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天下風雲出我輩 第三十七章 搗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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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石堆上,南宮傲等人也看到了下麵人的舉動。
“公子,他們想用火攻!”隨從之一的項東沉聲說道。
宋玉喬一聽,原本因受傷而慘白的臉色又白了幾分:“啊!用火攻?那我們不是死定了……表哥,我不想被火燒死啊!那樣會死得很難看的……嗚嗚……”
南宮傲不耐地“哼”了一聲:“哭有什麼用!”他戴著人皮麵具,看不出太多神情,說話間,隻緩緩環視周圍。
適才,他們被追趕進入這山穀,結果遭遇埋伏,受到兩麵夾擊。除了南宮傲之外,其餘三人都受了傷,實在無法脫身。不得已之下,臨時選擇了這堆巨石作為防守,這才緩住了敵人攻勢。但,這卻是一個死局!
下去拚是拚不過的,但這麼耗下去,火一燒起來,隻能死得更快。
南宮傲的目光最終落在石堆背麵的山崖上。這處山崖陡峭筆直,足有十丈來高,崖壁上倒是藤蘿蔓生,隻是不知能不能借力……
正在沉吟之間,忽聽下麵有人悠悠地道:“咦?沒想到這小小山穀裏,竟然也有熱鬧可瞧啊!”
隻見穀裏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多了一人。這人作商賈打扮,笑語盈盈,神態悠閑,相貌雖然平常,但一雙黑眸,神采奕奕,像是一汪碧水跳躍著閃爍的陽光。
“公子,是他!”項東驚訝道。
“不錯,”另一隨從項南也訝道,“這不正是飛龍山上那個假冒公子的人麼?”
南宮傲微微眯起了眼,閃過一抹若有所思的神情。隻見蘇暖陽有意無意地,遙遙向他看了一眼,雖然隔得遠,但目光中分明有種“我可是為你而來”的意思。
既然他來了,另一個人,應該也在左近了吧?
南宮傲嘴角泛起一絲不可察覺的笑意,適才凝重的表情突然一掃而空。
宋玉喬糾結著問道:“表哥,你說,他是來救我們的麼?”
“管他來幹什麼,反正先看戲再說!”南宮傲悠悠地說了一句,重新坐了回去。
下麵的人卻不知道蘇暖陽的來頭,隻有祁老二等見過他。於是一步當前,揚聲道:“喂,過路的,這裏沒你什麼事,快快給我走開!”
蘇暖陽眨眨眼,不解地問:“請問,這山是你家的麼?”
祁老二一愣:“不是。”
“那麼,這路是你家的?”
“不是。”
蘇暖陽一拍手:“那不就結了。既然山不是你的,路也不是你的,我來這裏走一走看看熱鬧,你管得著麼?”
“你!”祁老二氣結,“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咦?還有酒吃?”蘇暖陽笑道,“一邊吃酒一邊看熱鬧,那敢情更好!”
“哪裏來的混小子,在這裏胡攬蠻纏?該不會也是哪家派來搶玉的吧?祁護法,何必跟他客氣,一刀砍了便是!”有人一邊說著,一邊就提了刀上前來。
“且慢!”青鬆道長皺眉道,“還是先問清楚,不要多生事端的好。”
提刀那人是太湖幫的一名頭目,平時打家劫舍慣了,哪裏在乎這一兩條人命。又看蘇暖陽沒有一絲江湖氣,不過是個不諳事的富家公子哥兒,心中殺意頓起。這時聽了青鬆所言,不禁冷笑道:“怎麼?嵩山派這是要充好人?”
青鬆道長不悅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哼,就是字麵上的意思!”
“你把話說清楚!”
眼看兩人要爭吵起來,立刻有人勸道:“好了好了,我們這次出來,要的是尋龍玉,何必為些無關要緊的小事起了爭執?”
這人是點蒼派的護法之首朱老大,在武林中也算排得上名次,有些身份。他一開口,另兩人都給了幾分顏麵,彼此恨恨看了一眼,各自轉開。
朱老大上前一步,向蘇暖陽拱了拱手:“這位公子,我等在此處是有些要事處理,並沒有什麼熱鬧可瞧的。上麵那幾人,”他指了指南宮傲,“與我們有些恩怨過節,所以打算在此了斷。公子想必不是江湖中人吧?那麼我奉勸你還是乘早離開的好。”
“我的確不是江湖中人呀!”蘇暖陽天真地道,“可是我就是喜歡看熱鬧。怎麼,不是江湖中人,就不給看麼?”
朱老大笑道:“那倒不是。隻不過,一來,如果我們動起手來,難免會有流血死傷,怕是會驚擾了公子。二來,刀劍無眼,不小心誤傷了公子就不好了。”
“啊,原來如此!沒事沒事,”蘇暖陽擺手道,“我遠遠站著看就好,你們隻管動手。至於什麼流血啊,死人啊,這些我都是很喜歡看的……”
這分明已經是蠻不講理了。
朱老大笑容一斂,臉色頓時陰沉起來,精光閃閃的眼睛直盯在蘇暖陽身上,許久,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麼公子請自便!”說著,就要甩手離開。
然而,他正要轉身之際,卻突然就勢一掌拍出,直襲向蘇暖陽心口。掌聲呼呼,竟是用上了五成功力。要知道,點蒼派的摧山掌,由他使來,隻三成功力,便可使石開岩斷,這一掌,無疑是要必殺蘇暖陽。
沒想到,眼前一花,蘇暖陽人已不見,這一掌正拍在他身後一株小樹身上。隻聽“哢嚓”一聲,海碗口粗的樹身,立刻折斷。
“哎呀!這位大俠的掌力好深厚啊!果然令人大開眼界!”蘇暖陽像是動也沒動的樣子,不知何時,卻已經平平移開數尺遠。這時嘖嘖驚歎道,“若是用這功夫來劈柴,乖乖,那可比斧子好使得多了!”
朱老大又驚又怒。想他在點蒼派是僅次於掌門的高手,摧山掌練了二三十年,其純熟甚至已經勝過掌門,誰料在這毫不起眼的少年身上,竟然會擊了個空。而自己,卻根本沒能看清對方到底是怎麼避開的。這如何能叫他不驚不怒?
他不禁大喝一聲,揮掌又上。
“哎呀呀!大俠你劈柴就好,劈我做什麼?本公子弱不勝風,可經不得你這一掌……”蘇暖陽一邊嚷嚷著,一邊左閃右避。
這時,其餘眾人也是吃了一驚,沒有想到這少年輕功如此之好。但想朱老大好歹是成名已經久的前輩,總不至於連一個少年也收拾不了,是以,竟沒有人想到出手幫他。
然而,朱老大卻是有苦說不出。他連出十數掌,都隻能沾上對方衣擺,掌力不是擊在地上就是擊在樹上,要麼擊在石上。一時之間,穀裏塵土飛揚,隻聞“碰”、“碰”、“哢嚓”、“哢嚓”……不絕於耳,掌風所過之處,樹斷石碎,蘇暖陽卻仍是安然無恙。
朱老大越打越是沉不住氣,旁邊一眾人正眼睜睜看著,自己久戰不下,麵上無光。突然之間又是一聲大喝,兩手之上,功力陡然提到十成,雙掌一齊拍出。這兩掌威力非同小可,將身前方圓兩丈範圍盡數籠罩,蘇暖陽無論朝哪個方向躲避,也難免被掌力所及。
誰知——
“好內力!”蘇暖陽一聲清喝,足下一點,竟然借著掌風堪堪擊到之勢,如風箏一般直直向後飄飛。說時遲,那時快,眾人隻覺他身形突然變小,眨眼之間,人已經飄開數丈之遠。
朱老大愣在當堂,其餘人也是麵麵相覷。這是什麼輕功?竟能借敵人之掌力而飛縱跳躍!若非親眼所見,實在是不能相信,匪夷所思!
蘇暖陽遠遠地站定了,滿麵驚奇地道:“哎呀,哪裏來的好大一陣風,刮得人站不住腳啊!咦?你們都沒事麼?啊,看來本公子這真是叫做‘弱不勝風’,回去一定要再燉點湯來好好補補……”
這時眾人已經明白無誤,這人就是來搗亂的。剛才那太湖幫的頭目一使眼色,立即有三人拖了刀追上前去。
“啊喲,這又是做什麼?你們打你們的就好啊,怎麼都衝著我來了?難道本公子弱不勝風也值得你們嫉妒不成?”蘇暖陽一邊皺眉一邊後退,速度卻是不緊不慢。
太湖幫三人很快追上,也不客氣,揮刀便砍。蘇暖陽這才飛身避開,手上輕揚,三人同時大叫一聲,手上的刀一齊落地。
“你你……你用暗器!”其中一人咬牙切齒地叫道,死死捉住手腕,其上一枚飛針,正閃著冷光。
蘇暖陽撇撇嘴,似乎甚是委屈:“暗器,不行嗎?你們用那麼大的刀,我隻是用了幾枚銀針呀喂……”
“要用暗器麼?好,讓我來!”跳出來的是五行宮青木使者,這人平時最擅暗器,這時一邊說話,手上已經射出五枚連環鏢。
蘇暖陽笑道:“咦,這個連環鏢手法不錯啊!”談笑之間,右手中指一彈,射出一顆鐵彈珠。他是後發,但速度卻快了幾倍。隻聽“啪”的一聲,已正中最前一枚飛鏢。
青木使者的確算是暗器行家,隻看了一眼他出手的姿勢,已經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