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你是會把寵物踢開的人
    “無聊。”
    咀嚼這一句話還未咽下的小鬼第三百六十一次去調戲那隻白色小貓，最後還是赤腳一蹦一跳地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下一秒，小鬼捕捉到了新的樂趣。
    他望著天花板上所畫的圖案，幹脆用手指來玩一次“一筆畫”，把天花板上所畫的菲尼克斯圖案給認了出來，然後又陷入了難耐的無聊之中。
    下一刻厭倦了寂靜的小鬼幹脆在自己的床單上滾來滾去。
    “想要牛奶~”小鬼嘟著嘴，繼續滾……
    “想要糖果~”小鬼鼓起臉頰，繼續滾……
    “想要子翛！”小鬼站起來在床上蹦了兩下，鬱悶地雙手撐著床的邊緣想用手將自己的身體抬高……
    驀地，無聊到極致的小鬼感受到臉頰上冰冷的觸感，忍不住叫出了聲來。
    “哇啊！”珊故意而為的一次尖叫讓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邊的人不解。
    “這是……牛奶！~”小鬼樂開了花，樂嗬嗬地笑道，下一刻就愛不釋手地抱起牛奶瓶子咕嚕咕嚕地喝了起來。
    看起來的確像極了一個很好哄的小孩子。
    見到最讓他擔心的病患現在這幅模樣，來人總算是放心了。
    對了，還沒說過，這“來人”不是別人就是審判者的“夢魘”。
    子翛的猜測完全正確，珊和審判者的關係非比尋常，事實上，珊和七刹最強的夢魘是最熟的。
    “葬歌最好了！不愧是我的奶媽！”
    小鬼滿足地喝光了牛奶之後，急求保護般地鑽入了還身披黑袍的夢魘的懷抱，一個勁地蹭著夢魘，看上去兩人還真有點兒母子相。
    然而，麵對這個小鬼偶爾冒出的綽號，一向冷靜的夢魘此刻按捺不住了。
    纖巧的手從袖子裏伸出，帶了一簾蒼白的色彩，輕輕地錘了小鬼一下，同時威脅的聲音響起：“小心下次沒牛奶喝。”
    “不要嘛！不要嘛！葬歌最好了！”懷中的小孩的眼角似乎掛著淚珠，賣萌撒嬌各種手段對著真名為葬歌的袍下之人一齊使出。
    外人殊不知道，這段對話已經在兩人之間重複了多次。
    隻是這次的結尾並不是以珊的撒嬌為句號，而是葬歌對他所作所為的一句疑惑。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這一問，讓本來很鬧騰的小鬼安靜了下來，靜靜地把頭埋在葬歌的懷中，沉默了一陣子。
    “我想你心裏清楚，這樣病是不會好的，你還偏偏來這裏，把阻止凱撒稱作計劃，本末倒置了吧。”
    葬歌的聲音很平靜，卻是快要把某人緊閉的心門給撬開了。
    “問這些有什麼意義？”
    少年抬起頭來，這裏形容那個小鬼的已經不能再是少年，或許該用老者，甚至可以用賢者來形容他。
    葬歌聽到那高冷仿佛無法觸及的飄渺的聲音，袍下掩蓋住的細眉蹙起，這個病患再次犯病了。
    葬歌低頭，無奈地對上小鬼的雙眸。
    空洞無神，如視暗無天日的地獄一般。
    事到如此，避免珊的病情進一步惡化下去，葬歌準備放棄這次追問。
    “我隻是希望你不要那麼無情。”這不像是對一個小孩子說過的話，但葬歌眼中，珊從出生起就不是一個孩子。
    “無情？”從未用來形容他的形容詞似是喚回了珊的一絲神智，下一刻小孩便嗬嗬地笑了起來，“我怎麼無情了？”
    “你對你自己很無情。”葬歌撫摸著珊的頭，勾起一縷白絲，將它卷起細細把玩，“對我來說，你屬於那類會把寵物踢開的人。”
    這樣的比方讓珊有些不愉快。
    不過，把擁有那樣目的而來的葬歌留的時間總算是符合他的小心思了。
    葬歌不擅長隱藏自己的氣息，但是珊很擅長，他也很擅長感受他人的氣息。
    他能感受到一切接近他的東西，或是他感興趣的東西，比如：子翛為了詢問凱撒的信息已經來到了宿舍門口。
    他知道葬歌的疑惑之後，知道這位隻要知曉了答案就會離開，所以為了避免他的身份的暴露他索性將葬歌留了下來。
    畢竟，讓當事人來解釋不是更好嗎？
    小孩模樣的珊有著一張小巧的臉蛋，看上去人畜無害，說來還有幾分可愛。
    精致的小臉上，鑲嵌這一雙如紅寶石般通靈魅惑人心的雙眼，若是將那比作是染滿血紅色彩的湖水，那定是不知深淺，一旦涉入，隻有淹沒和掙紮兩條路。
    門被“扣扣”地敲響了，珊緊拽著葬歌的袖子，喊了一句“請進”。
    麵對被他熟知的子翛和尹墨，麵對不曾認識的雁弦和星如，珊的臉上依舊掛著天使般的笑容。
    他很平常地，很自然地忽視了四人因葬歌而生的驚訝表情，用極其自豪的語氣說道：“這是我的奶媽~葬歌~”
    一切交給葬歌去解釋就好。
    若用一個詞來形容珊，那便是木偶師最合適不過。
    他需要做的就是躲在幕後，操控著數以萬計的木偶呈現出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