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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八李銘就一個人開始給七大姑八大姨分東西，說都是媽媽讓給帶來的。韓佑蘭留在家裏掃塵，穿個大罩衣，戴著舊帽子，跟個勤快的小媳婦似的。
    李銘本不讓韓佑蘭做這些，可韓佑蘭偏要做，李銘也就沒有太攔著——對李銘來說，與韓佑蘭相處久了，身體距離也早已是負的了，韓佑蘭身上因為金錢和美貌帶來的光環也就逐漸消失了，差不多的事情就歸為平常了，吃喝拉撒，窮人必做的事，韓佑蘭也得做；再說李銘已經把韓佑蘭認定為是自己的媳婦了，媳婦要做家務，就由他做吧。
    晚上，炕燒得熱熱的，吃完晚飯李銘就把韓佑蘭往炕上拖。
    且說這裏李銘正在靈魂升天的快樂裏呢，忽聽門外一聲有些蒼老的聲音叫道：“小銘子，在家呢嗎？”
    李銘一下子停在韓佑蘭的身體裏，沮喪的道：“我大爺來了。真是的，他怎麼就這麼會挑時候！”
    不得已，李銘隻得離開韓佑蘭的身體，看著韓佑蘭：“鑽被窩裏去吧，我去開門，你隻裝睡著了就行了。”
    於是，李銘勉強套上了一條褲子，披了一件大衣就去開門。等到李銘把大爺迎進來時，李銘卻發現韓佑蘭沒影了——不用問，一定是跑東屋去了。跑什麼！哼，東屋沒燒炕，看你不被凍死！李銘在心裏咒道。
    大爺來的目的有二：1，看看自己的大恩人韓佑蘭；2，給李銘送點兒本地特產的年貨。
    李銘實在擔心韓佑蘭被凍壞了，隻得三言兩語的把大爺打發走了：“我抽空兒領韓佑蘭去看你，你先回去吧，你身體不好，早點兒休息吧。”大爺聽不出這是逐客令，問怎麼不見韓佑蘭，李銘隻得道：“他睡下了，在東屋，他神經衰弱，有聲兒就會睡不著，咱們別嘮了，免得影響他休息，有話等白天再說吧。”大爺這才走了。
    送走了大爺，李銘去東屋把韓佑蘭拎了出來。
    光著身體，隻披著一條棉被的韓佑蘭凍得哆哆嗦嗦的，問李銘：“人走啦？”李銘把凍得快實了心兒的韓佑蘭放到炕頭兒，上麵壓了兩層大被，然後自己也鑽進去，壓在韓佑蘭身上，一麵給韓佑蘭暖身一麵啄韓佑蘭。
    “你跑什麼？！不是叫你被窩裏呆著嘛！那東屋沒燒炕，比冰窖都涼，你不怕凍死啊！”
    韓佑蘭抱著身上的李銘，很快暖和過來，笑道：“誰知道來幾個人。若是讓別人看見咱們這樣，不好。”
    李銘無所謂的哼了一聲：“有什麼不好？！他們晚上燈一關，不摟他們的老婆幹這個？天經地儀，又不是丟人的事兒！”李銘說著，從韓佑蘭的身上滑下來，把韓佑蘭翻了一個麵兒，準備再戰。
    “人家那都是夫妻，一男一女，跟咱們不一樣。”韓佑蘭順從著李銘的操作，一麵笑道。
    “有什麼不一樣！還不都他媽的一樣的程序！他們那個就行，咱們這個就不行，哪有這個道理！”
    夜工開到太晚，二十九一早兩人醒時已近中午了。李銘掄著棒子在地上打紙錢，準備午飯後就給父親上墳去，給逝去的人燒紙錢，讓他們也過年。韓佑蘭在廚房準備飯。
    吃完飯，李銘穿上衣服要走，韓佑蘭說了一句：“我同你一起去吧，上回來就沒到你爸墳上去看看。”李銘看著韓佑蘭，沒說什麼，隻點了點頭：“你跟我爸是怎麼回事兒你也不說，不過我想我爸一定也想見見你，走吧。”
    天氣異常寒冷，在一片野樹林裏，李成人的墳墓孤零零的立在那裏。沒有墓碑，隻是一個小小的土包，周圍圍著一圈殘破的磚頭。四周全是雪，因為這裏人跡罕至，雪都是平滑的堆積著，沒有絲毫被人為破壞的痕跡。
    雪地裏，李銘拿出紙錢，拿出一個打火機，蹲下，把紙錢點燃，用一根隨手撿的枯棍扒拉著，讓紙錢燒透。
    “爸，我來看你了，燒了錢，你好好過個年吧，想吃啥喝啥自己買。我身邊這個人你還認得吧？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可現在這個人是我媳婦了，等我畢了業就娶他進門，正式給你當兒媳婦。你這個兒媳婦除了不會生孩子哪兒都好，你也就別挑這個了。”
    紙錢在清冽的北風裏快速的燃燒著，轉眼就化為了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