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千年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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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年,白雲蒼狗間一瞬而過。不知留下多少傳奇。多少英豪,幾多兒女情長。
    江山如畫,英雄折腰。
    千年間,時過境遷,不知產生了多少門派。其中又以務虛閣。碧海重樓,淩雲寺,北冥劍宗。雲炎穀,萬花穀,逍遙穀,七星玄玉門為最。其他小門派也不知多少。林林總總大概有數百門之多。
    此時江湖上還存在有禦劍山莊,神機山莊,玉湖山莊這三個龐大勢力。雖是安平之時,魔教興風作浪一刻也不讓正道安寧。江湖依然幾多風雨。甚至連八大門派之間也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多可悲可笑。
    在這百餘個小的門派裏,有一個名叫落英門的門派,它的建立已有數百年的時間,在這中間雖然沒有出現什麼驚彩絕豔之人,門派實力也不是很強大,但它在建立之初就獨占一洞天福地,北微山,到現在已經有數百年之久,即使附近的門派再眼饞,卻也沒有人敢公然搶山,滅掉整個落英門。實在有它的獨到之處。這個故事就發生在這個神秘的宗門中。
    落英門所占據的北微山乃是北方數一數二的名山,這座山南北三十裏,東西也是三十裏。整個山的造型酷似一朵含苞待放的蓮花,但是這座蓮花隻是匆匆展開的幾角。便再也羞澀的不忍向世間展現它的美麗。
    仙鶴翔飛,山嵐嫋嫋,山濤陣陣,鍾鼎聲音在山間久久回蕩。美麗的不似人間。
    在廣闊的廣場上,淡淡的霧氣飄滾不休。九個大鼎依次排列在廣場的四周。不時有弟子從廣場上經過。
    “汪汪”一隻通體雪白的大狗正在向前奔跑。而在狗的前麵卻是一個小孩子,隻見他大概七八歲左右,此刻他正麵帶笑容在陽光下努力奔跑。手中還拿了一根肉骨頭。很明顯那隻大狗就是衝這根骨頭而來。
    間中這個男孩還回頭做了個鬼臉,霍然間白色大狗向天長嘯一聲,好像在表達自己對前麵男孩的深深不滿。雙腿猛然加力,眼看著跑的更快了些。
    男孩笑道:“哈哈,你追不到,你追不到!這肉骨頭你就吃不到了。”說著將手中的肉骨頭在手中搖了搖。不過,在說話的同時他也跑的快了很多。
    麵前是一座大殿,這就是落英門最重要的地方玉道殿。平日裏都是落英門高層商討宗門大事的地方。此時男孩也顧不得許多,一個勁的向前跑去,卻冷不防被門的門檻絆了一下。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
    雪白色的大狗大喜,一躍竟然跳到了小男孩的身上。用舌頭舔了舔少年。男孩一撅嘴,麵上大有不服氣的樣子,道:“哼!這次是我不小心的,下次要想從我手中拿到肉骨頭可沒那麼容易了。”
    雪白大狗打了個響鼻,一副不可置否的樣子。它口中叼起男孩摔倒時掉出的骨頭。搖了搖尾巴。緩緩臥下,卻不忘將骨頭放在兩爪,生怕男孩再次搶走它。
    大狗先是用長長的舌頭舔了舔肉骨頭,直到骨頭上沾滿了它的口水時。才露出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
    正當少年坐在一旁看著大狗吃東西時,一邊想下一次該怎麼對付它時,白色的大狗忽然猛地站起來,叼著骨頭向身後跑去。
    少年沉思一下。暗道一聲,不好,急忙躡手躡腳向外走去。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個低沉有力的聲音。
    “晨兒,你站住。”
    蕭晨不禁後背發涼,戰戰兢兢的向後轉過身去。隻見那是一個高大的男子。他身高七尺,細眉方臉。身穿一身黑色道服。此刻雪白大狗正依戀地趴在他的腳下。他就是蕭晨的父親,也是落英門第四代宗主蕭寧。
    此刻他正嚴肅的看著蕭晨。而表情中卻看不出是生氣還是不生氣。他的眼神那樣深邃,就好像千年間從未注入過活水的古譚般,深邃,但是又有一種銳利,不怒自威,使人不敢直視。
    蕭晨抓了抓腦袋。若有所思的道:“啊!爹你交給我抄寫的山海經我還沒有抄完,我現在就會去抄寫。”他的眼中浮現一絲狡黠,接著道:“那我就去了不打擾您了。”說完就要急衝衝的離開此地。
    “你停下。”他的話語雖然簡單,卻好像容不得別人有半點不允,使人感到信服。
    蕭晨尷尬的一笑,道:“爹,還有什麼事嗎。”
    “我昨日給你看的無花劍法你可曾看了。”
    “啊,就是那本藍色的劍譜。”
    蕭寧點了點頭。道:“想必你已經看了前三式了,你就先將前三式的要領說與我聽聽。”
    蕭晨大驚,昨日他和宗門幾個小弟子一起去後山遊玩,完全將那本無花劍法忘記在九霄雲外此時他哪裏記得那些。當下訕訕笑道:“看了,看了。不過此刻見到父親,孩兒心中一高興那無花劍法卻是忘得一幹二淨了。”
    蕭寧道:“既是你忘了,也該記得那三式的名字吧。想必,這些你總該記得吧。”
    “啊,這·····我當然記得,那第一式叫花···本···無情。”
    蕭寧皺了皺眉,“啪”一聲,他坐著的雕花檀木椅子上的一塊竟被他摳了下來。但他還是點了點頭,道:“你接著說。”
    “第二式名叫花落···有期。對,好像是花落有期。”蕭晨邊說邊回憶,可是怎麼也想不起來,方才那所謂的第一式也是他隨口所說。隻是看到父親臉色愈加難看,所以才硬著頭皮胡謅起來。
    “你再說一遍,什麼叫花落有期呀。”蕭寧的隻感到怒氣從腳尖直衝頭頂,以至於他根本來不及壓製。臉色也變得鐵青起來。腳下的那張椅子早已被無形大力拆的四分五裂,哪裏還能看到原來的樣子。
    蕭晨害怕的低下頭,從小到大都是如此。他不願的東西父親每一次都逼著他做,而他想做的事父親從未肯定一次。在蕭晨眼中父親永遠就像一塊冰山似得,想親近卻一刻也不能,但對自己的姐姐蕭玲兒卻是另一種態度,不僅愛護有加視其為掌上明珠。而且父親從來不逼她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雖然在落英門蕭玲兒的修煉天賦也算的上很不錯。但是自己才是落英門不出世的天才,修煉天賦堪稱絕豔。可那又有什麼用,從小到大,他一直有一個渴望,那就是的到父親的讚許。哪怕僅僅是一次!
    他抬頭望了望父親,隻見,蕭寧麵沉如水,目光如電。一身黑色的道袍也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陰冷,可怖。此刻他的神情很是複雜,有憤怒,有不屑,但更多的還是恨鐵不成鋼的無奈。
    蕭晨攥緊了拳頭,半晌才鼓起了勇氣。低低道:“爹,難道在你眼裏我就是這麼一無是處嗎?”
    蕭寧一怔,他從未料到蕭晨會如此想。一時間卻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蕭晨低下頭,臉上還是一臉的不甘,即使是被父親責罰,他現在也斷不會說個不字。
    蕭寧轉過身去,道:“因為你將來是落英門的宗主,這是誰也代替不了的。所以對你嚴厲,是為你好。你要記住!”
    “如果因為我會是落英門未來的宗主就不能得到父親的寵愛,我寧可不要當這個未來宗主。”
    蕭晨頭低的更深了,臉上都是憤懣,和委屈。甚至連說話時都帶著哭音。
    蕭寧不怒反笑。冷冷道:“哈哈!這就是我的好兒子蕭晨呀!是不是以後我也要按照你的意思去辦事呀?”
    蕭晨心亂如麻,他也就是一個七八歲的孩子,哪裏懂得如何應付。撲通一聲,他跪倒在蕭寧麵前,頭也深深埋了下去。眼前隻有那小小的一個地方。道:“請爹收回成命!”
    “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認錯,我不會責罰你。你一日是蕭家人,一日就是未來的宗主”蕭寧道。
    蕭晨緩緩的抬起了頭,在抬起頭那瞬間,委屈,不甘的淚水劃過他的臉龐。小小的他竟然這般倔強。道:“那些宗門的事情和我的快樂那個更重要?那些東西和我的幸福比起來究竟又算得了什麼?”
    “混賬!”
    一陣沛不可擋的大力傳來,蕭晨隻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要被撕碎了。嘭的一聲,他重重撞上大殿的柱子才化解了這力道。
    “噗嗤”鮮紅的鮮血染紅了一塵不染的白色衣袍顯得格外醒目。
    蕭寧怔怔的保持著揮袖擊倒蕭晨時的樣子。
    他如何不心疼,那是他的兒子。
    隻是孩子在頂撞父母時,卻會想到自己也會傷害到父母嗎?
    他隻希望那個受傷的不是兒子而是自己。打在兒身,更疼的卻是他的心。
    蕭寧飄飛到蕭晨麵前,想要拉他起來,隻是那手竟然撲了個空,蕭晨有意的躲開了他。他的眼神充滿了傷心,痛苦,和一份心死。
    蕭寧心一疼,卻不知說什麼去安慰他。蕭晨緩緩從地上爬起來,臉上卻是死一般的灰暗,鼻中,嘴角鮮血像一條小蛇般流了下來。這是父親第一次出手打他,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事情會發生到這個地步。
    蕭晨的身體劇烈的晃動了幾下,臉色也慘白的無以複加。蕭寧本想去扶他,但卻是再也伸不出來了,因為他害怕蕭晨會拒絕。到時他隻會更加難堪。
    蕭晨看了看父親,有始以來他發現這個父親居然這麼陌生。轉過身去,向外麵走去。平時幾步可至的距離,此刻卻遙不可及,他堅持著踉踉蹌蹌的走出了玉道殿。心裏卻是決裂的疼。轉身走的一瞬間再也攔不住的淚水絕了堤。多時的淚水奪眶而出。
    忽然間一個白色的影子擋在身前,他剛想避開卻無力地癱倒在那白衣人的懷裏。隻感覺淡淡的香氣湧入了鼻尖。接下來卻是什麼也不知道了。
    白衣女子大驚,連忙扶住了蕭晨。而蕭晨已經昏死在她的懷中。道:“快來人呀?這是怎麼了。”
    她身穿一身白衣。三千青絲散在肩上。風華絕代用在她身上簡直就是絕配,她就是蕭寧的妻子江映雪。
    蕭寧也已衝出了玉道殿,看到已經昏死過去的蕭晨,手若疾風,將一顆乳白色的藥丸塞到蕭晨口中,那藥入口即化。蕭晨還是沒有醒來。頭又一次慢慢垂下。江映雪又一次將蕭晨摟入懷中。
    江映雪絕美的容顏一下子麵無血色問道:“怎麼回事,晨兒為何會傷的如此之重。”
    蕭寧歎了口氣,道:“是我打的。”
    “什麼,是你打的,你怎麼忍心卻打晨兒。”江映雪驚道,她的內心浮上一絲悲傷。她多希望蕭晨的傷讓自己一個人承擔。
    在她眼中這一切是不可想象的。恍然夢中!平日裏淡然隨和的蕭寧會在教導蕭晨時發這麼大的火氣。而且蕭晨今日的傷就算是用上落英門上好的靈藥,恐怕沒有三個月蕭晨的傷是絕不可能愈合的。
    “方才是我有些太生氣了,一時失手打傷了晨兒。”蕭寧黯然道,不再注視江映雪了,因為他害怕看到她不可置信的眼神。致使他不能也不敢再多看他們一眼。
    江映雪默然抱起了蕭晨,他卻已完全昏死過去,不省人事。她不再多言,帶著蕭晨向遠方飛去,即使她知道今日丈夫打傷蕭晨必有他的難言之隱,而此刻她卻一個字也不想知道。她眼中現在這有蕭晨一人,別的她什麼也不管。
    待江映月帶著蕭晨飛走很久後,蕭寧默然轉過身來看向遠方。落日燦爛的霞光映亮了整個天際,在霞光的照耀下。嫋嫋的霧氣飄滾,整個廣闊的廣場顯得如同仙境。
    隻是站在大殿邊的那個男子神情落寞,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眼前的景色宛如仙境,光輝掩蓋了所有的東西。誰還會看到在大殿邊那個蕭索而寂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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