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這裏有條蛇! 二十:炫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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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弛不知哭了多久,聲音早已發不出了,眼睛也很幹澀!
淩弛身體保持著原樣一動不動!
此時床邊發出了“啾啾啾”聲!
淩弛扭頭看向啾啾,苦笑,琉璃已經走了,現在卻多了個你!
失去了琉璃,得到了你!
我可不可以自私點用你換琉璃,哪怕是最後一眼!
此生最大的願望是陪在琉璃身邊,最大的痛苦是離開了琉璃,最大的幸福是遇上琉璃,最大的代價是活著卻沒有資格去愛!
這一生,唯獨圍繞著琉璃的時候,我才感覺到,原來我不是麻木的人!
原來我也有平常人的感情,會念會思,會怒,會羞!
這些後天的情緒是你給我的!
琉璃,我用你給我的情緒全部用在你身上,這是我做的最正確的事!
琉璃,你知道嗎?自從遇見你後,與你相處過後,習慣了從一個人變成倆個人,習慣了窄小的房間木床有你的一半,習慣了有你在身邊,這麼短暫的幾個月,卻養成了這麼多改不掉也不想改掉的習慣!
琉璃,你知道嗎?
因為習慣了有你,所以忘了你是妖仙,忘了你是自由身,忘了我們之間僅僅隻是高貴的施舍者和低賤的被施舍者,而這個被施舍者卻更加貪心常常會向施舍者索要更多!
琉璃,你知道嗎?我這人很自私,我真的可以拿一切做交換,隻為你一個回眸,一個轉身!
我祈求希望能停住你流轉的目光,隻要看看我就好!
啾啾使勁的叫著,淩弛卻仿若聞所未聞!
忍著身上的疼痛和不堪,咬著牙一瘸一拐的走到矮桌上,那汙濁的液體流出滑入倆退之間。
啾啾滾著身子跟著淩弛。
淩弛撐著桌子坐到椅子上,緩緩的從抽屜中拿出一把鋒利的水果刀,那刀鋒印出的是頭發淩亂,臉色蒼白的男子,他幹裂的嘴唇露出一個解脫的笑容!
揮著水果刀一刀一刀的劃在手上,湧動的血液流出,鮮豔奪目!
每一刀的劃下,淩弛心中便越來越釋然!
隨著止不盡的血液,跟著消失還有那罪惡感,愧疚感!
琉璃,這幅身體是你救,不然我早已粉身碎骨成一灘泥水!
現在讓它麵目全非,流著血液向你回禮,這樣,我們就不再相欠!
啾啾慌張的叫著,語速加快!淩弛望著滿是傷口的雙手手臂!
淩弛疼的有些麻木,除了重複動作以外,其他都有些呆滯!
最後,沾滿鮮血的雙手握緊小刀,一用力,血又不盡的流!
緩緩的將刀口移向胸口,赤裸的身體滿是鮮紅!
啾啾這時憑著小小的身體撞擊淩弛大腿,紫色眼眸裏緊張的表明:不要!
淩弛完全沒有注意,隻是望著刀尖:琉璃,這一刀我將心還你!
淩弛深深的用力刺入心髒!
眼神裏的迷茫一下子清除了霧霾,明亮了起來!
在淩弛倒下時,最後的念頭是:琉璃,如此來生,我應該有資格守護你了吧!
砰!
淩弛裸體倒在血泊中,散亂的黑發半掩著蒼白的臉,一時之間竟駭人萬分!
一座空蕩的山中,有一片沙漠模樣的土地,地底下正盤在墓碑上的赤煉猛然睜開眼睛!
不一會便幻化成人!
琉璃皺著眉頭,心總是隱隱不安,望著無字碑文。
這些天,剛好是祖中赤煉的守忌日,需幻化成蛇形盤在巨大的墓碑上為祖先守靈!
如此也趁這些日子給淩弛想清楚他的感情!
可是最近為什麼總感覺到不安!
是不是那個像小孩般不時刻盯著就會受傷的淩弛又出事了?
如此一想,不知為何心中的不安更是強烈!
還未等守忌期限到就已經施展法術匆匆忙忙來到淩府!
剛推開門,一陣刺鼻的血腥味湧入鼻中,隻見麵如死灰,黑發遮住半張臉裸著身體的淩弛睜著眼睛倒在血泊中!
淩弛眼裏印出琉璃的身影,恍若做夢的淩弛朝琉璃伸出右手,奄奄一息氣若懸浮道,“琉……璃……”
聞言,琉璃一驚!
為什麼都這樣了還念著他,還喊著他的名字!
淩弛,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
琉璃雙眼盯著淩弛,緩步走了過去,將淩弛抱起,紅色的衣服碰著血液卻一滴也沒有粘上,早已麵目全非的身體有著縱橫交錯的傷口,皮開肉綻,甚是駭人!
淩晨自從那次後,過了倆天後過來看望淩弛,房裏一切如往常般看不出有任何那次事件留下的蛛絲馬跡!唯獨不見了淩弛!
淩晨問過仆人,卻沒有一人見過淩弛,仿佛淩弛就此消失匿跡般人間蒸發!
淩晨最近忙著找淩弛,無暇顧忌生意,導致生意事件越來越多,有好幾次這些事情都被秉告到遠在京城的姥爺夫人,一時之間趕不回來的老爺夫人隻能派人快馬加鞭的連日送信!
坐在房間裏看著信件的淩晨,有些出神!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擔心那個家夥!或許都是同類吧!
同是寂寞的人所以才會又有交集吧!
淩晨站起身走到門口望著蔚藍的天空:不過一場遊戲,結束了也就敷了開始的初衷!
妖仙界!
雲霧繚繞,模糊不清,放眼望去隻見一片純白!
伸手觸摸卻隻是空蕩,回眸一看又如無任何事物,給人一陣空虛的白,純粹的寂寥!
穿過雲霧後,是一片天!天的中間有一個巨大的水池,冒著騰騰熱氣,滾著大大小小的水泡,給人一種沸騰的感覺!
淩弛赤身裸體的浮在水上,霧氣將他襯的若隱若現,白皙的皮膚隱約瞧見,有些朦朧美!
淩弛眼皮微動,過了一會,手指開始顫動!
緩緩睜開眼,隻是一片白!
這是哪?
淩弛四周望了望,苦笑道,原來地獄是這樣寂靜,這樣潔白!
淩弛坐起身才發覺自己坐在水上,還沒有沉下!
忽聞一陣清脆的鈴聲,淩弛望向前方。隻見遠處有一個碧綠色的圓點越來越近,仔細一瞧竟是一個身穿碧水鑼裙,頭挽雲鬢發衩的窈窕淑女!
她優雅的端著一個玉色的碗,麵含不深不淺的微笑,給人一種親切的吸引力!身上的鈴鐺隨著她的步伐鈴鈴鈴做響!
隻見她眉眼舒展,美唇輕啟,“公子醒了?”
淩弛有些訝異,為何地獄裏不像大家所說的有牛頭馬麵帶路,穿過奈何喝孟婆?
“公子?”綠衣女子見淩弛出神,便輕聲喚道。
“啊?”淩弛回過神,應道,“小姐有什麼事?”
“噗嗤!”綠衣女子掩唇輕笑,“公子既然醒了,那先穿上衣裳吧!”
聞言,淩弛臉刷的一紅,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方才意識到自己竟是裸體,被人家姑娘家看見了,會不會以為自己是輕浮之人,想要占她便宜?
那女子卻沒有淩弛這般拘束,倒也挺坦蕩,將手上的碗放在池邊,隨手拈來一件衣裳遞於淩弛,“公子是要我來替你更衣嗎?”
淩弛別過頭,接過衣服,“不麻煩小姐了!”
淩弛把衣服接過卻遲遲沒有穿上,綠衣女子便問,“公子為何不穿?”
淩弛道,“你可以轉過去嗎?”
“噗!”不料又引來一陣嗤笑,綠衣女子轉過身,笑道,“我一個女子都不介意,公子為何害臊?”
淩弛摸了摸鼻子,這話說的也真,可是難道不覺得不自在嗎?
“我隻是習慣一個人!”說話間,淩弛起身把衣服穿上!
“一個人嗎?公子不是一直和妖君在一起嗎?”綠衣女子道。
“妖君?”淩弛重複道,恍然間腦海裏閃過一張絕美容顏,“你說的是琉璃嗎?”
“正是!”綠衣女子道。
“和他在一起的時光很快!”淩弛望著遠處出神,片刻問,“琉璃他在哪?”
青衣女子轉過身望著淩弛道,“妖君他現在漠崖!”
淩弛將衣服扯了扯,問,“這裏又是哪裏?”
“公子這是炫鏡!”女子意味深長的笑道,“公子可是這裏第一個客人!”
淩弛摸了摸鼻子,臉有些微紅,心裏暖流四處,這麼說,琉璃還是……算了,不要自作多情!
青衣女子將碗端起遞於淩弛,“妖君命我將赤莎羹帶給你,叫我看著你吃!”
淩弛望了一眼玉碗中的食物,臉色馬上沉了下來,“為何還要讓我吃這個?”
“公子不樂意?”青衣女子驚訝道。
“這……”淩弛憤憤然道,“我又不是婦女為何樂意吃這個?更何況……”淩弛憋的臉通紅,甩手側身而站道,“我又生不出孩子!”
“噗!”青衣女子算是知道了個七八,笑道,“妖君竟這樣糊弄你!我可從來不知道妖君還有這樣的性格!真是大飽耳福!”
淩弛被她笑的有些不自在,卻故意忽略,問道,“你說琉璃從來沒有糊弄人?”怎麼可能,那家夥總是捉弄自己,把自己弄的不知所措!
“妖君從來都是一副清心寡欲冷冰冰的模樣,永遠都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千年來不變的麵無表情,何況是糊弄人?”綠衣女子有些惋惜。
淩弛摸了摸鼻子,的確,剛見到琉璃時,的確是一副麵無表情,如一塊透明的冰山!
“公子,你定是妖君在乎之人!”綠衣女子有些羨慕道,“這赤莎羹是妖君花費自身法力而釀成的,無論是妖還是仙都對這東西虎視眈眈,為了這東西,妖君更是不知道遭受了多少明爭暗奪,陷阱偷襲更是不計其數!而如今卻送於你吃!你居然還嫌棄,真是有些不識好歹!”說到最後,溫柔女子卻有些怒氣!
淩弛一驚,原來,琉璃對自己竟是這般好!
而自己卻一直以為他在玩弄自己!
自己真是太不應該,太對不起琉璃了!
雙更撫慰自己,讓自己一人獨添傷口吧!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