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不辭而別
    “啪”的一下，尉遲恭的手機掉在了地上，他感覺心髒驟然一縮，緊接著便咚咚地跳了起來，南宮玉的問話讓他措手不及，他想起來了，他想起來了，他終於想起來了！
    自己不就是一直都期待著這一天麼？
    為什麼，當這一天突然出現，自己竟這麼驚慌？
    南宮玉被尉遲恭的反應嚇了一跳，本能地意識到有什麼不對，攥住他的肩膀連聲問道：“晉殊怎麼了？難道他出什麼事了？”
    尉遲恭被他問得淚流滿麵，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句話來，南宮玉，十月祭發生的事，難道你一點印象都沒有了？那麼我們在一起的日子，是不是你也已經忘了？果然，清醒過來之後，你心裏最重要的還是他，我隻是……我隻是……
    南宮玉見尉遲恭一直哭，也不說話，心一下子慌了：“磚頭，你快告訴我，是不是晉殊出了什麼事？”
    “晉殊……住院了……”尉遲恭嗚咽著，心痛難耐，“他摔傷了……胳膊……”
    “什麼！他摔傷了胳膊？！這麼大的事你們為什麼不告訴我！他在哪裏住院？我要去找他！”南宮玉放開尉遲恭，急忙去口袋裏摸手機，可是摸遍了全身也沒找到，這才想起來在和那群黑衣人打鬥的時候把手機弄丟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卓越告訴我的，你去問他。”南宮玉的語氣深深地刺傷了尉遲恭的心，果然那個對自己愛得死去活來的南宮玉隻是個假象，一旦他清醒過來，所有的美好與痛苦，都會在他腦中蕩然無存。
    在尉遲恭的哭泣聲中，南宮玉匆匆出了房間，尉遲恭聽著那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遠，心越來越涼，這段沒有結果的愛情，早該結束了。
    南宮玉走後，卓越和林清苑立刻來他房間走了一遭，南宮玉突然想起晉殊，而且表現得那麼急切，他們很不安，他們害怕尉遲恭會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尉遲恭強顏歡笑，謝過了兩人的安慰，借口時間不早，把他們送出了自己的房間。
    躺到床上，尉遲恭流著淚按下了通訊錄裏的一個號碼，很快，電話裏傳來一個熟悉又讓人安心的聲音：“大哥。”
    “小饅，我想回家，明天，能不能來接我？”尉遲恭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些，可止不住的啜泣聲還是出賣了他。
    尉遲柔在另一頭沉默了幾秒鍾，沒有問尉遲恭任何理由，就答應了：“大哥，我讓查理斯明天一早就去接你。”
    尉遲恭告訴了尉遲柔自己的地址，掛了電話，閉上了眼睛。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尉遲恭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個陌生號，他遲疑了一下，接了電話，電話裏傳來南宮玉的聲音，南宮玉不知道是在發火還是傷心，隻是嘶啞著嗓子說了句不要等他就掛了，之後就徹夜未歸。
    尉遲恭傷心不已，在黑夜裏輾轉反側一直到了天亮，東方泛起魚肚白的時候，門鈴響了。
    尉遲恭飛身下床，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和兩隻紅腫的眼睛咚咚咚跑到樓下，按捺著心中的不安與期待，拿起了牆上的電話。
    讓他失望的是，電話裏傳來的聲音不是南宮玉，而是查理斯，原來查理斯夜裏就到了，為了不打擾他休息，一直等到了現在。
    尉遲恭徹底絕望了，開了門把查理斯讓進來，然後洗漱一下，回房間整理了整理東西。
    卓越和林清苑聽到門鈴響也醒了，出來之後才知道是尉遲恭要走。林清苑當即就哭了，卓越也流下淚來，三個人抱成一團。
    “寶貝，我會想你的，你也要記得想我。有時間我和清苑一定會去看你。”
    尉遲恭流著淚連連點頭，他不敢告訴卓越，他不會在國內呆著了，他要和查理斯一起去維國找他妹妹，他要忘記關於南宮玉的一切。
    尉遲恭隨著查理斯一起來到樓頂的直升機旁，和卓越清苑道完別，便上了飛機。
    天藍色的直升機緩緩升向空中，尉遲恭趴在窗前，望著仍舊向他揮手的兩人，忍不住失聲痛哭，飛機越飛越高，淚眼朦朧中，他似乎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匆匆走向林清苑公寓的大樓。
    但是，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南宮玉來到公寓樓前，按響了門鈴，門鈴響了好久，都沒有人應答，他不知道此時此刻林清苑和卓越正在樓頂望著那遠去的飛機哭成了淚人。
    沒有人開門，也沒有手機，更沒有鑰匙，他在大樓前焦急得來回踱著步子，關於昨晚晉殊和他說的十月祭的事，他什麼都想不起來，他想問問尉遲恭，那一切是不是真的，而且為什麼從晉殊離開修心苑到回來這段時間，他什麼記憶也沒有。
    南宮玉踱了一會兒，實在想不到其他的辦法，又試著按了按門鈴，三個人不會這麼早就出門了吧？
    他又鍥而不舍地了好一會兒，終於聽見有人接了門鈴的電話。
    “是我，我回來了，給我開下門。”南宮玉心中一喜，急切地對著門鈴說。
    林清苑沒有回答，門直接開了，南宮玉匆匆上了樓。
    南宮玉進門之後見卓越和林清苑並排坐在沙發上垂著頭，情緒有些不高，但因為急於想知道他缺失的那段記憶，什麼也沒顧得問，直接來到樓上尉遲恭的房間。
    房間裏沒有人，昨天他抱過的那隻棕色的小熊也不見了，桌子上似乎少了很多東西，南宮玉忽然心中掠過一陣不安，直覺地打開衣櫃一看，尉遲恭的衣服也沒有了。
    磚頭去哪了？！
    “磚頭？”
    他呼喊著尉遲恭的名字，找遍了所有的房間，可是哪裏都沒有尉遲恭的影子。
    “磚頭呢？”最後，他忐忑不安地來到客廳，問依舊情緒低落的卓越和林清苑。
    “他走了。”卓越頭也沒抬，從沙發上站起來，轉身去了洗手間，林清苑擦擦眼睛，扔掉手裏的紙巾，一言不發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走了？”南宮玉感覺自己的心像遭遇了塌方一樣突然空了一大半，好半天才怔怔地轉過身問已經走遠的卓越，“什麼，意思？”