臉色很差，眼睛有些紅，還有點浮腫，頭發淩亂。他看見是我，輕輕哼了一聲轉頭又回到浴室裏。
    我於是站在房間裏等他。
    房間明明隻有他一個人，臥具卻過分的淩亂，他昨天穿的衣服亂七八糟的散落在地上，而領帶卻皺皺巴巴的落在床底。
    我進門時踩到一粒落在地上的襯衣紐扣，在床邊又踩到一粒。
    我於是撿起來一粒，發現這個紐扣已經被繃壞，不能再用。
    要用很大的力氣才能同時繃壞兩粒衣扣，我想應該不會是伊森自己。
    伊森從浴室出來，已經洗漱過，打理好頭發，他似乎和阮致一樣，也會用一些BB霜之類，洗漱過後，眼底的陰影變得不太明顯。
    我藏起壞掉的衣扣，問他
    “你沒事吧”
    他瞥我一眼，露出不在意的笑。
    “很好，Leander讓你來的？”
    Leander是周禮容的英文名，在總公司很多人這麼叫他，但這裏我們更習慣叫他周總。這個名字據說是柯林斯幫他取的，用中文寫是‘利安德爾’，和他中文名字‘禮容’有些近音。
    “嗯，他讓我來接你們。”
    伊森整理好襯衣，又從衣箱裏拿出一根新的領帶係上。
    接著他撿起地上散落的衣服和領帶，卷成一團，狠狠的塞進了不大的垃圾簍。
    我不知道那些昂貴的衣服染了什麼汙穢，讓他討厭到要泄憤一樣直接扔掉。
    在他做這些事的時候，我看見他襯衣領口露出幾處紅色痕跡，那些痕跡很難被衣領蓋住。
    還有他的手腕上有一道紅色痕跡，已經超過手表可以覆蓋的大小，就像被什麼用力勒過，那不是普通的力度可以弄出的。
    “你的手受傷了？”我問他
    伊森突然憤怒，就像被戳到痛處的野獸。
    “你很煩知道嗎？人資培訓沒好好聽？多幹事，閉嘴啊！你這種菜鳥怎麼會被他選做助理的！”
    伊森今天脾氣特別的不好，我猜和那些奇怪的紅痕有關，
    “伊森，我覺得這隻是必要的關心，如果你不習慣，我不會再問。我們都是周總的助理，互相為難沒有意義。和平相處，好嗎？”
    伊森又哼了一下，別開臉不再看我。
    他有一種無處發泄的憤怒，盡管我不知道是為什麼，但我能明顯的看出來。
    昨晚肯定不是他一個人在這個房間，是誰來過，留下了這些？
    孫曦？看起來不太可能。
    那會是誰？
    如此毫不顧忌的在伊森的身上和他的房間裏留下情色的痕跡，簡直就像是在挑釁。
    挑釁誰？
    站在此處，我忽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隻想快點離開。
    “走吧，車在等。”我催促他。
    伊森想起什麼，停在門邊問我
    “Leander會去峰會麼？”
    “下午一個主題論壇，他是嘉賓，下午會去。”
    伊森聽完仿佛鬆一口氣，點點頭才隨我離開了房間。
    接下來的整個上午，我都在孫曦身旁。
    伊森一直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麼，好在論壇也不需要他幹太多，坐著就好。
    周禮容下午才到峰會現場，他來的時候，伊森卻不知道去哪了。他中飯之後就沒有出現過。
    “伊森呢？”周禮容問我
    “中午之後就沒看見，我給他打電話。”
    周禮容想了想說。
    “算了，讓他休息，你在夠了”
    這很不像伊森的作風，他昨天還亦步亦趨的跟著周禮容。
    但今天他卻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