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第十四章 辨琴譜初見盈盈(二)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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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老者走出來,白笑風便知道這就是綠竹翁了。
    白笑風見這綠竹翁身子略形佝僂,頭頂稀稀疏疏的已無多少頭發,大手大腳,精神卻十分矍鑠,當即拱手,道:“見過前輩。”雖然從實際上講他比綠竹翁大了不知道多少歲,但是畢竟是令狐衝的殼子,還是要有些禮貌的。
    綠竹翁嗬嗬笑道:“老朽不過癡長幾歲,不用多禮,請進來,請進來!”
    白笑風略加思索,便隨著他走進小舍,見桌椅幾榻,無一而非竹製,牆上懸著一幅墨竹,筆勢縱橫,墨跡淋漓,頗有森森之意。桌上放著一具瑤琴,一管洞簫。
    綠竹翁從一把陶茶壺中倒出一碗碧綠清茶,說道:“請用茶。”
    白笑風雙手接過,禮貌的稱謝。
    綠竹翁卻是好奇的問道:“小朋友,這部曲譜,不知你從何處得來,是否可以見告?”
    劉正風和曲洋雖然未死,但已然隱居到了不知道哪個角落,而白笑風實則也不怕別人知道他與劉正風曲洋的關係,反正死無對證,再說扣在他頭上的髒水已經不止一盆了。
    而且當日劉正風和曲洋將曲譜交給自己,用意是要使此曲傳之後世,不致湮沒,綠竹翁和任盈盈妙解音律,任盈盈更將這一曲奏得如此神韻俱顯,就算不是為了劇情發展,送了他們也無妨。而且這曲譜在人間隨時難得,但是妖類可以活千萬年,侵淫此道之人自然可以創作出更加出色的作品。
    白笑風微一沉吟,便道:“撰寫此曲的兩位前輩,一位精於撫琴,一位善於吹簫,這二人結成知交,共撰此曲,可惜遭逢大難,同時逝世。二位前輩臨死之時,將此曲交於弟子,命在下訪覓傳人,免使此曲湮沒無聞。”頓了一頓,又道:“適才在下得聆前輩……的姑姑的琴簫妙技,深慶此曲已逢真主,便請前輩將此曲譜收下,奉交長者,在下得以不負撰作此曲者的付托,完償了一番心願。”說著雙手恭恭敬敬的將曲譜呈上,心下卻是有些別扭,稱呼任盈盈一個在妖族隻能算嬰兒在人界也不過是少女的女孩子婆婆,卻是叫不出口的。
    綠竹翁卻不便接,說道:“我得先行請示姑姑,不知她肯不肯收。”隻聽得左邊小舍中傳來任盈盈的聲音道:“令狐先生高義,慨以妙曲見惠,咱們卻之不恭,受之有愧。隻不知那兩位撰曲前輩的大名,可能見告否?”聲音自然不會蒼老,因為任盈盈還不滿二十呢。
    白笑風回答道:“撰曲的兩位前輩,一位是劉正風劉師叔,一位是曲洋曲長老。”
    任盈盈“啊”的一聲,顯得十分驚異,說道:“原來是他二人。”向來任盈盈是日月神教聖姑,自然與曲洋十分熟識。說起來,東方也該認識曲洋吧,不過他應該是沒有管這件事,因為楊蓮亭應該已經接手了這一切。說到楊蓮亭,他停在洛陽是想要做什麼呢?
    心思轉了轉,白笑風卻是明知故問道:“前輩認得劉曲二位麼?”
    任盈盈並不徑答,沉吟半晌,說道:“劉正風是衡山派中高手,曲洋卻是魔教長老,雙方乃是世仇,如何會合撰此曲?此中原因,令人好生難以索解。”
    白笑風知道任盈盈總是會知道其間原委,畢竟她此時還是日月神教的聖姑,期滿也沒有任何意義。白笑風當即源源本本的將劉正風如何金盆洗手,嵩山派左盟主如何下旗令阻止,劉曲二人如何中了嵩山派高手的掌力,如何荒郊合奏,二人臨死時如何委托自己尋覓知音傳曲等情,自然,這是原書的情節,沒人會知道他救了那二人。任盈盈一言不發的傾聽,白笑風說完,任盈盈問道:“這明明是曲譜,那金刀王元霸卻何以說是武功秘笈?”
    白笑風當下又將林震南夫婦如何為青城派及木高峰所傷,華山派一行人如何找到林氏夫婦遺體,又如何在小鎮遇險,王氏兄弟如何起疑等情說了,然後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為何在旁人看來自己成了《辟邪劍譜》的擁有者。
    任盈盈卻是有些感慨的道:“原來如此。這也不能怪你,任誰見了一個無名小卒突然變得厲害也會懷疑。”她頓了一頓,說道:“此中情由,你隻消跟你師父、師娘說了,豈不免去許多無謂的疑忌?我是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何以你反而對我直言無隱?”
    白笑風心中暗忖自己是不是弄巧成拙了?如果讓任盈盈以為自己對她有好感,豈非又是一件麻煩事?早知道就不用原來的話了。此時也隻得道:“在下也不明白其中原因。想是聽了前輩雅奏之後,對前輩高風大為傾配,更無絲毫猜疑之意。或許隻是心中憋悶久了,想向別人傾訴一番。”
    任盈盈卻是反問道:“那麼你對你師父師娘,反而有猜疑之意麼?”
    白笑風可不是什麼尊師重道的人,當然就把嶽不群供出來了:“在下自然是不敢懷疑恩師。隻是……恩師心中,對在下卻大有疑意。”
    這話任盈盈也不便插口,以她的聰慧,自然就主動轉移了話題。隻聽任盈盈道:“我聽你說話,中氣大是不足,少年人不該如此,卻是何故?最近是生了大病呢,還是曾受重傷?”
    白笑風道:“是受了極重的內傷。”
    任盈盈道:“竹賢侄,你帶這位少年到我窗下,待我搭一搭脈。”白笑風隻覺得一陣混亂,這綠竹翁不知道比任盈盈大了多少。
    綠竹翁恭敬道:“是。”引令狐衝走到左邊小舍窗邊,命他將左手從細竹窗簾下伸將進去。那竹簾之內,又障了一層輕紗,常人隻隱隱約約的見到有個人影,五官麵貌卻一點也無法見到,而白笑風是何許人也?自然看清了那女子的樣貌。
    這女子皮膚白的好似白雪,櫻唇貝齒,明眸善睞,睫毛纖長,玉鼻高挺,容貌秀麗絕輪,不過十七八歲年紀。倒是個好相貌,在狐狸精裏麵都不多見了。白笑風的感慨不過一瞬,便挪開了視線,心中卻感到砰砰亂跳,白笑風暗暗皺眉,明明已經淬煉了這身體,為何還如此不受控製?看到東方心動應當,這可就不應當了。難道自己這隻雪狐變異了?以前也沒察覺啊……
    白笑風怔忪之間,隻覺有三根冷冰冰的手指搭上了自己腕脈。任盈盈隻搭得片刻,便驚“噫”了一聲,道:“奇怪之極!”過了半晌,才道:“請換右手。”她搭完兩手脈搏後,良久無語。
    白笑風微微一笑,說道:“前輩不必為在下生死擔憂。在下自知命不久長,一切早已置之度外。”更何況他是隻狐狸,人形不過是一種形式,內丹不毀就無所謂了。
    任盈盈卻是挑眉道:“你何以自知命不久長?”
    白笑風知道自己死不了,他又怎麼回答這個問題?隻好繼續背台詞,道:“在下誤殺師弟,遺失了師門的《紫霞秘笈》,我隻盼早日找回秘笈,繳奉師父,便當自殺以謝師弟。”
    任盈盈道:“《紫霞秘笈》?那也未必是甚麼了不起的物事。你又怎地誤殺了師弟?”令狐衝當下又將桃穀六仙如何為自己治傷,如何六道真氣在體內交戰,如何師妹盜了師門秘笈來為自己治傷,如何自己拒絕而師弟陸大有強自誦讀,如何自己將之點倒,如何下手太重而致其死命等情一一說了。
    任盈盈聽完,說道:“你師弟不是你殺的。”
    白笑風佯作吃了一驚,驚喜道:“不是我殺的?”
    任盈盈的英姿輕輕頷首,道:“你真氣不純,點那兩個穴道,決計殺不了他。你師弟是旁人殺的。偷盜秘笈之人,雖然不一定便是害你師弟之人,但兩者多少會有些牽連。”
    其實陸大有也沒有死,這又該怎麼算?
    白笑風這才發現自己更改了很多劇情,現在發展已經有些不太按照原來的故事了,但是他還要盡量按照原來的故事演繹下去。隻聽任盈盈又道:“你說體內有六道真氣相互交迸,可是我覺你脈象之中,卻有八道真氣,那是何故?”白笑風隻得將不戒和尚替自己治病的情由說了。
    任盈盈而後以琴音為白笑風療傷,白笑風佯裝睡去,而後又裝作對音樂一竅不通,學了學琴。
    白笑風自然也提到了那句“想學《笑傲江湖》曲”,白笑風便感到任盈盈氣息一陣劇烈變化,聲音也好似找到了知音一般,心底再次叫糟,看樣子任盈盈萌生情意就源自於此了。
    終於一日結束,白笑風回到王府,無人理會,便假裝歇下,卻是去找東方不敗。如今事情發展有些不太正常,他的身體更加奇怪,還有東方,如今有接近五個月的身子,卻好似婦人七個月的大肚子,實在讓人害怕,不如今日就去尋風清揚,了卻一樁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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