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迷樣的城市 第五十七課 被跟蹤的姬繪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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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觀完市立博物館後再由校車送學生到學校,因為比預定的回校時間要早了近兩個小時,也不可能再安排重新上課,所以王立瑤和其他班主任商量後就放學生們回家了。
當然許多學生不可能在這樣難得的提早放學情況下早回家,雖然王立瑤等人也知道青少年天性中的頑劣成分,但也不可能時時加以阻止。
姬繪雪在算了下時間之後,決定和張悅琳以及百裏謹謙同乘公交回家,她沒有告訴過唐棣他們今天下午參觀博物館的計劃,迅雷一定是按照常態的時間過來接她,但是就算現在打個電話給迅雷或者唐棣姐,估計也要等上半小時左右,和張悅琳以及百裏也算是一路回家的,不如跟他們一起去坐公交回去比較好。
“說起來,自從那次從傅中傑手裏救下繪雪後,這還是第一次,繪雪跟我們一起回家呢,而且還是坐公交!”張悅琳帶著姬繪雪向城市的車站走去,百裏謹謙也跟在兩個女孩子身後。
百裏謹謙和張悅琳都不是喜歡放學後四處閑逛的那種好學生,即使提早放學了將近兩個小時,他們也不會想到瞞著父母悄悄跑到哪裏去打電動遊戲。至於姬繪雪,坐公交的次數在她的生活經曆中,掐指算來,還真是個位數,看著那個蹦蹦跳跳的圓臉女孩,和神經有點緊繃的班長,覺得這幅生活畫麵還真是意外的有趣。
還沒到城市的上下班高峰時間段,車站上等車的人並不多,而且看起來也不年輕,不像是上班族的樣子。不知為何,姬繪雪總覺得有人在跟著他們,而且是從離開博物館之後就有的感覺,期間,百裏謹謙的神色一度慌張過。姬繪雪以為跟蹤的事情跟他有關,可也沒見他特別的跟誰打過招呼,就想大概是自己想太多了。
“耶!那不是姬意茹同學和公孫老師嗎?”到了高中視力依然保持令人羨慕的5。0的張悅琳發現了對麵正走下地鐵口的兩道一高一矮的身影。
姬繪雪和百裏謹謙順著張悅琳所指的方向看過去的時候,還真的發現是那兩個人:姬意茹和公孫紫音,和上課時的發型不同的是,此刻的公孫紫音的長發是隨意地披散著,並沒有紮在耳後,可即使是這樣,那頭長發也絲毫不顯得淩亂。
“耶,他們兩個關係很好嗎?”因為那兩個人此刻身體的距離隻差了幾公分,怎麼看,都不像是在保持普通男女安全距離的樣子。
“誰知道!”姬繪雪沒好氣地來了一句,旁邊的百裏謹謙則是望著那兩人乘坐電梯下沉的身影,表情凝重地思考了起來。
上了車後,人雖然不多,但空位並沒有幾個,本著尊重老人的心態,姬繪雪和張悅琳將本來坐到的位子都讓給了老年人,而百裏謹謙是從頭到尾都一直“紳士”般地站著。姬繪雪忍不住調侃百裏謹謙是個新時代的九零後好男生,百裏謹謙因著這句話而靦腆地眯眼笑了。
“剛才在博物館,也沒見公孫老師和姬意茹同學特別熟悉啊。”張悅琳終於還是忍不住發表了自己的疑問。
“大概隻是正好乘坐同一班地鐵碰到的吧。”好學生和好班長的百裏謹謙為國學老師作著辯解。
如果這是事實,你再是辯解也沒用!姬繪雪隻覺得有些無聊。
見沒人願意談論這個話題,張悅琳當然也識趣地不再提起,轉而講起了麗嘉公主的美貌和公主父母的前塵往事。
“所以說,古代大家族中的女人沒有生兒子就是悲劇啊!其實明英宗死前最後一刻還疾呼皇後百年之後一定要與自己合葬,可卻被生了兒子的周貴妃給攪和了,沒辦法,誰讓周貴妃的兒子當了皇帝呢!”張悅琳背著書包,一根手指挑著下巴喃喃自語道。
關於這點,姬繪雪先前在博物館裏也了解到了,可是,等等,陵墓裏的隧道不相通,所以到死也不能在一起麼?明英宗和錢皇後,那個無意中做過的夢又被姬繪雪想了起來。
……陛下,我們是元配的夫妻啊!可為何到死,反而得隔著一堵牆呐!
……我就是要你們死後無法見麵!看你還怎麼跟我爭寵!
這個夢中女子的經曆,為何跟錢皇後的故事那麼相似,還有那個麗嘉公主又怎麼跟自己夢裏所見的女子外貌神似。這些,都是巧合嗎?
下了車後,張悅琳和百裏謹謙就與姬繪雪告別了,她已經從麗嘉公主的事情中回過神來,但是……
“噠噠噠……”背後有腳步聲傳來,而且一直那個聲音一直爆出與她同步,基本就是她走幾步,那個聲音也發出同樣頻率的節奏。
有人在跟蹤……她?所以說,那個從博物館出來後就隱隱察覺到的跟蹤的步伐是為了監視她的嗎?但想來想去,自己也沒得罪過人,學校裏除了傅中傑還真想不出有人會恨她到作出這種事情的。可問題是,傅中傑的話,最近比較纏著姬意茹多些,騰不出時間來跟她胡攪蠻纏,所以說,可能的人是……
她哥哥那邊的人,或者跟她哥哥那邊有瓜葛的,甚至有對立關係的,妖怪?但是安定下心神後,感受到來自身後之人的這股不祥的氣息又是什麼?
就在姬繪雪停頓下身體思考的這段時間裏,背後跟蹤的聲音也明顯停了下來。於是姬繪雪背轉身,果然在一個郵筒的底部發現了一雙精致的布鞋,還真有人在跟蹤自己,而且就藏在那個郵筒的背後!
“出來吧!我已經看到你了。”她冷冷地朝著郵筒的方向說道。
還未到傍晚,陽光有些強烈,但因為天氣比較涼,所以陽光就算再強,曬在人的臉上還是感受不到絲毫的溫暖。而當躲藏在郵筒背後的那個人慢慢地走出來之後,姬繪雪隻覺得周圍的溫度更是刹那間降低了兩三度,這種冰冷直逼骨髓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那個人是個女孩,穿著古代女子的服飾,看來隻有十五六歲少女的純真模樣,但她為何……為何跟麗嘉公主長得一模一樣?!
而那種在這個女孩一出現後氣溫便即刻降低的原因,姬繪雪也馬上明白過來了。
這個女孩不是個普通人,她的身魂雖然同步,但從她的身上所散發常人所見不到的青中泛黑的光芒來看,她一定也是個異類!
“你……是誰?”姬繪雪出聲詢問,還是冰冷且平穩的。
“那麼多人莫名其妙地圍著我看東看西的,我都沒搞清楚怎麼回事。這裏是哪裏?我記得我明明是死了吧,怎麼又像是活過來,但不對,我好像不是活過來……”女孩的神情有些恍惚,但眼睛倒是一直盯著姬繪雪,死死地看著,仿佛姬繪雪身上有什麼地方讓她不滿似的。“你怎麼長得這麼漂亮?可惜頭發有些奇怪,很難看!”
她的直言令姬繪雪皺起了眉,難道是指姬繪雪的天生卷發嗎?“是嗎?那還真是不幸讓你看見了,既然這樣,就請漂亮的你不要再跟著我了吧。”雖然是祈使句,卻怎麼聽著更像是威脅。
女孩麵對姬繪雪的冷言冷語倒也不感到害怕,而是上上下下更為放肆地打量起姬繪雪來。“這樣說來,敢跟本宮頂嘴的人在宮裏還真不多見呢!”
“那我……”就是天生這樣,恕不奉陪了,等等……“本宮?你……”這究竟是什麼年代的人啊?居然還本宮?
和麗嘉公主一樣的容貌,現在仔細看看,連身上所謂的古典女子的華麗服飾,這不正是剛才在博物館裏見所見的嗎?還有“那麼多人莫名其妙地圍著我看東看西的”,以及最可疑的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彌漫著的不和諧感……
“你是……麗嘉公主?”雖然這樣推測著,但姬繪雪卻還是覺得不可思議。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事情?
“哦……”女孩的眼神有一瞬間的停滯,“你知道我?”
居然真的是!“那麼我不得不告訴你,你應該是死了,現在距離你死了之後已經好幾百年了。”想來還是告訴她實情比較好一些。
“什麼?已經過去了好幾百年!”麗嘉公主尖叫了起來,姬繪雪隻在慶幸還好這一片街道一直都比較清靜,如果被一般人聽見這樣的對話,估計多半以為她們兩個都是瘋子。而麗嘉公主,在開始的過度驚訝後,又很快恢複了平靜。“難怪看著這些人的穿著都那麼奇怪呐……”
“所以說,你已經死了。”姬繪雪好心提醒她,一個最重要的事實。就是不明白了,她幹嘛要從博物館開始就跟著自己呢?也就是說,她是連著自己的“屍體”和“魂魄”一起複活了?不知道市立博物館現在發現了沒有?如果發現了,會不會驚到那些工作人員?
也真佩服這個麗嘉公主,是怎麼突破那個放置她身體的棺材還有離開博物館的?
“本宮呢,也不知道為何突然就這樣醒來了,其實死了以後就好像一直沒有離開過自己的身體,隻是醒不過來而已,也知道自己是死了,可就是找不到去往黃泉的道路。等到有些清醒的時候,就是看到你和那兩對年輕男女在說著本宮父母和本宮的事了……”
麗嘉公主的父母的事?兩對年輕男女?難道說是張悅琳、百裏謹謙、姬意茹和公孫紫音四個人嗎?
“不過嘛……”前一刻還好端端的麗嘉公主突然雙手托著下巴,眯起眼睛發花癡似地說道,“那個年輕男人和那個少年都長得好俊……怎麼說呢?特別是那個年輕男人,簡直就是俊美非常呢!如果能收在身邊當侍從的話……”
“我想他不會願意當太監的。”姬繪雪不得不打斷公主單方麵的臆想。
“我說的是侍從,侍從哎!”
“哼!”姬繪雪再度冷笑,真沒想到,這個公主居然還有這一麵……
就在姬繪雪和麗嘉公主為了公孫紫音該當太監還是侍從而爭論的時候,姬繪雪所住房子的大廳內,迅雷正在百無聊賴地撥弄著遙控器,收看並不怎麼吸引他的電視節目。該做的事情都做完了,但是距離去尚華高中接繪雪小姐放學還有段時間,他就想看電視打發下時間,可偌大的一座城市幾十個本地頻道外加外地衛視,播放的節目都是些讓他提不起勁的。
果然電視就是女人們用來消磨時光的最愛,對男人來說,電視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物。
但是不經意間,一條剛剛收到的本台消息吸引到了他的目光。
……據市立博物館的工作人員介紹,運抵我市作為本周重點參展展品的麗嘉公主保存完好的屍體突然不見了,就在剛才,目前,博物館已報警尋求支援……
“有沒有搞錯啊?那麼多人看具屍體都看不牢,幹脆早點關門大吉算了!”揉著自己的頭發,迅雷對著天花板放話。
電視屏幕上開始播放麗嘉公主墓地被挖掘的現場錄像,迅雷無意識地瞄了一眼,便手握遙控器,“啪”地一聲關上了電視。
“還是提前去尚華門口等繪雪小姐吧。”他這樣嘟噥著,拿起了放置在一邊的西裝外套,起身正打算出門。
剛走了幾步路,大廳的門卻被打開了,走進來的正是這棟房子的主人——姬繪雪,她的身邊還跟著一個年齡稍微小點的女孩子。
看到那身打扮和那張臉的時候,迅雷登時以為自己的眼花了,可是在他揉眼睛的時候,姬繪雪波瀾不驚的聲音完好地傳入了他的耳膜。
“迅雷,這是麗嘉公主,恐怕要住在我們這裏一段時間了。”
什麼?麗嘉……公主……那個明朝的麗嘉公主!那具屍體!複活了嗎?可是以他降妖家族人的眼光看來,又似乎不像是複活的人或者單純的鬼!
他剛想問繪雪小姐這是怎麼一回事的時候,公孫銀落卻從花園裏徑直推門而入。見到麗嘉公主,雖然他沒讀過新聞,也沒見過麗嘉公主,更不知道公主失蹤的新聞,但憑借著妖怪的身份,他也是一眼就認出了眼前這個異類女孩。從來沒想過這個家裏會突然出現個不認識的異類,縱然是麵癱,心裏也難免有些驚訝,雖然他的表情還是絲毫未變。
而那個“異類”在看到迅雷的時候反應尚屬正常,但在看到公孫銀落之後,態度來了個三百六十度的轉彎。她激動萬分地跑到公孫銀落的身邊,瞪大眼睛不正常地笑著說:“哇,這個更不錯啊!除了頭發短了些,其他部分看起來都很完美呢!糟了糟了,那麼多美男子,選誰好呢?”
公孫銀落是驚訝地話都說不出來了,而在旁免費觀看這一出變臉表演的迅雷隻感到繪雪小姐撿了個大麻煩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