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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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煙深處,盛世高歌。
二人來到一處借宿地。走上正門,進入大廳,腳下是柔軟得腳踩上去幾乎能陷進去的絨毯,四壁牆麵上雕刻了鑲嵌華麗金色的浮雕。前台站起一人,仇問天道:“給我們一間房間。”入房,仇問天先去洗漱,換上幹淨的衣服。洛川坐在房間壁爐旁沉思,見他狀似出門,攔住他,“我們談談吧。”談什麼?談洛川的價值。
幾分鍾後,二人對坐壁爐前,二人中間一張木桌,擺放幾杯清茶。爐火在升騰。洛川首先開口:“我叫什麼,你可知道?”“洛川。”仇問天答道,順手撈起一杯清茶抿了一口。洛川微驚,“你如何知道?”“你之前昏迷時,夢話裏提到。”
洛川“哦”了一聲,繼續道:“你知道我是誰麼?”這話什麼意思?仇問天擱下茶杯,擰眉看他。鬧鍾轉過數十個猜測,但最終他還是沒有吭聲。隻聽洛川道:“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仇問天麵色一鬆,倒似鬆了一口氣。這細微的表情變化,洛川都看在眼裏。仇問天又抬起杯子,“所以呢?”洛川對他的這種接受能力委實驚歎,“我原來的世界,我的伴侶不是男性,是女性。”仇問天再次放下茶杯,挑眉,“你的意思是,你不接受我之前對你所做的一切?還有,什麼叫女性?”洛川笑笑,“不接受又如何,事情已經發生。我隻是希望你尊重我,如果你不是真的希望和我在一起,就請不要騷擾我。另外,在我的眼中,你的這個世界所有人都是男性,都是同性。女性在我們的世界,是異性,是男性結婚生子的對象。”仇問天琢磨這意思,“以什麼區別同性異性?”“看性器官。相同的為同性,反之為異性。”“哦。那你們那兒性別都不同了,又怎麼能結合呢?”擦。洛川瀑布汗:我又不是普及性知識的。而且,這明顯腦回路不同,又如何溝通啊。
洛川歎氣,“我希望你拿我當朋友,當兄弟,就是不要當結合的對象。”“為什麼?”仇問天不解,“當朋友當兄弟,這與拿你當,咳咳,有什麼不可逾越的鴻溝麼?它們並不矛盾啊。”“在我眼裏,這二者是有天大的差別。在我們那兒,像我這樣隻與異性結合的人被同性當對象,是無法接受,甚至會認為是侮辱,是深惡痛絕的事情。”仇問天低頭,半晌無聲。最後,洛川看著對麵的人抬了頭並露出他們最初見麵時銳利的眼神。洛川聽仇問天道,“你讓我隻拿你當兄弟,可以,但你夠資格麼?”
一句話撂下,夠刺激人,但也警醒他,他現今在這世界毫無用處。洛川垂眉。仇問天盯住他心道:別指望離開我,我是不會讓你走。“我會證明給你看。”洛川終是抬了頭,眼神堅定。對視幾秒,仇問天突然笑了,“你不需要證明給我看,你要說服的是你自己。”的確。
話落,仇問天站起身,“我離開幾日,你呆這兒,我會安排人照顧你。”折身離開,臨出門,他留下一句,“你就算跑了我也能找到你,但我建議你呆在這兒,因為安全。”這算就此將他納入自己勢力範圍進行保護。
洛川站琉璃窗前,看仇問天離開大門穿過街道的背影。
當夜幕降臨,伴著難得一見的星光,洛川來到大廳的側門。推開門,一股聲浪襲來震耳欲聾。懸空的吊燈上,罩著近千支大蠟燭。下麵,人頭攢動。到處都是扭動的腰肢,潑灑的美酒,嬉笑的容顏,帶著汗酸味的人氣兒。“洛先生,這便是仇大哥所說的娛樂地。”他身旁的老者躬身道。仇問天前腳離開,這老者後腳就跟進來。老者自稱是酒店主人,是仇問天的仆人。仆人?洛川接過一杯侍者遞來的雞尾酒,飲了一口:好個忠仆。
“你家主人到底是什麼人?”洛川邊看著眼前的群魔亂舞,邊問。老者站姿筆挺,在一旁答道:“是我等待十年終於等到的人。他會將希望帶回給原住民。”“什麼是原住民?”洛川不假思索地問道。老者卻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他。難道問錯話了?洛川喝完酒,擱下杯子,走向一處。老者正要跟上。“你不要過來。”洛川返身道,“我不會離開。”老者思慮片刻,暗歎:如果這個不明身份的人能夠主動離開,於主人而言未嚐不是件好事。
洛川走向吧台。吧台也隻是一個長長的木桌。其後有一個大酒架,堆放著琉璃製的各色酒瓶。沒有現代化的電燈,不過是原始得不能再原始的酒吧。他叫了一杯酒,邊飲邊環顧四周。確實是想娛樂放鬆一下,自穿越過來,一直心懸在半空。在這樣下去,鐵定會受不了。他又飲完一杯,擱下離開。“喂,酒錢。”年輕的酒保喝道。洛川沒聽見,倒是旁邊來了老板,囑咐了幾句。原來是老板的朋友,年輕的酒保聳聳肩,好吧,酒錢免了。
洛川去的是一處賭錢的桌子。一圈賭客,嘴裏叼著這個世界的雪茄,狼一樣地盯著賭桌。偶有幾嬌小的男人,伏在幾個賭客的臂膀上。洛川漠視他們,自顧自地上了賭桌。旁邊一人掃他一眼,提醒道:“先亮錢後上桌。”洛川掏出一把之前從老者那兒得來的金坷垃,壓在桌上。見到這邊情況,一桌人頓時神色各異。中間主持的人,麵有難色對洛川道:“麵值太大,請問你要換成零錢再用麼?”麵值大?洛川一樂,難怪周圍表情這麼奇怪,原來我無形中也扮了一回土豪啊。扮土豪真爽。
另一處,門口,出現兩個戴著黑鬥篷的人。侍應生攔住二人,“抱歉,這兒不得易裝入內。”後麵那人壓低聲音小聲道:“上尉?”話音未落,前麵那人摘下黑鬥篷,露出金黃的短發,和一張雕塑版立體的臉。侍應生立刻認出這是第一島鏈的長官,安德烈上尉。侍應生嚇得幾欲跪倒,上尉指尖一彈,侍應生頓時像是被定住一般,半晌才恢複。“我剛才是要拿什麼來著?”侍應生比劃著,迅速離開,邊走邊興歎自己逃過一劫。“上尉,要不要?……”在巨大的音樂聲中,上尉身後的近身侍衛低聲道。上尉抬手一搖,“不要擾民。”二人複以鬥篷遮麵,混入人群的陰影中。
另一邊,仇問天的仆人注意到這邊奇異的能量波源頭,已心生警惕,慢慢掩去了身形。
這次跟隨安德烈上尉暗訪的,是近衛侍官格林。格林有意要在長官麵前立下一功,特別積極地四處張望,尋找著謀叛者仇問天的身影。半天沒找著,格林掉頭找上尉,“對方不在這裏,嗯,嗯?”上尉人呢?格林探頭一看,上尉居然跑到一個賭桌旁看賭博?啊,上尉旁邊那個小子怎敢湊過去跟上尉咬耳朵啊?!!居然敢勾引上尉?!!!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吧!!格林急的跺腳,拚命想剝開人群擠過去。啊,人太多,擠死啦擠死啦。格林猶在群魔狂舞的人群中掙紮,內心心生無比悲戚:上尉,等著我去救你!
話說上尉目光淡淡地看了格林的方向一眼,笨蛋,又收回視線。其身旁,洛川正玩得盡興。“不要跟。”上尉掃眼賭桌,低聲提示他道。洛川感激地看他一眼,沒有再跟。果然,上尉的判斷是正確的。
先前無聊,見賭桌這兒有一小子大把大把地輸錢,還渾身傻氣地樂顛顛地繼續砸錢,對桌麵上的各種暗箱操作毫不知情。再一看這小子,衣飾華麗(老者送的),膚色白皙細膩,五指潔淨似一直養尊處優,大概是哪個領主的小孩偷溜出來玩耍。上尉皺了皺眉,見不慣天人被欺,(咳咳,天人指居於浮島上的人)過去指導。洛川對這一切毫不知情,隻知中途來了一個好人,點撥他,他才漸漸扳回輸掉的錢。瞅眼好人,身披黑鬥篷見不著臉,但聲音沉穩理智,令他不禁有好感。他一直崇尚理智至上,所以遇到同類,當然欣喜。
“收手吧。”安德烈又出聲道。看這一圈賭客,先前贏的錢盡數吐出一並還與這傻小子,多數都有些麵色陰沉。見好就收吧,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玩玩隻是盡興,洛川也讚同適可而止,遂聽從地收好兌換的金坷垃。見這小子不貪心,眼神特別純粹,安德烈又暗暗點頭。不知是誰家孩子,可以重用。
如果上尉知道洛川與仇問天有染,隻怕下一秒即會揮劍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